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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应该就是唐平的幻境,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他的。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陆探沉吟,只留全程没参与过的慕新觉一个人愣在原地,语气干巴巴的:“……那你是假的陆探了?”
    听见这一说法,陆探轻笑:“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真正的我应该是小时候的模样。不过你确定你找到的唐卡是真的吗?”
    “真的,”慕新觉坚定道,“邪……这个幻境无法编织出‘净’的味道,我能看见我找到的那个唐卡身上,是一尘不染的。”
    邪祟两个字到底是没有说出口,陆探摆摆手:“那麻烦你带那个我出去了,我就留在这里了。”
    半天等不到回应,便对上慕新觉犹豫的神色。陆探嗅出了什么味道,笑道:“你看见的应该是真的张玉双——如果她能找到唐卡的话。”
    如果只是幻境里类似NPC的生物,那她是不会有“回忆”这种东西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慕新觉点点头。
    这个幻境的尽头处都被他做了“门”,只要一直一直往前走便能出去。幻境的主人醒来了,这个幻境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于是慕新觉也没有犹豫,说了声“回见”就走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怎么变成的邪祟。
    陆探伸出手来,手中握着的剑变成一片片的颗粒消失在空气中。他身上的黑雾还是刚开始的样子,即使经过了多次的战斗也没有消散多少。
    ——他也是刚刚才确定自己是假的。
    时间线拉回刚刚进入幻境的那一刻。
    假张玉双倒在血泊里——她早已是一个空壳,剩下的所有都被他绑进身体里,带入这个幻境。
    一开始幻境的主人就不是唐卡,这是假张玉双、亦或者说是背后那人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他在幻境里晕头转向。
    他们杀害唐平后便夺走了他的灵魂,然后投入铜镜。
    这原本是可以糊弄住他的——如果他没有变成唐卡的话。
    每一天的日记都在更新,比追着的小说更新频率都稳定,而他其实就是“日记的主人”,但他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写。
    幻境在这种地方还是很老实的。没有主导的人,它不会随意改变现状,因为这样会破坏真实感,让陷入幻境的人意识到“这其实是假的”。
    这不是幻境想要得到的结果。
    它可不会自己葬送自己的路。
    第二点便是——明明在日记里不清楚弟弟为何担惊受怕的哥哥,却在第一晚便堵上了那个根本就不能用物理方法堵上的洞。
    洞被堵上的唯一解释,便是“执念”。
    这是唐卡的执念。
    对小小的唐卡来说,那时候的哥哥比父亲都要可靠,可以说哥哥就是他儿时的天。如果哥哥发现异样,那一定是可以“解决”那围在屋外的邪祟的。
    所以当唐卡变成唐平后,他便能知道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也能用现在自以为是“唐平”的躯壳,堵上那个洞。
    但也是唐平的执念。
    唐平后来知道了弟弟曾经经历过什么,就会一直反省自己,想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异样。如果他发现了异样,弟弟可能就不会被邪祟折磨这么久的时间。
    一遍一遍的后悔最终变成了执念,执念最终在他的幻境里成了真。
    明明没有特殊能力的“唐平”却做到了天师才能做到的事,这是幻境的主人才能发动的能力。
    第一件事让陆探猜测唐平就是唐卡,第二件事便直接导致陆探大胆推测之前的那个幻境的主人是唐平。
    如果两件事都没有被分析出来,他一定不可能将唐卡带出去。
    从一开始,解救对象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如同那次的地铁事件,正确的答案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后来他无论有多少次机会都会得到失败的结局。
    ……
    这是铜镜里的第一个局。
    如果局面没破,陆探最多把张玉双包接包送回去,根本就无法完成他一开始步入幻境的目标。
    而且……他还不一定能够出去。
    令人厌恶的邪祟之所以被人厌恶,不仅仅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违反了人们心里的“准则”,还因为它们阴险狡诈,带着人世间最坏的那些罪。
    陆探一直都很清醒——他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邪祟”的目标。
    无论是游乐园事件、唐平事件……还是其余那些小小的变故,这些事造成的矛头,都是指向了他。
    ——张家掌门人没了,谁第一个会被怀疑?
    ——怀疑当年事件的主谋是张家,从而偷偷潜入张家的陆探。
    ——唐平死了,对谁最有利?
    看似是唐卡,但唐卡有了唐家的家产与权利后,最后获益的人是谁?
    ——是他无条件听从的老大,陆探。
    做这么多劳神费力的事,目的就是致他与死地的幕后者,怎么会如此容易地把他放出去?
    于是,在第一个幻境结束的时候,第二个幻境就接着来了。
    这次幻境的主人,被设定成了他自己。
    游乐园里的时间混乱带来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第一周目的陆探,和第三周目的陆探。作为唯一能够完成游戏要求的第二周目的、真实的陆探,他离开了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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