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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训的第一周,老师教授们默契地没放大招,所有竞赛生还算适应良好,并且觉得竞赛集训可真是有意思极了!天南海北的学生们有缘聚在一起,虽然彼此是竞争关系,但总体氛围十分融洽。
    带队老师和教练们笑而不语,到底是太年轻啊。
    周末,一大票子少年少女在白天的爬山团建之后,疲惫还没褪去晚上又要一起去听讲座。高三的过来学长一看主讲人立刻提醒大家出发之前要把手机电充满,沈稚星望着自己还剩40%的电量无所畏惧。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台上那个老师口音重到需要一个方言翻译,以至于录音笔打开都不太能派上用场。大教室里发呆率高达80%,尽管如此,依然有少数人挣扎着试图做点儿笔记。
    时间过去一半,沈稚星很快就像绝大多数人那样开始无聊,刷朋友群刷微博刷论坛,甚至各路大佬隐姓埋名发言的某乎,逛了一圈之后又刷了会儿单词,这才在后排好兄弟的邀请之下开始激情五排。然而当他刚开始体会快乐,手机电量就告罄,不得不在周遇的要求下喊了三遍“周遇好哥哥”才借到对方的手机继续玩游戏……
    然而总体来说,轻松的时候还是很少。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拼得不像话。集训的节奏比在校停课时的状态有过之而无不及,除非是组织安排了其他的活动,否则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关口松懈。
    在学校的时候,自己或许是出类拔萃的,可到了集训大环境里,才会发现厉害的人真的太多了!就好比你还在理解题目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别人已经开始列公式做算法了。这种差距不是勤能补拙的,而是天赋、思维上很难追赶的劣势。
    第二个礼拜,沈稚星有点憋不住了。
    他得承认自己有点想和蒋姐打电话。
    出来的这一个礼拜,其实是有克制地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个念头就会趁虚而入。于是,沈稚星绕开顾瑀、周遇几个,跑到酒店附近一个绿化公园里坐了半个小时冰凉的石板凳,得到了三串老长老长的忙音之后,成功憋出一个喷嚏,他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紧接着,回去路上碰到出来找他的周遇。
    “嘿嘿……你也出来吃宵夜啊!”
    周遇:老子找你找疯了,电话也打不通,你还嘿嘿?
    沈稚星借着路灯的光觑了一眼对方的脸色,选择沉默应万变,好在周遇也没多问,两人沉默地顺着二十米一个的路灯往回走,看着两道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他到底没太好意思、在电梯里扯了扯周遇的衣服,小声和同桌说了几句谢谢。
    后者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你冻死在外面算了。
    沈稚星起初还在得意自己适应良好,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他都觉得预赛一路以来都顺利极了,每天都安排地充实不已,晚上睡觉连梦都不会做一个。
    然而太顺利的时候,往往就会迎来转折,所谓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身上也使不来劲儿,强打起精神头昏眼花熬完上午的课,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又沉又痛!下楼梯去吃饭的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摔下楼梯痛感清晰传来之后,唯一的想法竟然是还好没有脸着地!
    眼睛闭上之前,沈稚星似乎还看到周遇急得发红的眼。
    我的竞赛生涯不会到此结束吧!
    好兄弟,记得帮我的手机、书、讲义都捡一下,千万别落下!
    实在不行,我明年还能用的啊……
    沈稚星发烧送医院,周遇全程陪同。
    换季降温又是生病的高峰期,诊室里别说一张空余的病床都没有,他只能让沈稚星靠在自己腿上,让对方两条长腿委屈巴巴地曲在长椅上,半昏半睡打了针输了液。
    省队的老师、带队的教练已经酒店的管理老师,周遇一一打了电话交代情况,尽管在此之前,顾瑀已经考虑到请假的问题。就这一刻开始,顾瑀觉得周遇还是比较靠谱,两人前所未有统一了阵营,没有把事情告诉沈稚星的父母,结果这家伙打完了两瓶,还没醒!
    周遇又慌了!
    “医生——”
    查房医生过来看了一眼,摸摸沈稚星的额头,保险起见又撑开他的眼皮子一看:没事,温度退下去了,就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周遇;……
    每天这么绷紧了神经消化集训内容,物理高数双管齐下一顿猛灌,哪个不是精神身体都在强撑?也就是沈稚星脑子里搭错一根筋,大半夜跑到外面吹冷风,着凉发烧直接病倒。
    心里是骂的厉害,但周遇还是把沈稚星毛茸茸的脑袋往上拖了拖,解放对方被折得红彤彤的耳朵。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个倒霉蛋睡梦中似乎也是舒服了,小小声哼了一下,蹭了蹭被自己当做枕头的大腿,外套歪到一边,里面的单衣领口也跟着歪,长颈之下连着轮廓明显瘦削的锁骨,周遇差点被一个酥麻带火花的战栗激地原地跳起来!
    周遇下意识想隔开这种接触,但反应已经传达过去了,再去挪动,反而显得多此一举。外加沈稚星这个猪还在睡!他就只能不动声色拉开两腿之间的距离,试图让自己换个姿势。
    说沈稚星是猪吧没说错,这人又哼唧了两声,应该是被憋醒了,薄薄的眼皮子下眼珠滚动了下,拧着眉头慢慢转醒、掀开眼皮,看了眼地方,又继续枕着周遇的大腿上发了几秒钟的呆,这才费力扯着明显哑了的嗓子喃喃地问:
    “周遇,我书和材料收着了吗?”
    周遇:“你醒了,你睡了三天三夜呢。”
    沈稚星有气无力:“你骗我……”
    周遇笑了:“东西在呢。”
    沈稚星心满意足,但依然瓮声瓮气:“那就好。”
    等他僵着一身骨头,又靠着长椅椅背发了半分钟呆:“你就把我放这儿好了啊,在这守着、两个人一块儿耽误上课。”周遇瞥了他一眼,慢腾腾地回他:“你可真没良心。”
    不过,他也有件事情没告诉沈稚星。
    在他手机书本材料摔了一地,电话也打不通的时候,蒋嘉息打到自己这来,只不过被按掉直接挂断罢了。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周遇是有负罪感的。
    但仅仅只是短暂的愧疚。
    很快,就被一种得逞的快感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这种好处目前还显露不出来,直觉告诉周遇,他如果告诉对方蒋嘉息曾经也火急火燎地给你来过电话,那将来后悔的人没准会是自己……
    到底是青春发育期的男孩子,小病小痛的,养个两三天就迅速恢复了,但等沈稚星和周遇花时间搞定了空缺的那两堂课,艰难追上进度,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次积分考,各省队选手摩拳擦掌,都等着验收自己这一阶段的成果。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他大晚上跑去小公园里给蒋嘉息打了三个电话,都等到忙音才自己挂断的事儿。直到二次积分考出成绩,李祺祯发来视频慰问远在集训队的两个兄弟,说起蒋嘉息妈妈来学校和老姚商量要退出竞赛班专心课内成绩的事儿,沈稚星才一脸怅然若失地回想起那晚夜风的凉意……
    但周遇显然太懂得怎么打破一个人的遐思,他最擅长的事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煞风景:“拿牌稳的,多数还是高三参加吧。高二退,那初三和高一的努力就全白费了。退就退吧,专心课内也不是坏事,总比到头来两手空空好。”
    沈稚星垂着眼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蒋嘉息这样的女孩子,她本身就该有很多的选择,不管是坚持还是放弃,她都有自己做决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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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我忘记设置存稿时间了!
    今天刚刚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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