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此刻已经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生存在这个杀人都不一定犯法的时代里,她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眼前的少年,容貌皎皎,当真如同美玉无瑕一般,可是她却不敢去信。甚至于他此时握着她的手她都如芒在背,仿佛抓住她手指的是什么毒蛇猛兽,顷刻之间就能叫她死于非命。
她紧绷的唇线,不说话。
算是默认。
沈砚瞧在眼里,眸色依旧平静毫无波澜,只是再度发问:“你在怀疑什么?”
真有意思,彼此相见不过两面,真正的相处也不过个把时辰,而且他明面上一直循规蹈矩什么也没做,这女人居然会怀疑他?
从之前在皇宫门口她故意说要他帮忙去府衙送和离书到现在拿出刺客的遗物……
接连两次,不动声色的试探。
如果当时他答应去府衙,就说明他对京城起码很熟;而如果现在他阻止她丢弃这件东西又恰是说明他和之前的刺客有关,甚至可能另有图谋居心叵测。
她居然没被他的外表给骗到?要知道,他这两天可是拿出了毕生的耐性在配合着做戏了。
崔书宁此时可没他这样好的心理素质,用句不太文雅的话说就是慌得一匹。
可是比起蒙头瞎过,她是宁肯冒险提前将事情弄明白了也不愿意让自己身边暗藏着什么未知的风险得过且过。
所以,她咬咬牙,竭尽所能的叫自己冷静,正视沈砚的目光:“今天早上在柴房那刺客的死状可不大好看,但是我看你却没有半点不适?”
一个只有十二岁又一直生活在小县城的孩子,她当时看了那个尸体的样子都差点恶心的吐出来,可是沈砚却没事人一样的平静。
这,太不寻常了!
所以,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可是——
这一整天,他跟着她,她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沈砚也是服了这女人故作镇定的演技了。
他看着崔书宁,毫不心虚的再度发问:“那你觉得我身上是会有什么问题?”
崔书宁说不出来。
她对沈砚不了解,所知道的也仅仅就是这是崔舰名义上的私生子。
所以,她也实话实说:“我只是怕死。”
沈砚:……
好吧,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他可以理解。
崔书宁怕死他也知道,否则她不会豁出去给余太后施压也要急着和顾泽和离。
但是眼前这女人用一副非常镇定的姿态和无比真诚认真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怎么都会叫人觉得有点违和。
他的右手还裹着崔书宁的指尖。
此时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将她的手拉到面前,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取走她掌心里的那个物件,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崔书宁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地,连气都不敢喘了。
沈砚的眸光依旧澄澈明亮毫无波澜,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视线始终不曾从她的眼睛上离开。
最后,他又摊开自己的掌心,将那个物件重新呈现在崔书宁的面前。
崔书宁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眉头皱起来,也越发的警惕戒备,却见着沈砚一甩手精准的将那个东西投掷到了旁边石磨两个磨盘的夹缝里。
崔书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一脚踹过去。
磨盘转动,那个沾着人命的物件就在她眼前化作了齑粉。
照她的猜测这个东西会是推动剧情的一个关键,就这么猝然的被熊孩子给毁了?
崔书宁不由的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有点不够使,所以仍是还没反应过来沈砚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就在耳畔再度响起:“你扔井里,真正想要它的人迟早也会有办法捞上来,不想惹麻烦就该毁个彻底,不留痕迹。”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若你也曾亲眼见过自己的至亲之人以更加恐怖的样子死在你面前了,便再不会觉得任何人的尸体可怕。”他平静的移开视线,举步朝胡同口的方向行去:“明日一早我会自行离开。”
惨死的至亲之人?他指的是那个在崔舰的丧礼上撞棺而亡的方氏?
为了他的话,崔书宁心头很是震撼,匆忙回转身来。
“哦,还有……”沈砚走了两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兀自顿住,再次转身,表情有点轻蔑也有点嫌弃的瞥了眼她身后的井台:“我若真想夺宝杀人,你此刻早就大头朝下落井里了。”
也就一巴掌的事儿!
崔书宁:……
回头看看身后那口井……
他好像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所以……
这个看着温顺实则拽拽的小屁孩这到底是有问题没有啊?!
沈砚不太正常,这是肯定的,就算古代的孩子再早熟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会心思缜密细腻遇事冷静到这种程度这也不合情理。可是他的话又很有道理,他若真想对自己不利就犯不着当面说出来了。
更何况——
她一个脱离了主剧情的炮灰,身上除了有点小钱之外再就一无是处了,沈砚要真有什么问题和图谋,他能图她什么?
他双商明显都超出同龄人太多,这样的崽儿还愁自己将来搞不到银子发家致富?须得要费劲巴拉的来她这里骗人走偏门?
崔书宁本来折腾了一整天该是很累,可是这一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的琢磨沈砚的事儿反而半宿没睡着。
后半夜实在是想的头晕眼花脑阔疼,索性便爬了起来。
她睡的这间屋子是临时的,他们主仆刚搬来畅园,房间院子都要打扫布置。桑珠连夜带人在那边收拾,说好了今晚不过来睡,会直接歇在那边院里。
这会儿崔书宁外间屋子的睡榻上小青沫还是睡的一头小猪似的香甜,崔书宁穿上外衫又披了厚披风推门出去她都没察觉。
大晚上的也没地方去,崔书宁就想着去厨房找点吃的。
这园子的环境暂时她还不熟,凭着一点直觉和印象在花园里穿行,因为马上就月中了,月色足以照明也没点灯笼,结果绕来绕去竟意外走到了沈砚住的院子附近。
三更半夜的,那院子里一片漆黑,崔书宁原也只是路过一下,结果冷不丁一眼瞥进院里却见他那房门外头站着个人。
身材略高挑,但比较纤细。
穿了一身夜行衣,从头到脚都裹了,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但是凭着她背影显露出来的那个身段崔书宁约莫可以确定——
那该是个女人!
所以,她之前的疑心并非空穴来风,她这真的是引狼入室给自己领了个大麻烦进门?
心里一时惊慌一时恐惧,几乎以恶度人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倒霉事儿都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干脆一步也不敢挪了,直接就缩在了院门旁边的暗影里。
院子里那黑衣人站在门前,似乎等得略显焦灼。
又过片刻沈砚方才穿戴整齐的从里面拉开了房门。
他却并没有让了对方进屋的打算,直接合上了一扇门,自己双臂环胸靠在了另一边的门框上把路堵了。
他没先开口说话,却是那女人主动问道:“你把房门还有窗户全部从里面封死是用来防我的?”
沈砚没否认:“我不喜欢有人半夜往我房里进。”
女人轻笑一声,不过他现在到底也只算个半大的孩子,她倒也没有过分调侃,随后便正色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登门骚扰你的,实在是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白天你从顾家出来的时候我不方便上去与你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平舵主……”
“抱歉,你说的东西我没找见。”沈砚打断她的话,“听说是昨夜他挟持了永信侯的爱妾,结果被堵在屋里被认成了两人之间有私,之后双双被关。早上我去顾家的时候他人已经死了,中毒而亡,永信侯带着心腹过去当场搜的身,我也在场,没搜出你之前说的那个东西。至于他是自己服毒还是被人毒杀的……顾府的人都没瞧见,永信侯最后应该是以服毒自杀报进宫的。”
陆星辞最在意的当然不是平舵主生死,而是她的东西。
听说东西没有落到顾泽和萧翊手里,她先是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后又再度烦躁不安起来,喃喃忖度:“东西不在?怎么会?我是紧跟着追他到顾府附近的,他不该有机会交给别人才是。”
沈砚始终事不关己,语气淡淡的:“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若你确定他在逃命途中没机会转移,那左不过就是落在永信侯府的院内了吧。不过如你所见,我长姐如今已不再是顾家妇,以后我也没理由再进出永信侯府了,这件事爱莫能助,确实帮不上了。”
陆星辞现在也是一脑门的官司,思绪飞转在琢磨——
沈砚确实应该没有骗他,虽然顾泽和萧翊那些人就算得到了那个物件也不会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可如果真是从一个闯宫的刺客身上搜出了反常之物,必然是要追查的,而绝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半点相关的风声也没露出来的。
这么一想,确实有可能是平舵主在临死前将东西藏了。
她甚至成功被沈砚误导……
怀疑平舵主是被顾泽的爱妾灭口所杀了。
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沈砚又随口问道:“白天我在皇宫外面听人议论说是永信侯亲自带了人去码头上追查线索,你那边没事吧?魏云璋没把你的事抖出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陆星辞要找的那个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这个女人冒奇险买通了人在宫中行窃,她绝对是不敢叫此事暴露的。
现在她还安然无恙可以趁夜到处乱走,这就说明她肯定是封了魏云璋的口了。
果不其然,陆星辞的思绪被打断,方才冷嗤一声:“他不会有机会乱说话了。”
话音才落,又仿佛是觉得跟一个孩子说这些不合时宜,又忙是含混而过:“我这边不会有事。这次的事本不该麻烦你,但我当时确实也是没别的法子了,不过现在时过境迁,你也只当是没这回事吧,别再管了,省得连累你。”
“哦。”沈砚淡淡的应了声就没再多言。
陆星辞今夜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前面这一天一夜顾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存着侥幸她要的东西可能已经被沈砚拿到了,现在无功而返但是拿到了相关线索,她心思并不在这边,匆忙打了招呼便走了。
沈砚靠着门框却没有马上进去。
此时崔书宁躲在院外已经僵了许久,陆星辞走后她胆子才略大了那么一点点,缓缓深呼吸了两次稳定好情绪,蹑手蹑脚的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闪人,就听见隔着院墙里面沈砚凉凉的喊她:“还跑什么?你尾巴已经掉了。”
崔书宁:……
这是什么不可爱的熊孩子!简直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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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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