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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像是第三个世界,不像人间繁华喧闹,也没有地府的阴森冰冷,这里没有任何生机,只有无边的荒土和炭黑色的枯木,以及地上随意丢弃的、泛着黑青的死灵。
    因为两人都有方向,根本不需要商量,十分默契的一起向一个方位跑。
    法术的感应越来越强烈,时灿眸光一利,看见前面枯树下有一个黑影,他跪在地上,枯瘦的手正掐着什么。在这个周遭都像死了一样的世界,他随便动动衣服都有一种沉石入湖的效果。
    时灿脚步不慢,一把将鬼头匕甩出去。
    黑色的匕首破开空气直直的向枯树下的黑影刺去,然而碰到他的头却一穿而过落在地上,那个黑影如同雾一般,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靠,居然是个影子灵。”
    时灿冲上去捡起匕首,四周张望一番,咬牙切齿:“镜子收的真快,没抓住他。”
    殷栖寒也眯着眼睛寻找一圈:“莫言刑场四周没有遮蔽物,随便一处都能投影,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哪立的镜子,找不到的。幸亏他没有事,我们来的还算及时。”
    他指指地上躺着的那个惊恐万分的魂魄。
    这新鲜出炉的鬼看起来是一个合格的鬼魂:惨白的一张脸,圆睁的眼睛,浑身冒着虚弱劲。如果不是身体扭曲的角度诡异,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活吓死的小可怜。
    对比之下,殷栖寒实在太像个人了。
    时灿没抓住那个黑影,心中烦得很,没有什么人道主义关怀,她蹲下来直接问张远航:“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都记清楚了吗?”
    张远航呜呜哭,声音弱的像猫挠似的:“救命救命……”
    “救啥命啊,你已经死了,你告诉我,刚才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很明显的面部特征?是男是女?高不高?胖不胖?妈的,他穿个大斗篷,把自己弄得跟个乌云似的,根本就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张远航瞪着时灿,半天才哆嗦着嘴唇来了一句:“我不想死……”
    答非所问,对牛弹琴,驴唇不对马嘴,时灿脑子里过了三个成语,深吸一口气,招呼殷栖寒:“你来,我不行,我要发火了。”
    殷栖寒接下重任,看向瑟瑟发抖的老张:“你放松。别紧张,什么也别想,我们先带你离开这,只要你配合,我们保证你能享受许多福利。”
    “什么福利?有五险一金吗?”
    时灿太阳穴突突的跳。
    殷栖寒点点头:“差不多,你肯定喜欢。”
    出了莫言刑场,路过地府大门,时灿让殷栖寒等她一下:“我去鉴定科问个事,五分钟。”
    她说话算话,五分钟不多不少,就是回来时神色有点怪异。
    殷栖寒问:“怎么了?”
    “没事,先回去吧。”时灿没看殷栖寒,直接给他一个后脑勺。
    怎么回事?殷栖寒狐疑的看了一眼地府办公室,灿灿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出来后整个人怪怪的?
    ***
    说好六个小时,现在刚刚过去四个小时,时间还多的得很。
    时灿关上房门,先把张远航从风盒里放出来,不管他的表情有多依赖,她无情的指指旁边的套间:
    “进去,我没让你出来前别出来,也别出声。”
    张远航带着哭腔:“我、我想问我——”
    “我知道你想问,我之后会给你解答问题,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所以你先等等。”
    张远航本质淳朴善良,再怎么说眼前的姑娘是他“救命恩人”,恩人发话,再着急他也能忍忍。
    时灿看着张远航进屋后关上门,目光又落在手中的风盒上,她想了好久,最终心一横,咬破手指,在风盒上画了一个符文。
    再打开时,殷栖寒紧闭着眼睛,安静无声的倒在时灿怀里。
    时灿将他扶到床上,蹲在一边咬手指,脑中响起宝凤的话:
    “老法子啊,我知道。那都过时了没啥人用的,这个需要代理人嘴里含一口阳气,把魂魄的阴气吸出来,将这个混合的气放到安魂皿里——普通的就行,然后看筛下去多少阴气来推算,具体算法是……”
    时灿凑近了点,内心天人交战,殷栖寒沉睡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显得阴冷,他不笑,面部线条看着凌厉,单薄苍白却不可怜。
    是活脱脱的恶鬼,但也是个漂亮的艳鬼。
    时灿压低身子,呼吸打在殷栖寒脸上,犹豫一会,心里暗骂:
    再艳的鬼又怎么了?什么狗屁方法!他失忆失成这狗样,到现在连个交代都没有!凭什么要她受这个委屈?你奶奶个熊的。
    可是殷栖寒的死亡时间就没法查了……就这么一个禽兽办法,你看着办吧。时灿在心里无奈的对自己说。
    最终,时灿深吸一口气,默念着“这不是吻这不是吻这不是吻”,弯下腰,贴着殷栖寒毫无血色的唇,温柔深入。
    这分钟后,时灿起来拿起安魂皿吹了一口,蹭了一把嘴唇无声的抓揪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时灿一脸丧的坐在桌子边,拿了一叠纸,不情不愿的开始算。
    她本来算数就不行,聚精会神认真对待,却算没到一半就算错了年份,都算到三零二一年了,时灿骂骂咧咧摔了笔,过了一会整理好心情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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