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把上衣脱下来。”王青璇凝声道。
燕王将上、身的衣袍解下,露出光滑精壮的背部。
王青璇拿出制好的丸药递给燕王:“这个吃下去之后所经历的痛苦会是毒发时的百倍之多,我希望你可以凝心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你的体内。”
给燕王解毒需要将他身体里的毒素全部激发,因此不能使用任何外界因素来降低身上的痛感,只能靠着燕王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
燕王将丸药吃下,中药特有的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丹田处传来一股暖、流。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暖、流越来越热,让人仿若置身于岩浆之中。
似有一万只蚁虫在燕王的身体里冲、撞噬咬着,他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忘记身体尚传来的痛苦。
毒素在全身奔走,身上的肌肤仿佛一寸寸被生生撕碎,燕王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王青璇朝燕王投去敬佩的目光,经历这样至极之痛竟还能保持身体纹丝不动,着实厉害。
“你坚持住,我要开始施针了,这期间不能有一丝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青璇沉吟道。
“嗯。”燕王极力隐忍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此刻的他身上的感官消失,只余下难以忍受的痛感,可是他不能放弃。被毒缠了许多年,如今终有一丝机会摆脱。
王青璇凝神收心,右手持一根两寸长银针,左手在头顶百会穴处轻、揉舒张,捏着银针缓缓刺进百会穴处。
随着银针的没入,燕王身上的毒素仿佛被压制,像是有只手引导着,自上而下的游走着。
王青璇依次在大椎穴、命门穴、丹田穴、儃中穴施针,将毒素汇聚在一处。
她拿出一柄精巧的匕首,在燕王的心侧划了一道口子,以一只白玉碗接着。
半个时辰后,流出一碗青色的毒血。
王青璇终是松了一口气,将血碗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毒已经排出大半,你现在运功调息试试。”
燕王依言运起功来,丹田里的内力有序的跟着燕王的心神游走,如此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燕王深深呼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清爽。
“多谢。”
“虽然毒已排大半,每隔三天还是需要定时施针,如此半年方可完全祛除燕王身体里的毒素。”王青璇道。
“那就麻烦王首辅了。”燕王说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终于有一丝动容。
再有半年,自己就不用再被身体里的毒困扰。
…… 这些日子,王青璇除了在太医阁翻看医书典籍,就是去燕王府为燕王施针。
一时间,京城内流言四起,说燕王英雄救美,王青璇心里感念,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可问题是,王青璇是帝允臻的未婚妻,是燕王未来的侄媳妇。
城中的有心之人开始诋毁燕王,说燕王为长不尊,挖自己侄子的墙角。还说燕王那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理变、态罢了。
燕王知道以后,直接下令让这些嚼舌根的人在城里消失。
于是流言才渐渐隐没,却依旧有一些不怕死的,拿二人的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
皇宫,清明池外。
“见了本皇子为何不行礼?”帝允臻喝住王青璇。
王青璇顿住步子,轻笑着回头,道:“原来二皇子在这儿呢,小女子眼拙,没看到。”
“我瞧着你眼也不拙,燕王府的门槛何其之高,你都可以踏进去。我竟不知自己的未婚妻有如此的手段,只是你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地?”帝允臻声音冰冷。
最近他不管去哪都有人笑话他,说他没本事,头上都一片青青草原了不赶紧理理,还参加什么诗书酒会。
他自出生起就被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着,何曾受过这种嗤笑?
可偏偏那人是燕王,他惹不起!
王青璇面色阴冷,一双冷眸仿佛要将帝允臻洞穿:“你用刑具烫我脸时有何曾想过会将我至于何地?”
帝允臻心下一颤,有种被猛兽盯住的错觉。他错开王青璇的目光,淡淡道:“护弟心切,多有得罪。”
王青璇冷笑:“一句护弟心切就想把事情揭过去了,二皇子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吧?”
瞧着二皇子下手之狠,可不像是护弟心切。怕是早就厌了自己,不愿娶自己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为妻罢了。
“不然你想如何?”帝允臻的声音冰冷入骨。
“不如何,只是希望二皇子手别伸那么长!”
“那你怕是不能如愿了,父皇有意将我们的婚期提前。”帝允臻嘴角微扬,好整以暇的看着王青璇,想看看这个女人急得跳脚的样子。
王青璇瞠目结舌:“何时?”
这皇上也是,怎么婚期说提前就提前,还不通知自己,搞得自己现在很被动。
帝允臻挑眉,对王青璇的反应很满意,道:“就在刚刚,圣旨怕已经到了紫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