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的有的!”
还有这种好事!
何罗立不自胜,立刻同意道:“那我们走吧,不过我那里不大,你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阿星笑了笑,“我在重生之前,什么地方没睡过,你那里算很好了。”
“这样的么,你睡的地方能有多差?”何罗好奇地问。
这次阿星终于没再说是朋友住过的地方了,而是感慨道:“是一位天灾的身边,他的本体特别大,而且不高兴时,会自动生成无数诡异,普通人,靠近他后,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还能睡,也是很厉害了。”何罗心想着这会是什么天灾,回头打死它,给阿星出气。
“也算是珍贵的回忆,”阿星笑了笑,“那还有多远,我忙了两天,有些累了。”
“不远了,绕过这条街就到了……”
……
过了十分钟,他们回到工厂时,看到很长的人流,顶着萧瑟的秋风,排到了工厂外。
“这是在干什么?”何罗好奇地问一个排队人。
排队人正在切草丛里的敌军,头也不抬地道:“等献血呢,看这架势,搞不好要排到明天去。”
“已经有那么多人了,不缺你这一个吧?”何罗看着还有骑着单车过来的排队的人,更奇怪了。
“你懂什么?”排队的青年依然没有抬头,“以后的灾难会越来越多,血液制品需求量大着呢,就算他们用不完,也有的是人需要,不趁着如今能吃饱喝足时多献点,难道等以后瘦成排骨再来献么?献得了么?”
“好有道理,”何罗点头,莫名就很欣赏这种人类豁达的态度,“你可以的。”
“那当然。”对方自得地道。
何罗解决了好奇心,回头时,发现阿星正“看”着他,仿佛有些出神,便扯了扯他的手:“咋了?”
阿星回过神来,勾起唇角:“有点开心而已。”
何罗和他并排向工厂内走去,扣着他的手指:“为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开心。”
“现在世界还很好。”阿星微笑道,“比以后,好太多了,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世界了。”
“这样啊,我也挺喜欢的。”何罗很认可,“就,特别好玩。”
阿星笑而不语,心思却有点飘远。
上一次,何罗是三年后才进入的人类世界。
那时候,因为大雾的无规律侵蚀,人类损失了大量的城市、资源,不但文明倾塌,幸存的人类也再没有曾经的免于恐惧的自由,欺骗、掠夺、颓废、疲惫、绝望充斥着绝大部分人的内心,希望成了奢侈品,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哪怕组织者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明面上控制,私下的欺凌,却是控制不了的。
而何罗的强大,自然也引不起普通人的善意,他们感激很少了,甚至会质疑那样强大的它为什么总是最后才动手,甚至根本不动手,因此,在私下里接触时,大部分的人,哪怕表面再感激,也掩饰不了充斥在灵能里的贪婪、畏惧、嫉妒、怨恨。
何罗的强大让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情绪,得到的回应也是更多的索取,因此,除了个别人类之外,他不觉得守护这些弱者的生存是什么必要的事情,自己责任,在他的眼里,并不比多陪他钓只天灾鱼加餐重要。
好笑的是,当一朝重生,这些曾经见识过未来的人,又开始追捧他的强大,吹嘘他善良,赞美他的天真,仿佛忘记了当年他一个不悦时,轻易毁灭的希望——并坚信这不能怪何罗,都是因为诸晨不好,他对不起何罗,让它对人类失望了。
这真是复杂,又神奇的世界。
阿星又笑了笑,路过着周围灵能里的希望和与善意,扣紧了何罗的手指。
……
虽然有着外人不能进入内部的条例,但阿星并没有受到阻拦——不是因为何罗一口吃掉了所有检查者,而是阿星的特别证件可以进入临海市的所有地方。
进屋后,何罗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一边补今天的更新,一边看着阿星比夏室友还熟练地收拾屋子,打理床铺,洗了个澡后,裹着他的浴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口地喝茶,认真听着室内的全息投影机正放着新闻……
何罗感动地擦了嘴角的泪水,也去洗了个澡,同时仗着阿星看不见,光着身子不说,还放开下半身的须子,任它们堆满半个桌下,十个须须在屋里抖来抖去,就,很辣眼睛。
阿星有些无奈地捂额,不动声色,无意识地摸到一个须,然后飞快地缩回手:“有老鼠?”
何罗轻咳了一声,正要说不是,但眼珠子一转,立刻正色道:“不是,这是我养大蜥蜴尾巴,特别好摸,不信你摸摸看,很听话的。”
说着,就拉着阿星手,把一个触手往他手里怼。
阿星捏了捏Q弹的触手,却莫名地脸烫起来,低头道:“是很听话。”
“对的对的。”何罗吹嘘道,“不但听话,还很通人性,你要有什么需要,捏捏它,然后告诉它,它会尽力帮你的。”
“不必了不必了,”阿星本能地拒绝,又立刻掩饰道,“这么听话的孩子,当然是要好好照顾,怎么能让他做事呢,他就该被宠着、爱着,其他的都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