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郎听她这么说,总是微笑不语。那浅笑多么俊丽,他背后盛放的满园子雪白梨花也没他俊得那么夺人心魄,让她心折,倾心相待。
原本,只待父皇今年秋天指婚昭告天下,她就要出嫁,却没想到初春元齐遭遇大祸,人事全非,她与冯侍郎也断了联系。
可是,只要让人传讯给家住南九区的冯侍郎,取得联系后,她就没什么需再恐惧。因为她知道冯侍郎会保护她,带她远走高飞!
但前提是她能顺利离开这府邸。
自从知道买下自己的男人是大靖曦王后,她的心情如同跌入冰窖,顿感前途茫茫,重围难破。她心知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曦王发现她真正的身分;就怕一旦曦王知道她是元齐公主,会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冯侍郎。齐熙心心念念都是冯侍郎,心一横,决意隐瞒身分,并尽快与大靖曦王交涉!
在浴池中泡了许久,她才起身。但一起身却有晕眩感,只得令婢女搀扶他,并取来抹胸与深衣。但她话一出口,马上后悔,后颈沁出细细冷汗。
这几个月过得太折磨,回了公主府邸泡了澡,让她费神琢磨千丝万缕,竟忘了在这府邸内,自己的身分已不再是公主,用命令的语气只会让人起疑。
果然,婢女瞧着齐熙的表情极为古怪,复而转为鄙夷的神情。虽然她们还是为齐熙取来衣物,但两人窃窃私语,声量不大不小恰巧整个浴池都可以听见,摆明故意让她听明白。
两人嘲讽地说:「让王爷带回来了不起吗?一入门就颐气指使,她以为她是哪根葱啊?自以为是曦王妃吗?不过又是另一个暖被的货色罢了。」
「就是说!以色事人,色衰爱弛。也不看看这院里两个月里来来去去多少个贴上王爷的女人了,哪个当上侍妾过!?不要脸!」
听着她们的对话,齐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耻交加,想起刚刚跟在莫曦身后的那群莺莺燕燕,恐怕自己被误会成莫曦泄欲的对象了。
齐熙垂眉当作没有听见。如今身不由己,她还能发什么公主脾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求公道,只求平安脱身。
当婢女要替她更衣时,她婉拒了。婢女交换了个眼神,只当这新来的娈婢是个软柿子,兴高采烈地走出去浴间,留下头晕目眩的她独自一人扶着墙走向更衣间,由几案上取了外衣,巍颤颤地展开来。
但,只是抖开了衣袍,齐熙就愣住了。
这…这是她在公主府邸的常服!
婢女怎会拿这套衣服让她换上?难道这曦王府就没其他的女装吗?
还是是他已查出端倪,故意要她换上这套雪白天丝、粉色腰带的公主常服?
是在试探她吗?他怎知道她的身分?
脑袋如同遭人重击,嗡嗡作响。
瞬间,她觉得他买下她,或许有其他的打算,心里害怕起来。呆站在更衣间,久久不敢穿上那套衣裳。
007 大靖曦王,谎言难欺 (1) 陌上飛花昔人非 18R (简)(時起雲)|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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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大靖曦王,谎言难欺 (1)
朱嬷嬷在外头小厅等了许久,只见两名婢女走出浴堂,心下奇怪,问了婢女几句,竖起了眉,抽了两个婢女各一个狠辣耳刮子,骂道:「你们这两个贱婢心眼恁多!连服侍人都挑三拣四,留你们何用!没见到那女人回府时裹得是谁的衣袍?他可是让王爷捧在手心上带回来的女人!若让王爷知道此事,还不剥了你们的皮!?」
婢女让朱嬷嬷骂得无话可说,只得拉着朱嬷嬷的手哭求不要遣走她们,又赶紧折回浴堂,将齐熙扶了出来,不顾齐熙挣扎哀求,口口声声都是王爷的意思,利索地将衣衫套上了齐熙,又替她悉心上了药,梳了凌云髻,戴上金镶翡翠玉步摇与耳珠,上了妆,贴了花钿,妆点的秀雅妍丽,才小心翼翼地搀扶她出了更衣间。
当朱嬷嬷见到齐熙时,愣住了。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满脸血污泥垢的女子洗净妆点后的容颜竟然颜如舜华,端丽冠绝!瞧她醉颜微酡,让婢女搀扶出来时,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柳摇花晚风前,才明白什么叫"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方才听车夫曦王在勾栏街上以两百锭金子买下她时,朱嬷嬷还有些疑惑,眼下就凭她瑰姿艳逸的容颜,莫怪曦王动了心思,瞧她那娉婷娇弱的身姿,谁能不上心,怎敢怠慢?
朱嬷嬷不知齐熙脚下有伤,领着齐熙快步送去了曦王的寝宫要紧。
*****
熟悉的寝宫,不再熟悉的氛围。
物是人非的违和感让齐熙在寝宫门口顿住了脚步,听见里头有轻微嬉笑的声响传出,更不知是否要踏入寝宫。大靖曦王竟占了她的闺阁,还忝不知耻地与女子在里头嬉闹?齐熙的双颊绯红,不知该怒还是该觉得悲哀。怒的是大靖曦王雀占鸠巢,悲哀的是元齐覆灭,原属于她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