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詹荀干脆的道。
詹荀原本还等着对方再说点什么,见对方似乎没什么兴致,索性闭了嘴不再吭声,心中不由涌起些许的惆怅,便轻轻叹了口气,扬手挥灭了蜡烛。
炭炉里的炭烧的旺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寂溪的呼吸渐渐平稳,詹荀满腹心事也只得搁下不提。他与沈寂溪的关系,如今很微妙。他早已表明心迹,而沈寂溪却并未表态。究竟是默认还是拒绝,詹荀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沈寂溪一个翻身,一只胳膊搭到了他的身上,脑袋也直接窝到了他的肩窝处,还蹭了两下。詹荀顿时全身都绷紧了,却不见沈寂溪下一步的动作。
他慢慢回味过来,这想必是沈寂溪睡着了的无心之举,不由有些失落,慢慢的也放松了下来。这时却闻沈寂溪慵懒的声音传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拖到七日之后再启程。启程后要保证第十日到沽州,不能早也不能晚。”
詹荀觉得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了,沈寂溪并没有睡,那对方此刻的行为就是有意识的喽。詹荀脑袋里快速的琢磨着自己该做什么,便感觉到沈寂溪坐了起来,道:“你没听到我说话么?”
“听到了。”詹荀僵硬的道。
“我会在五日后先行一步,到沽州等着你。”沈寂溪说完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詹荀慢慢抬起自己没被对方抱住的那只胳膊,想要回抱住对方,却听沈寂溪道:“别动,睡觉。”于是詹荀只好乖乖的不动。沈寂溪终于满意的又蹭了蹭自己的脑袋,然后不管不顾的睡了过去。
詹荀一夜没合眼,怕惊动了对方,不敢动,半个身子都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跟我一起倒数~~
顺便问,有人要看番外么?
☆、尾声·下
沈寂溪一早便自顾自起身离开了,詹荀临走前也没找到对方的人影,只得失望的回了大营。
沈寂溪安排了阿南和老六提前去沽州安排医馆的事宜,只自己一人留在了北江。老六如今诸事都尊重沈寂溪的想法,已不太会约束他了。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依了对方,和阿南一起去了沽州打点。
韩荻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沈寂溪依照对方的吩咐,每日帮对方行针,可是效果甚微。
医馆自老六和阿南走后就关门了,沈寂溪每日除了给韩荻行针,便没有别的事可做。他住到了詹荀先前住的房间,整夜点着蜡烛。偌大个医馆,只有他一个大活人,他开始时不时的担心韩荻会醒不过来。
外头又下雪了,还夹着风。一声敲门声突然响起,沈寂溪被吓得一个激灵,坐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院子锁了门,怎么会有人来敲房门,韩荻还没有醒,便是醒了一时也不可能下床走动。
会是谁?还是自己的幻觉?
“是我。”一个沉稳又有些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让沈寂溪一颗悬着的心突然落了地。
他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便去开门,门一打开一阵冷风裹着雪花灌了进来,门口立着的是风尘仆仆的詹荀。
沈寂溪张开手抱着对方,也顾不得对方身上还沾着雪,只觉这数日来的空落和恍然此刻都被这个怀抱填补了。
詹荀俯身打横抱起对方,抬脚将门揣上,大步向着床榻走去。沈寂溪回过神来,惊呼道:“你想做什么?”
詹荀将人塞回被子里,然后替对方将被子拉好,道:“门口风大,怕你着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沈寂溪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晌,颇有些尴尬。
詹荀嘴角微微扬了扬,不再继续打趣对方,而是正色道:“大军已于昨日启程了,我借口伤还未痊愈,将出发的日子拖到了三天后。”
“嗯,我明日便启程。韩荻还没醒,我只能随身带着他。”沈寂溪道。
“我安排了何珥带人跟着你,一路上你大可不必担心。”詹荀道。
“哦,知道了。”沈寂溪道。
詹荀被沈寂溪毫无顾忌的目光盯的有些气血上涌,只得吸了口气,打算起身告辞。若是再待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先走了。”詹荀起身道。
沈寂溪点了点头,缩在被窝里也没打算起来送人。詹荀走到门口,回头见对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头一滞,不由自主的又返回身,在对方的唇上烙下了一个短暂而炙热的吻。
詹荀最终没敢继续逗留,只得揣着满腔的情意和不舍离开了。沈寂溪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却又觉得心中一暖。若对方今夜真要做些什么,他应当也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他们彼此都知,此时不是个好时机。
次日,沈寂溪带着韩荻启程。
有过了两日后,詹荀带着押解章煜的队伍启程。
北江的茫茫大雪渐渐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詹荀骑着马走在押解的队伍前头,何倚从队伍后方急急赶过来,与詹荀并行,压低了声音道:“章煜今日情况不太好,比前几日更虚弱了,从早晨到现在已经吐了两次血,再这么下去恐怕到不了中都了。”
詹荀路上一直算着日子,今日正好是离开北江的第十日,他看了一眼漫无尽头的路,问道:“这里离沽州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