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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来,只想找沁雪,弄清楚兔死狐悲的事,没想连门都进不了。现在一听玉石能值十万,但只能住一个小时,我那舍得。
    可张旭不打算让我走,拉住我伸手就把玉佩抢了过去,塞到店小二手里说,按他刚才说的,给他开个一小时的钟点房。
    十万,农村一家人四五年也存不到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会用来住一晚。
    但现在我若是用哀求的语气让他还给我,那只会更丢人。于是收起脸上所有的情绪,冷冷的说,我说了,我不住,把玉还给我。
    张旭眉头微皱,正准备说什么,那店小二突然脸色一变,声音都在发抖的说,这,这,这是劫玉。
    什么?
    张旭像怕自己听错一样,但一时没人回答他。
    店小二双手捧着那块玉,周围的人脸色全变了,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是劫玉,但从他们震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了不起的东西。
    张旭见到周围人的脸色,回头瞪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的,的确是劫玉,我能感觉到里面的天劫之威。
    张旭瞳孔猛的一缩,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回头跟我说,张童,你这块玉我买了,两千万,不,两亿。
    两亿是多少?
    我掰着手指数了下,九个手指,很多了。
    陈浩在项圈里激动的说,老大赶紧答应他,这小子肯定是脑袋出问题了,两个亿啊,够我们买很多很多东西了。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但两亿的确已经很多了。
    但就在我准备答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沁雪的声音,劫玉是渡劫时带在身上,里面会留下天劫残留的气息,如果能够窥得那一缕气息,在渡劫的时会事半功倍。
    金钱对于修行者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但能渡得天劫,却是无价之宝,何况里面残留的是破虚成圣时的天劫气息,整个玄门千年来能踏入哪一步的人,只有童童的老婆和柳天衣。
    而柳天衣当年悄无声息的失踪,未曾留下渡劫时的任何物件,如此一来,这块玉的价值,恐怕不止两个亿。张公子,我说的可对?
    沁雪话音落,人已经走到我面前,伸手把张旭手里的玉佩接过来还给我说,这种东西不要拿在外面售卖,它是无价的。
    我很想跟她说,我老婆棺材里,还有一棺材,这块是最丑,最小的。但想想没说,现在的石凹山已经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在知道有一棺材的劫玉,会招来更多惦记。
    张旭面红耳赤,周围的人听了沁雪的解释,都骂张旭卑鄙,想用这种手段蒙骗劫玉。
    能出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大门派,都是公开指责,没人忌惮龙虎山。
    张旭一脸羞怒,冷哼一声带着随从匆匆上楼。
    沁雪这才问我,童童,你想来这里住?
    十万只够住一个小时,我可不想浪费。而且劫玉不卖,也没钱住。正准备摇头说不想。
    沁雪又说,我的房间有三个卧室,一个人住浪费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跟我一起住。
    我眼睛一下就亮了,把拒绝的话收了回来。但没有立刻点头,说要回去问过福伯。
    沁雪笑了笑,她知道我来的目的,带着我上楼。
    进了她的房间,我眼睛都看直了,这哪是房间,完全就是一个大房子,客厅里还有电视机。
    我们村全村人,也只有村长家里有个黑白电视。
    我压住激动的心,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很舒服。
    沁雪给我开了瓶果汁,我喝了一小口,很甜,舍不得大口喝。招待好我,沁雪才坐下问,你到过五道山,对吗?
    我没隐瞒,她能看出兔皮不寻常,自然知道它是五道山出来的。把柳柔他们骗我进去的事都说了,但忽略了遇到老樵夫的事,只是说转了半天,误打误撞就出来了。
    沁雪看了眼我头上的帽子,笑了笑。
    我脸一下就红了,知道谎没说圆,要是误打误撞出来,兔皮帽怎么解释?
    但现在也不好补救,只能装作“天真无邪”。
    沁雪微微一笑,说道,你老婆跟五道山有些来往,但福伯肯定不知道兔皮帽的来由。
    我点点头,福伯要是知道,早就问我了。
    沁雪神情一下严肃起来,看着我说,八卦镇外面的五座山,都叫五道山,每一座都有不被人探知的秘密,古往今来,只有你老婆进去过,但对里面的事也从未提及。
    但在你去的那座山,常有人看见一只白狐在山脚哭一只死掉的兔子,而见过它的人,都活不过七天。
    外面流传,兔死狐悲,七哭索命。只要连续七天听到那哭声,第七天必死无疑。
    我整个人都绷直了背,紧张的说,我已经听过一晚了。
    沁雪忙安慰我说,你也别怕,你有兔皮帽,连戴七天,到时候那白狐自然会放过你。
    听她这么一说,我急忙去包里掏兔皮帽,可是这一掏却抓了个空。我脸色一下就变了,把裤兜都翻过来,除了福伯给我的五百块钱,别的什么都没有。
    但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是揣上兔皮帽的。
    沁雪意识到我把帽子弄丢了,脸色也跟着变了,急忙说,镇上除了我,应该没有第二人能认出那张兔皮。我能认出它,是因为我爷爷就是被它害死的,他在临死前说过那兔子眉心有一缕黑毛。
    我回想了下,的确如此。那兔子身上没有一点杂色,唯独眉心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缕黑毛。
    但沁雪说这话的意思是没人会用偷走帽子的办法来害我,有可能是路上弄掉了。她拉着我出门去找,把我到过的地方全找了一遍,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垂头丧气的跟她回到龙凤酒楼。
    趁着上厕所,还问了下陈浩,他跟我一样,没有任何察觉。
    我整理了下心情,从厕所出来。沁雪安慰我说,你身上有你老婆的东西吗?
    嗯,我应了声,把发钗拿给她看,沁雪看了一眼说,那就好,或许它能帮你挡住一劫。
    到了现在,我也只能祈祷女尸能保住我了,不过心里还是慌得厉害。
    坐了会,沁雪又说,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事,倒是你得防着你那老婆。
    我心里在想今晚要不要睡觉,听到这话,猛的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她。
    沁雪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有些不自然的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非要挑拨你们。
    我是震惊,她却误以为我在质疑,接着解释说,但我也不是信口开河,僵尸修炼,本就不被天道认可,会结下恶果。她想要破虚成圣,就必须把这种恶果转嫁到别人身上,尸族有阴阳两脉,阳修一脉,一直都是用来背负恶果的。
    她的话,让我想起背上的东西,神情凝重的问,那你知不知道恶果是什么样?
    沁雪沉吟片刻,说,尸族恶果有三恶,妄、虚、念。伴随恶果出现的还有因果树,上面分别结下三恶,会呈现出三颗果实,等全部出现,恶果就算成功转移。而背负恶果的人会因此而丧命,死相惨烈。
    我听得后背冷汗淋淋,她说的且不就是我背上的东西?
    女尸真的在用我转移恶果?
    想到这,我心里堵得慌。急忙起身跟沁雪告辞,她问我什么时候搬过来,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应了声说回去问过福伯在做决定。
    出了龙凤酒楼,我有些失魂落魄,陈浩说,老大,她刚才说的恶果,跟你背上的完全一样,你老婆要害你,不如我们拍屁股走人?
    我有过这种想法,到五道山,躲老樵夫哪里,过上个三年五载,想从我身上挖秘密的人也该抓狂了。
    可转念一想,当初要不是女尸,我们和陈浩都落到张家手里了。叹了口气跟陈浩说,不管怎样,她都救过我们,帮她拿到聚灵丹,恩情也算还了。我背上有恶果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包括福伯。
    从踏进石凹山,我就不信福伯,他对女尸太过忠诚,什么都只会为女尸考虑,不会顾及我的性命。
    我还想起爷爷跟我说过,当你迷茫的时候,那就谁都不要相信,只相信自己的自觉就行。
    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女尸不像是会害我的样子。
    陈浩点点头。随即又问,老大,恶果现在只有一颗,暂时害不了你,但那兔皮帽丢了,该如何是好?
    神坛不知道那天能修好,要是七天还没好,我都被那狐狸给害死了。
    兔皮帽是老樵夫给的,他能帮我一次,应该能帮第二次,明天我去打听一下,要是神坛一时半会修不好,我们偷偷去一趟五道山。
    陈浩心比较大,加上要死的又不是他,路上兴致勃勃,走过一个赌档时兴奋的跟我说,老大你快看,他们拿你跟张旭开赌唉。
    我侧头看了眼,赌档门口有块黑板,上面写着:张旭能否打断张童的腿,能,0.5倍赔付,不能,10倍赔付。
    这样的赔率,证明大部分人都认定我会被张旭打断腿。
    但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张童能否进第三层,能,100倍赔付,不能,0.1倍赔付。
    简单明了的赌局,是张家人开设的,恶心尸族的成分更多一些。
    陈浩怂恿我说,老大,我相信你不会被打断腿,不如我们去买个十倍赔付?
    脑门悬着两把要命的剑,我心乱如麻,但耐不住他叨叨,拿出身上的五百块去押注,但转念一想,十倍太低,不如直接押自己能进第三层。
    周围有人认出我,免不了又是一些嘲讽的话。我懒得去听,匆匆回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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