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遇停留原地见完她一番利落行动。
轻轻扬了唇,眼底笑意如深。
浴室不多时便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江辰遇听了会儿这细碎的迷人妙音,垂眸静思片刻,慢条斯理到酒柜取了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今晚这澡,沈暮洗得磨磨蹭蹭。
一个多小时后,她才犹豫地推开浴室门挪步而出。
其实沈暮没想这样,紧张归紧张,但她还是特意选了那件短到蹭腚的豆沙色吊带真丝睡裙。
这么重要的夜晚,她不能不解风情。
但内里的蕾丝套装她错拿成了黑色。
里外反差强烈的色调已经脱离什么风不风情的事了,完全就是故作性感,有刻意勾他的嫌疑。
所以她磨叽了半天都没好意思出来。
何况睡裙的v领低到不能再低。
沈暮手心掩在身前,深吸口气走回房间。
当时江辰遇正在沙发靠坐着,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旁。
看起来是等了她很久,他右胳膊倚在扶手上,指间捏着一只高脚杯,盛着小半杯红酒。
酒液暗红。
随他指腹摩挲杯壁的动作轻轻摇晃。
留声机的黑胶唱片正转动着,钢琴曲调婉转如流水,柔缓淌过。
在这样温情而浪漫的特殊氛围下。
他此刻的姿态宛若欧洲中世纪的贵爵,几丝迷人的慵懒间展透着高贵和优雅。
举手投足便流溢出倾倒万千少女的风华。
单一眼那侧影轮廓,便如喷泉溅落,激起心湖一阵涟漪。
沈暮心动怦然。
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将这份悸动归咎到美学审美。
江辰遇听得动静抬眸过来,远望她少顷,徐徐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端详她的全部。
一靠近,男人独特的,充满遐想的气息便不可忽视。
沈暮瞟开视线,不自在地低咳一声:“那个,我好了,你去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
江辰遇随意地用鼻音发出轻笑。
这点不经意的气音却听得沈暮心脏静止了一拍。
江辰遇将酒杯递到她手里,指尖落到温莎结拉扯松,一边又缓又慢地倾低下颈,含住沈暮尚还裹挟浴室暖热的粉唇。
沈暮紧捏酒杯,屏息僵住不动。
但他只是深情啄吮了下,便撤开。
江辰遇解开领带,单侧扯落,嗓音敛着禁忌感:“坐着等我。”
沈暮情难自已地咽了咽。
他越身走进浴室后,她提吊的那口气倏而松下来。
神呐。
她今晚为什么怂成这样。
沈暮突然想,还不如直接点往床上一躺。
营造出如此动情的气氛,她越发感觉今晚很危险。
沈暮认为自己必须要借酒壮胆了。
于是想也没想,将手里剩下的半杯红酒一口闷尽。
然后她坐到床边,从包里取出那两个红本。
是他们的结婚证。
沈暮翻开来,指尖轻抚过照片和名字。
明明是下午他们刚领的,偏就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梦一样。
今夜的酒劲上来得格外快,沈暮隐泛恍惚。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真的结婚了。
这时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沈暮将两本结婚证放到床头柜上。
接过来电,是喻涵酒醒后跟她报平安。
随便聊了几句后,沈暮纠结再三,手心捂到嘴边,小声把领证的事情告诉了她。
喻涵可能怀疑自己还醉着,懵逼了几秒。
“卧槽!我寻思着你没喝酒啊,这么快开窍了?牛逼啊宝贝儿!赶紧给我送喜糖。”
沈暮闭闭眼:“我当时脑子一热。”
她吐出口酒气,沉吟:“而且我也没想到,他就这么带我去了……”
稀里糊涂地跟他表白,稀里糊涂地领了证。
现在想想,真的是荒诞至极。
她到底是怎么敢的?
沈暮冲她撒娇地呜了两声:“我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好像……都不是很慎重。”
“豁!什么怎么办,春宵一刻值千金,去啊!还在这跟我等闲人叨叨啥呢?”
喻涵哔完,直接掐断通话不给她拖拉的机会。
沈暮在床头愣了那么两分钟。
咬唇叹口气,搁下手机,拿起空酒杯走到留声机旁的桌柜旁。
上面摆着一瓶红酒和另一只高脚杯。
沈暮走近了才发现,边上还散着一盒盒各种各样的byt,是他们刚从超市买的。
“……”
沈暮原就酒量浅,半杯下去,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热。
男人洗澡一向利索。
不多时,江辰遇便从浴室出来。
他黑蓝的真丝睡袍松垮着,带出浴室里蒸腾的水气,不急不徐,却又是径直在朝她的方向走。
沈暮刚刚一直在发呆,空杯还捏在身前,见他过来,微醺的视线被暗光渲得模糊。
江辰遇打量她片刻,矜贵的俊面掠开笑:“怎么不等我。”
他的音色总有迷幻的效果。
沈暮腿有些酥,下意识往后倚到桌柜,右边吊带随她动作从光滑的肩头滑落。
江辰遇眸色便在这时幽邃下来,他抬步走近,膝盖抵到她,轻声说:“等久了么?”
沈暮心跳极快,脑袋有点不听使唤了。
“我、我……”
江辰遇完全能感受到她的慌颤,修手越过她肩,捏起她身后桌上盛着酒的高脚杯,慢慢倾倒些许的红酒到她的空杯中。
轻轻和她碰了下杯。
附到她耳旁,他声音温磁:“新婚快乐。”
沈暮前一刻还有满肚的话想和他说。
然而眼下皆被他这一句温柔融化成糖浆。
她醉意上头,刹那忘却自己准备好的台词了。
沈暮寸寸乖软。
甜甜糯糯地跟着他回应:“嗯……新婚快乐。”
江辰遇酒杯抵到唇边,将酒喝完,放回桌面。
隔着单薄的豆沙色真丝睡裙搂过她细软的腰肢。
动人的钢琴曲在纵情摇曳。
鼻息间酒香弥散。
江辰遇缓缓亲吻过她的耳垂:“放轻松。”
他低哑的嗓音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也很紧张。”
第70章 玫瑰甜氧。
沈暮心尖似有电流攫过,颤颤的,迷蒙的脑袋在他的低音里宕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