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山贼勾结,是夏枝默允的?”
“我不干了我不干了……姑娘饶我一命……”
“夏枝有什么权利保你?她已被授贤王印了?”
“尚未……但也快了……且皇太君需要……招贤纳士……夏枝虽顽劣……好歹也是个贤王……”
“哦,”夏枫站起来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她一脚踩在县令肩膀上,吓得她嗷嗷直叫,“瞧你油腻得像个猪刚鬣似的,一定搜刮了不少好处吧?”
县令抓住她的脚,吓得涕泗横流,乖乖帮她掸鞋子上的灰:“我再也不和山贼勾结了……姑娘绕我!若姑娘绕我,我……我三成家当全给姑娘!”
“三成?你烧厕纸糊弄鬼呢?”
“半数,半数!”
“太少了,老娘瞧不上!”
“八成八成!不能再多了姑娘,求你了!”
“勉强能收。”
夏枫思量片刻,觉得是时候杀鸡儆猴了,有什么是能象征这个县令身份的呢:“回去以后,把你的银鱼袋给我。”
“是是是。”
恩?这是什么?
夏枫好奇地低下头,一把扯开县令的衣领,竟看到一猛虎纹身,栩栩如生。
“哟,这纹身不错啊。”
县令疯狂摇头:“不敢不敢。”
她用力踩了两下,笑道:“我也不要你的命,你今儿回去,纹个纸尿裤在虎屁股上,我就饶了你。”
众人于县令家住了一日。
县令夫君见客人众多,命人收拾客房居住,县令却哆哆嗦嗦打了他一巴掌:“放肆,凤小姐尊贵的身子,怎么能住客房?把主卧收拾出来!”
莫名的,一行人中,身份最尊贵的人倒成了夏枫。
当天夜里,沙曲偶尔能听到院内传来县令大人的嚎叫,只觉得甚是吵闹。
翌日一早,众人精神绰约地出发了,唯有县令大人两眼黑黑,莫名其妙地不许别人碰她的背。
她嬉笑地将象征自己身份的银鱼袋乖乖递给夏枫,携一家老小,微笑送行。
夏枫哼着小曲,骑着马,悠然自得。
经此一役,北上之路极其平坦,就连木琴都不敢与夏枫杠了。
反而是苏懿,一路上时不时便投来灼热的目光。
夏枫忍无可忍,低低骂了一句:“吃吃吃,吃成弥勒佛。”
旁边正在啃果子的沙曲:???
夏初时,众人终于来到天京。
苏懿礼貌地给予众人重金报酬,并为镖局安排了客栈住宿。
苏家大门外,众人和平又友好地道别。
虽不情愿,木琴依然朝夏枫行了个礼:“多谢凤姑娘,一路相护。”
苏懿敛目,觉得是时候放大招了。
即将离别,他须得让夏枫记住他才是。
思罢,他轻轻扭开搭扣,将头上的帷帽摘下。
天京名才子的他,美貌扬名整个夏国。
微风吹来,他清如碧波的长相,如天山之雪,引得在场镖师们纷纷注视,手中事务一应停住,鸦雀无声。
“凤姑娘,”他拿捏好分寸,笑意盈盈,“我家阿姐时任皇军副统帅,是难得的年轻干将,你若由我推介,与她共事,必得青睐。”
他的目光满含期待,热情难当。
美人与事业,是女人一生所求。
如今统统展现在夏枫面前,她绝不会拒绝的,他笃定地想。
沙曲瘪瘪嘴,望向夏枫。
夏枫“哈?”了一声:“抱歉,我有洁癖,而你姐刚好是垃圾。”
第9章 老头,佛念完了没?
沙曲从来没有这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过,她感到异乎寻常的尴尬,仿佛能用脚指头替苏公子抠出一整个天京。
她不知道夏枫到底身份如何,但人家苏将军乃名将,征战四方,唯有苏纯这一个宝贝女儿,连她都知道人家身份之高贵,与在座各位是云泥之别,夏枫却脱口而出一句“垃圾”。
她转头看看天,看看树,摸摸脖子扣扣手: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其实不太认识阿凤这个人。
夏枫自觉说得没错。
苏家这对儿女在书中没做好事,特别是苏纯,简直就是锅里的老鼠屎。
苏将军死前,苏纯站队皇太君,苏将军死后,苏纯战场通敌,导致边境失守,后来还就地占领城镇,自封西域霸主。
挺脑残的。
如果她下辈子能做个园丁,她一定在苏纯脑子里种点逼树。
夏枫翻身上马,忽视呆立在一旁的苏懿,轻拍了拍沙曲的脑袋:“沙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等沙曲反应,夏枫便驾马而去,还不忘抛下一重重的钱袋。
沙曲掂脚接下,打开,里头装满了黄金。
天啊,她发了!
夏枫快马加鞭,迎风而行,马尾随风飞扬。
走了五年多,是时候回家了。
但她偏生不想走正门回家,秉着从哪里出来的就要从哪里回去的精神,夏枫转过马头,朝贤王府后门奔去。
贤王府和苏府一东一西,中间隔了中央大街和两个市集。
如今正值午后,行人众多,过了半个时辰,夏枫方临近贤王府。
她驾马至后门,也不敲门,只一跃便跳上高瓦,翻入院子。
贤王府占地面积大地离谱,精致宏伟。数不尽的拱门连接四通八达、漆雕彩绘的长廊,串起一座座恢弘气派的高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