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火光中,沾染在他毛发上的血液都被灼烧殆尽,连一点灰烬也不曾留下。
小狐狸抬起爪子,轻轻从瓷片上方拂过,瓷片缓缓融化,最后消失于无形。
…
这次锻体,沈鹤之可是吃了不少苦,运用六安的精血锻体,比之先前在皇宫泡的药浴还要折磨人。
六安的精血何其霸道,根本不是凡俗那些连灵药都算不上的药材可比的。
锻体之时,沈鹤之的身体仿佛被一遍一遍的打碎又重组,如此反复,简直恨不得死了才好。
好在沈鹤之还是坚持下来,若这点苦都吃不得,以后还谈什么问鼎天下,谈什么照顾小祖宗?
再醒来,沈鹤之只觉得恍如隔世,好像终于从地狱中挣扎着爬了出来,然后,他就被一团艳红的火光糊了一脸。
察觉这团火光是小祖宗丢来的,被吓了一跳的沈鹤之忍住反抗的欲.望,闭眼静静等待灼烧之感降临,然后发现自己忽地被一阵轻柔的暖意所包裹。
沈鹤之睁眼,发现自己虽被包裹在火焰里,却并没有被火焰烧灼,反而隐隐能闻到一股焦糊味和淡淡的臭味,身上也黏糊糊的,好像糊了一层黑泥。
而这团火焰,正在将他身上这些黑泥一点点烧去。
六安拉过自己的一条尾巴捂住小鼻子坐得远远的,“别怕,这是锻体的时候,将你体内的积郁、毒素等杂质排出来了,等这把火烧完就好。”
沈鹤之见六安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已经消失,放心的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不能为小祖宗洗爪爪什么的…咳,不能说。
六安不知沈鹤之在想什么,他只是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平时优雅贵气的小崽子知道先前自己那泥猴似的模样会不会恼羞成怒。
然后六安就收到了自家小崽子的传音:“老祖嫌弃我了…”配合那哀怨的眼神,六安忍不住抖了抖毛。
他轻咳一声,将那条尾巴放下,小小的往前挪动两步,以展示自己的不嫌弃。
顺便转移话题:“嗯…既然已经结下平等契约,你就别叫我老祖了。”
“那…叫什么?”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沈鹤之试探道:“那叫…小祖宗?”
六安眼神中划过一丝古怪,怎么感觉从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宠爱之意?沈鹤之对他?是不是反过来了…
沈鹤之见他神色微妙,“那,换一个?”
六安晃了晃脑袋:“随便你,不过是个称呼,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快吧衣服穿上。”
六安主修火属,别看他的火焰落在沈鹤之身上不痛不痒的,那是他控制力好,实际上他的狐火相当霸道,因而沈鹤之身上的污浊很快就被烧得干干净净了。
同时,他身上那些普通衣服也没保住,沈鹤之如今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一件遮挡物都没有。
少年人因为经过分神期妖狐精血锻体,如今的身体覆上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极富美感。加之身高再度往上窜了窜,脸部轮廓也褪去几分稚嫩,显得成熟了许多,如今的肉.体已经有那么几分冲击力了。
六安作为一只宅老祖,乍一看到这样鲜活的肉.体,哪怕性别相同,也还是有点害羞的。
而沈鹤之,他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赤.身.裸.体的与人相对,经过小祖宗提醒,面色微红,赶紧拿出衣服穿上。
虽然有些勒得紧紧的不合身了,好歹可以见人。
穿好后,沈鹤之拍拍衣摆,想了想,说起那个破罐子之事:“小祖宗,你让我打破的那个罐子…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被鲜血浸染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印在沈鹤之脑海里,至今都无法挥之而去。若是不能知道这其中的因由,沈鹤之实在无法安心。
“那个破罐子啊,”六安不太想提起,不过还是说:“我小时候被人抓了去,那人有些手段,她把我封印在罐子里,用秘术炼化我,让我供她驱使。”
那是六安刚刚穿越的时候,那时他正和一窝兄弟姐妹窝在母狐狸的怀里喝奶。因为他灵魂太强大,身体承受不了,就显得十分弱小,所以经常被兄弟姐妹欺负。好容易能吃饱,他就吃得格外认真。谁知道他会这么倒霉,反而因为体弱被人看上,从狐狸窝中掏了出来。
当然,他的兄弟姐妹还有母狐狸更倒霉,因为那个掏狐狸窝的人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六安嘴上说得轻描淡写,沈鹤之却听得心疼,没想到强大如小祖宗,曾经也有如此无助的时候,他只恨自己那时不在小祖宗身边,心中甚至隐隐泛起杀意。
六安隐约察觉到沈鹤之的心绪,反倒笑了:“你气什么气,我是好欺负的吗?那个敢对我下手的人,如今连骨灰都不剩了。”
他挠了挠大耳朵:“那人以前还是个宠妃呢,后来被我反噬,疯了,被当时的皇帝丢进冷宫,那宠妃疯疯癫癫的把我丢进井里,我就在里面呆了几百年。”
其实他是感知到冷宫那口井是一处灵穴,而且对妖狐十分合用,他那时还不能脱离破罐子独立行走,在反噬的时候就故意留了一线,没有让那个宠妃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