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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意花一万块钱买高中生画的男人,可见有点钱,但年纪绝对不小,而且都过去四年了,已婚是肯定的,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为了她的宝免受臭男人欺骗,喻涵认真而理性地分析了一波。
    “他没结婚。”
    沈暮乖静听完,幽幽飘出一句。
    喻涵哑了一哑,强势挽尊:“那他很可能是在外面乱搞的花花公子,不婚主义的败类,更混账了!”
    沈暮眼底拂过淡淡的笑意:“他很聪明,而且特别成熟稳重。”
    “……”
    温柔多金的黄金单身汉?
    不是玩弄感情的资深槟榔男?
    这是真实存在的?
    她不信。
    阅男无数的喻涵想不明白了。
    “怎么可能啊,正经男人谁跟小姑娘干聊四年?”
    十个网恋九个见光死,万变不离老流氓和中央空调,专就忽悠她这种纯情小白兔。
    想到这儿,喻涵倏地冒出个危险的想法。
    凝住她,语调开始紧促:“你们都在聊什么?”
    沈暮没理解她深意,若无其事:“就分享分享日常。”
    闻言喻涵提吊的一口气舒了下来。
    不是那什么聊就好……
    转眼喻涵又卷土重来:“你喜欢他。”
    这无厘头的陈述句,听得沈暮双颊不受控地一红:“什么跟什么啦……”
    “分享日常这么暧昧的事,你都跟他做四年了,还说不是喜欢他?”
    沈暮下意识否定:“当然不是。”
    随即又被喻涵笃定的眼神波及到。
    她竟然开始有点不自信:“应该……不是吧?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
    “哪里好?”
    “他让我学到很多。”
    不能再让她陷进去了。
    喻涵决定打碎她的粉红泡泡:“可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是离婚怪丑老汉矮冬瓜怎么办?”
    沈暮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她神情呆愣须臾。
    潜意识想说没关系啊内涵更重要。
    但喻涵警戒的眼神太强烈。
    沈暮一出口不小心就被拗成了:“那……怎么办?”
    喻涵指了指她口袋:“手机拿出来。”
    沈暮乖乖照做:“然后呢?”
    下巴朝她手机示意性地一抬。
    喻涵语气果断:“现在就跟他视频。”
    ///
    华丽的水晶灯光打在瓷砖,折射贵气。
    欧式方形餐桌上,一道道菜品精致。
    江老太太沉默端坐。
    她一头贵妇卷灰白短发,眼前搭着副垂线老花镜,灯芯绒墨色旗袍的领口配了串珍珠项链,包裹下的身型丰而不肥,格外减龄。
    气质是如此的优雅华贵。
    但她此刻紧锁深眉,看来情况不是很妙。
    坐在她对面的秦戈察言观色,悄悄远望了眼还在阳台通话的某人。
    知道老太太是不乐意了。
    他自觉夹了块干煎银鳕鱼到老太太餐盘。
    欣然笑说:“奶奶您先吃,辰遇一会儿就打完电话了。”
    江老太太不悦一哼:“我倒看看,他又要打到什么时候。”
    终于从数月中抽出一天空回来,某人却时不时在谈工作电话,仿佛人在心不在,老人家不高兴实属正常。
    秦戈硬着头皮帮他打圆场。
    笑意不减:“公司忙嘛,而且上心是好事啊,您现在把江盛彻底交给他了,他也是怕辜负您的期望。”
    自己的孙儿念书时就连连跳级,更是国外名校双修博士毕业,他有多优秀,江老太太当然知道。
    但有一点,她是极不满意的。
    “他要忙就忙,好歹带个女朋友回来,就要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晓得自己操心!”
    “我这不也没结婚吗,奶奶您放心,他心里有数。”
    江老太太听罢,越发地生闷气:“至少你听你父亲的话,隔三差五在相亲,他呢?”
    “……”
    秦戈在心里吐了口血。
    成天相亲的话认真的吗,小小的语言伤害还那么大?
    秦戈只能默默抹去辛酸泪,强颜欢笑:“您再等等,他会想明白的。”
    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
    她都要不瞑目了,还等他想明白!
    “他这人有时候啊是固执,我太能理解您的心情了!”
    秦戈不动声色把话题带过去。
    气氛这么一调节,老太太果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秦戈继续道:“我记得可清楚了,四年前有一回,我俩在争能力和资历的问题,谁都说服不了对方,结果辰遇这家伙居然给我整了出心机。”
    老太太被勾得目不斜视:“他做什么了?”
    “他送我一副水墨画,说是某大师的封笔之作。”
    “我想那多有收藏价值啊,把画挂在客厅,还拿我父亲钟爱的和田青玉瓶摆旁边陪衬,当宝似的。”
    秦戈在这儿顿了一下:“后来您猜怎么着。”
    老太太仔细听着:“怎么着?”
    秦戈一拍大腿:“过了半年他居然告诉我说,那画是他在中学生画展上买的,故意把署名给遮掉了,就为了向我证明能力胜于资历。”
    闻此,老太太略怔一瞬后,好气又好笑:“哎哟,这孩子真是胡闹!”
    “可不是……”秦戈气叹。
    但还别说,他当时脸确实有些疼。
    那副小朋友的水墨画技巧是真不错,到现在他还好好放着。
    “我一向更喜欢黑马。”
    这时,江辰遇温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他唇边噙着一丝笑,回到餐桌坐下。
    老太太一见他,那颗刚被抚平的催婚的心立马便又开始躁动,秒沉脸:“别贫了,你给我个准话,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秦戈怀着报复的心理,看好戏不吱声。
    接收到他投来的自求多福的眼神,江辰遇淡淡挑了下眉。
    沉思须臾,江辰遇面不改色:“上回那个姜氏千金,是叫姜颜吧?”
    他主动提,老太太当然欢喜。
    但她把情绪藏掖着,斜睨他默认:“哼,人姑娘多好。”
    江辰遇略一颔首,徐徐说道:“姜小姐在c市正好和阿修是邻居,关系似乎不错,您多催催他,估计很快能抱上曾孙。”
    秦戈无声地目瞪口呆。
    狗男人。
    亲弟弟都阴。
    太狠了。
    论身份,江迟修是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脸的江家二少,不过他无心家业,一心热衷电竞比赛。
    他在c市举办电竞俱乐部的事,老太太还蒙在鼓里。
    但被奶奶催婚都是不可逃避的。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老太太瞬间乐开花:“真的啊?”
    江辰遇微微含笑点头:“嗯。”
    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暂时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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