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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烬沉默一会,“是。”
    他眼眸深沉,“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蒋烟低着头,眼睛酸酸的,“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余烬看她眼睛,“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心疼我吗。”
    蒋烟闷闷的,“你又没受伤,我干嘛心疼你。”
    “谁说我没受伤。”
    蒋烟抬起头,回忆那天早上,好像没有看到他有什么伤处,“那你哪里受伤了。”
    余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身子跟她平视,眼睛和嘴角都是笑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受伤,你就会心疼我,是吗?”
    蒋烟发现自己掉进他的语言陷阱,扭头不看他,“谁要心疼你。”
    余烬笑开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就凭那两个人还能让我受伤,再来十个也不怕。”
    蒋烟拨开他的手,“别总碰我。”
    余烬也不恼,“下星期车友会组织的野营活动,你去吗?”
    蒋烟知道这件事,蒋平洲说他回北京之前在这边有个活动,玩车的这帮人要去山里露营,再不玩就要到冬天,到时一下雪地就冻上了,睡帐篷也冷。
    他问蒋烟去不去,蒋烟还没有最后决定,她和那些人只在摩托车大赛那天吃过一次饭,还不太熟。
    蒋烟抬起头,“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去。”
    余烬说:“你去我就去。”
    她立刻说,“那我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
    蒋烟咬着唇,“你知不知道阴魂不散这四个字怎么写。”
    余烬笑的很痞,“你不会吗?我教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指尖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下那几个字,写完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会了吗?”
    蒋烟说不过他,有些生气,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要回家。”
    时间已经很晚,余烬本来也没打算做别的,他打开车门让蒋烟上车,侧板很高,蒋烟上车依旧很艰难,余烬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在后头搂住她的腰直接把人提上去。
    蒋烟慌张扒住副驾驶的靠背,“哎!”
    坐稳后她回头,余烬已经把门关上了。
    蒋烟今天折腾一天,晚上又进了趟警察局,几乎一上车就困了,这条路红灯很多,车走走停停,她脑袋歪到窗口那一侧,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余烬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没有忍住,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她脸颊。
    她这样安安静静的真好。
    一醒来就跟个小炮弹一样,不知道哪句话就会惹到她。
    接下来的路,余烬开的很慢,蒋烟睡得很安稳。
    半小时后,车开到蒋家别墅门口,余烬熄了火,没有叫她。
    别墅外还有两辆车,不知道是蒋家的车还是有什么客人。
    十五分钟后,蒋烟醒了。
    她转头看向余烬,他靠在驾驶位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也睡着了。
    他跟以前一样,睡觉时会不自觉蹙起眉头,好像总是睡不安稳。
    蒋烟盯着他看了一会,无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想碰碰他,但指尖在他脸颊旁停留片刻,还是收回来,打开车门,轻声下车。
    黑暗中,余烬睁开眼睛。
    蒋烟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
    蒋烟进门后,发现蒋彦峰竟然还没休息,大厅沙发那边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三人表情凝重,不知在研究什么事。
    那两个人蒋烟见过,是公司的高层,元老级别的人物。
    能让他们三个深夜聚在一起,应该不是小事。
    她礼貌跟蒋彦峰和两位伯伯打了招呼,准备上楼。
    蒋彦峰叫住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蒋烟停下脚步,“跟钟雪出去玩了。”
    “白天见罗家那个男孩怎么样。”
    蒋烟想了一下,那个罗迹能被余烬说服不来,大概也不愿意相这个亲,肯定不会跟家里说实话,她也不想让蒋彦峰问个没完,索性说:“不合适。”
    蒋彦峰放下手里的报表,“哪里不合适。”
    蒋烟不想多说什么,只敷衍说了句没感觉就上楼了。
    好在蒋彦峰有别的事需要处理,暂时没有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蒋烟很忙。
    过阵子就要到元旦,有个很知名的网站找到蒋烟,希望能合作,由她来画元旦当天的开屏封面,蒋烟接了这个工作,连续忙了几个晚上,现在初稿已经交了,在等那边的意见。
    蒋彦峰对她喜欢做的事没有任何意见,也没有指望她能画出什么名堂,就当赚个零花,只要她喜欢就好。
    蒋平洲后来又问蒋烟去不去参加那个露营活动,她最终还是决定去。
    临出发前一晚,她去超市买了一些用品和零食,在楼下客厅里整理登山包。
    蒋知涵和奶奶在拼风筝模型,模型是蒋知涵买的,样子是老太太挑的,老太太是个风筝爱好者,屋子里收集了好多风筝,二楼她房间对面的走廊上还挂了一个超大的,两个孩子小时候常常跟着她一起放风筝。
    蒋知涵这次特别反常,以前碰到这样的活动,他最积极,这次蒋平洲问他他都不去,说档期很满,没有时间游山玩水。
    蒋烟都懒得戳穿他,一定又是陪他那个小青梅。
    老蒋家的孩子好像都喜欢早恋。
    这跟基因大概也有关系,蒋彦峰和蒋烟的妈妈谈恋爱也很早,十七八岁的纯真爱情,很深刻,以至于蒋烟的妈妈去世这么多年,蒋彦峰这样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再找别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家里的司机送蒋烟到达集合地,那里已经聚集很多人。
    蒋烟在浩浩荡荡的车队里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
    余烬依旧离人群很远,挺拔的身躯靠在越野车头,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蒋烟先去蒋平洲那边,蒋平洲一指余烬,“你坐他车。”
    蒋烟:“你车呢?”
    “我车人满了。”
    他忙着往后备箱装帐篷,没有时间理她。
    蒋烟回头看了一眼余烬,余烬也在看她。
    蒋烟走过去。
    余烬把烟熄灭。
    蒋烟在他面前站定,余烬笑的很温柔,“我知道你会来。”
    她眼睛闪烁着倔强漂亮的光,“我是在家无聊。”
    他嗯,“你怎么说都行,来了就行。”
    蒋烟打开后座的门,想把登山包放进去,看到后面堆了很多东西,帐篷包,毛毯,急救包,一袋袋的零食。
    他准备充分,好像特别期待这次露营。
    前面已经有人张罗出发,余烬把蒋烟的登山包放进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带了你喜欢的小鱼干,路上吃。”
    蒋烟握住把手,想像以前那样迈上去,忽然发现原本的侧板下多了一个小踏板,高度刚刚好,她一踩就能轻松上车。
    蒋烟心口微动,转头看向余烬,那人笑的很随意,“不喜欢吗,还是你更喜欢我抱你上去?”
    他手臂搭在车门上,懒懒靠着,蒋烟莫名觉得他身上有股闲散少爷的气质。
    她上了车,余烬替她关上副驾驶的门,兜里的电话响,他一边接一边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余烬的脸色变了变,拉安全带的手停下,“严重吗。”
    过了会,他语气严肃,“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余烬沉默片刻,“烟烟,我不能陪你去了。”
    蒋烟直觉有事,“怎么了?”
    他紧抿着唇,“师父病了,又不肯去医院,我得回去。”
    前面车队已经陆续出发,余烬给蒋平洲打电话,让他原地等着。
    他开车把蒋烟送到蒋平洲车旁,蒋平洲打开车窗,“什么情况?”
    余烬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过去,“我有事,去不了了,烟烟坐你车。”
    蒋平洲听了便下车,过来把蒋烟分量不轻的登山包搬到他车里,让蒋烟坐了副驾驶。
    车里除了后座一点食物和水,根本没别人。
    他看余烬的眼神里还带了点遗憾,白白给你创造这么个好机会。
    蒋烟上车前回头看了余烬一眼。
    余烬捕捉到她的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好像又看到以前那个蒋烟,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抗拒,没有疏远,只有担心和牵挂。
    余烬唇瓣微动,说了句什么。
    蒋烟看懂了。
    他说:“等我找你。”
    余烬等蒋平洲的车开走才准备掉头,可他刚发动,还没来得及开走,忽然发现前方蒋平洲的车靠边停下了。
    蒋烟从车上下来,怀里抱着她的登山包,朝他跑过来。
    余烬目不转睛盯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攥紧。
    蒋烟跑得很快,好像很怕他没看到她自己走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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