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麻绳,将周通五花大绑,怕他等会发狂,又多绑了几层。
这家伙果然不安分,被绑成粽子一样了,还在像虫子般蠕动,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就像是半夜的老猫叫一样。
就算是大白天,也听的人毛骨悚然,还好陈芊家大,邻居隔得远,听不到。
否则怕是会有人,举报我们虐待小动物了。
我把糯米拿出来,让陈芊去楼下,在黑狗血里滚一圈拿上来,将沾染上黑狗血和泥的糯米,捏成一个鸡蛋大小团子,塞进周通的嘴里。
他这才老实了不少。
陈芊有些担心,对鬼是不用客气,毕竟这副身躯还是人,怕周通受不了。
我让她不用担心,黑狗血是鬼是怕的东西,而糯米是鬼最爱的食物,将这两样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让他是吐能不吐,咽不敢咽,难受死他,让他没力气再发狂,这样对周通也好。
毕竟这家伙发狂,消耗的是周通的体力。
为防止意外,我多准备了几个糯米团子,让陈芊守着,万一他要是吐出来了,就再塞一个进去。
我拿起周通买来的竹条,扎出一个人形的支架来,然后用浆糊,把白纸糊上去,剪去多余的部分。
这样一个基本的轮廓就出来了,但还不够,我开始给这个纸人描色,衣服裤子布鞋,眼鼻口耳,一样不能少。
人形已成,接着就该给它附灵了,把毛笔上的颜料洗干净,然后沾染上朱砂。
在纸人上画出各种线条和符号,这些线条纵横交错,所形成的每一个九宫格中心,再添上一个符号。
我画熟悉后,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快,红线与符号也越来越密集,最终在纸人上,只能见一片的红。
完全看不清图形来,活像了鬼画符。
我落完最后一笔,纸人上放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光芒,一闪而过,接着红线和符号都消失不见了。
擦了擦头上汗水,其实附灵并没有这么复杂,我只是看这骚包鬼有点道行,而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为求稳妥,稍微用心了些。
我在转头看陈芊那边,这骚包鬼竟然安静下来了,我说怎么给纸人附灵的时候,这么安静。
走过去一看,我次哦!
这骚包鬼嘴里含着糯米团子,翻着白眼,一个劲的盯着陈芊看,口水都流了一地。
“给我起来!”我一声炸喝,将这骚白鬼惊醒,他转而双眼乌黑的看着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通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我拖着他,就像是拖着一整头猪一样。
把他搬到楼下,我竟出了一身的汗。
一手握着麻绳,我一脚就把他踹进了太阳光下,这骚白鬼终于知道怕了,拼命的挣扎,把嘴里糯米团子都给吐了出来。
陈芊马上用两根手指,极度嫌弃的捏起一个糯米团子,准备再塞进他的嘴里。
“不用管他,去把我画的纸人拿来。”我催促道,鬼对阳光有本能的畏惧,这远胜过黑狗血。
所以再塞也没用,一样会被他吐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风筝吗?”陈芊拿着纸人,还在空中划了一下。
用细竹条支起来的,前头小后头大,两只手臂就和翅膀一样,和风筝对比起来,好像也就差一根绳子了。
“别玩了,快把风筝,呸!纸人给我。”我见她还在玩,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连风筝都没放过吗?
陈芊吐了吐舌头,也知道正事要紧,把风筝给我送了过来。
我将麻绳一头打了一个活结扣,套住了纸人的头,随后扔在了屋檐下,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他主动从周通身体里出来,到我给他精心准备的身体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过来,麻绳上都黑了一截,可是半路上他又刹住了车。
这骚包鬼也明白,这是一副新身体,同时,那也是我精心给他布置的监狱。
他还挺冷静,这让我没有想到。
不过,看谁能耗得住谁。
等他在阳光下晒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会自己主动过去的。
可是,这骚包鬼的忍耐力远超我想象,太阳当空照,最烈的时刻,他居然还忍的住。
在捆绑加太阳毒打中享受着。
要是再拖下去,怕是周通快受不了了,继续晒下去,都要脱水了,而这骚包鬼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这么坚持。
看来得想点办法了。
我让正在阳光浴的陈芊,去捧一碗凉水,顺便拿一把黑伞来,陈芊依旧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摇晃着去取水。
除了早上那会精神点,从吃了早饭过后,她就一直是这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总是睡不够。
我也注意到,她眼下黑纹又加深的痕迹,只是想着,应该是这骚包鬼的缘故,所以没多想。
陈芊端了一碗水,和黑伞一起,放在我旁边,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再去睡会了。”
“你先忍会,再帮我一个忙,把伞撑起,遮住这一块。”我不能让她这么再睡下去了,睡不好会出事,可是一直睡,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说要把它给晒出来吗?怎么又要给她遮阳了?”陈芊不解的问我,但还是把伞撑了起来,遮住了周通周围。
“你等会就知道了。”
我端起水却不是给周通解渴的,我用手指一点一点把碗里的水赶出去,贱在周通身周。
陈芊刚一开始,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还问我,“这是在给周通降温吗?”
我这也是作画。
水本无形,遇物则上色,其实水也可以作画,它虽然本身没有颜色,可只要泼在地上,一样会出现图案。
只是难度稍微大一些,其深度宽窄都很难掌控,想画出一个图案都难,更别说作出一幅画了。
不过,对于我这种撒泡尿,都能画出一片锦绣山河的天才来说,也就真的只是洒洒水了。
将最后一点水倒在地上,把碗扔到一边,伸手接过陈芊手里的伞,让她稍微站远了一点。
随即,我把伞轻轻一移,让阳光照射在我泼水的地上。
在阳光照射下,一阵水雾从地上而起,越来越浓,最终在周通身前,形成一个门样的图案。
陈芊也是看的一脸懵逼,大呼称奇,问我,“这是什么?”
“鬼门关!”我笑着回道。
那骚包鬼也首次出现恐惧的神色,连连在地上蠕动,嘴里发出低沉的颤声,“你这是要把我和你朋友,一起送进地狱吗?!”
“徐千凤,你不会是来真的吧。”陈芊也担心的问道,要真出了人命,那就更不好收场了。
尤其这个人,还是我唯一的哥们。
“我既然敢这么做,那自然有办法,把他拉回来,而你,要被他们发现了,你应该清楚,会有什么后果。”我冷冷的说道,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
人死后都要去冥界报道,然后由他们来安排去留,对于那些不愿意下去的,尤其是长期在阳间徘徊,还不断害人的鬼,直接搬出冥界刑罚,百年苦力起步,最高湮灭。
我自然没办法弄一个真的鬼门出来,但弄一个稍微像样的还成,只要让他们能感受到骚包鬼的气息就行了。
“我不信,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早就用了,为什么会等到现在?”这只骚包鬼还真不笨,脑子转到挺快。
但不由他信还是不信。
我慢慢的将伞移回,遮住鬼门的那一刻,天都像是阴沉了下来,还伴随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