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很久,阿星好似都没有回过神来,何罗看着阿星的模样,突然瞳孔一缩,疑惑起来——明明他已经把梦中的影子撕碎了,但为什么阿星却好像陷入了更深的噩梦里。
他怎么了?
何罗伸手摸摸他的脸,阿星的脸很凉,唇很冰,入手毫无温度,让他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温度给他,让他暖和起来。
于是又抱了抱,他试探地问:“阿星,你好了么?”
在他的连连追问下,阿星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他轻轻按住何罗乱摸的手,低声道:“阿罗。”
那声音很虚弱,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嗯嗯嗯,是我是我。”何罗立刻应道,“你好了吗?还难受么?要不要躺我触手里休息一下,很软很弹的哦。”
他的触手一下就蔓延出来,无边无迹的黑毯似地铺向远方,那面积,别说躺了,在上边飙车都毫无问题。
阿星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分不清,这是哪个梦……”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才轻声说:“我……有点怕。”
“嗯?不怕,我在这里。”何罗握住他的手,“这些东西都不敢再靠近你了,有我在,他们不敢的,放心吧!”
说完,他触手微动,把周围的逃亡四散的黑影像吸果冻一样,一条条地吸进吸盘里,一时间,整个梦境都透明了很多。
阿星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没有关系,你本身与和对错无关,是我带你的来的人间,他们给你什么,你就回报什么,是我错。”
这突然的话语让何罗满脑门子的问号,他歪着头,对人类那跳跃的思维和话题无可奈何。
阿星像是在对他说,可又更像是在告诉自己:“不会再错了,阿罗。”
“什么对啊错啊的,”何罗被说的有些不耐烦,“我本身就是对的,谁说我错我就让谁消失,这样就是对的了,阿星你再不正常起来我亲你了哦?”
嗯,这是个好办法,何罗和他的触手们都开始蠢蠢欲动。
阿星低笑了一声。
那声音很好听,像是阳光驱散了阴霾,春风融化了冰雪,几乎是一瞬间就击中了何罗的心。
他好像,第一次听到阿星这么开心地笑。
以前,就算他会笑,心里也是沉重的压抑,何罗能轻易感知到。
“这么开心的话,那就是邀请了。”何罗身下的触手一动,让他冒起来一点,直接咬了上去。
闹了一番后,何罗这才满意地收回脖子和舌头。
阿星这才正色道:“好了,阿罗,还有事要处理呢。”
何罗懒懒地道:“你去前边也找不到了,那什么玩意,在我靠近时,就跑了。”
开始时,还有一点灵能反应,这一会,那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阿星微笑道:“并没有,它只是快要死了,所以你感觉不到。”
“嗯?”何罗又冒起了问号。
“这个梦境,就像是它的身体,”阿星伸手在虚空里,“你的意识太庞大了,就像是胖人强行挤进条不合适的裤子,它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
在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何罗是天灾毋庸置疑的顶端,虽然他自己不是很有感触,但遇到过的天灾,只有一个能是他的对手。
“这样么?”何罗想到自己伸入梦镜的细线,这么说来,应该已经是要走到终点了,这个梦境,也太无用了些,“那要怎么出去,直接撕掉么?”
“不能,直接破开这里,固然不会再有人传染,但梦里的普通人,也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阿星有些感慨地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噩梦,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梦里出不来,人类是很能适应的生物,他们的求生本能,是任何生灵都无法比拟的。”
“人类真复杂。”想到那些愿意主动去死的老人,何罗伸了个懒腰,“那我们要怎么做?”
“天灾都是有核心的,”阿星向何罗解释道,“死去的天灾核心,人类感染后就会拥有一部分的能力,只要吞掉这个梦境天灾的核心,就有可能在梦境崩溃之前,将被它同化的意识排除出去。”
“这么简单的么?”何罗有点小惊讶。
“不简单,这是无数个巧合才发现的事情,在没有疫苗的时候,直接感染天灾,极大可能会直接变天灾们重生的躯壳,”说到这阿星仿佛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
“那你等会要吃这个天灾么?会不会变成新的天灾啊!”何罗有些担心地道,“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我可以的。”
天灾核心——难怪自己有时吃了一些东西后,就会拥有它们的能力,就是怪难吃的,和人类的海鲜刺身比起来差太远了,像石头沙子一样,口感极为不好。
“还好,我重生之后,想办法融合了一个核心,它对所有天灾都有很强的抗性。”阿星的语调里有些小小的骄傲自得,“这个梦境,还能抵抗。”
“好吧。”虽然很好奇这个核心是什么,但何罗如今也终于是有点正数情商的人了,体贴地给恋人留下一点隐私,“话说这个梦境天灾的机制一点也不复杂呢,我不用吞它的核心,也能用这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