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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荡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龙六太子当即伸手一抓,就将方荡扯了过来,不过,龙六太子并未将方荡扯入避镇丹的范围内,而是在方荡快要接近避镇丹撑起的光罩的时候,放出一块龟甲,这龟甲猛的涨大,一下就将方荡笼罩其中,随后将方荡收入龟甲中,缩小成巴掌大小。
    龙六太子哈哈一笑,将龟甲收入手中。
    龟老笑眯眯的犹如狗腿字一般:“恭喜六爷,不,恭喜六太子,重回龙宫指日可待!”
    龙六太子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龟甲猛的摇晃几下,内中传来方荡撞击龟甲的声音,咚咚作响的。
    龙六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取出一节碧绿色的枝杈,这枝杈只有拇指粗细长短,笑道:“此行收获颇丰,将这节佛沉香带回龙宫也是大功一件,说起来幸好这佛沉香乃是木本之物,性格温吞,不然生生将他的枝杈砍下一块来,咱们恐怕就离不开这里了!走,咱们回龙宫!”
    说完龙六太子也取出一个翠绿色的玉笋,龟老连忙跟在龙六太子身后。
    “六太子,咱们不能直接去祭坛,那里现在正在举行祭丹盛典,若是丹宫的人发现六太子从这里出来的话,情况就糟糕了。”龟老低声说道。
    龙六太子点了点头,现在的龙六太子已经再非从前,对于事情考虑得相当周详,胸有成竹的道:“当然,咱们回到镇丹塔后,就缩地成寸一步迈出镇丹塔迈出祭城!说起来,若是丹宫的仙圣知道我在这里截了一节佛沉香的话非得将我也拉上祭坛生刨了不可。”
    龙六太子说着却在笑,显然他又办法能够安全离开,并不将祭坛中那三千多的丹士放在眼中。
    随着龙六太子手中的玉笋亮起,地上的诸多石笋跟着被点亮,一道道的光笋耸然竖起,光笋不断叠加,一个光洞出现在龙六太子面前,不过,这个光洞明显不如之前萧叶破开的光洞稳定,因为地面上石笋已经残破太多,甚至有些已经彻底崩碎了,不过,眼前这个光洞还是能够支撑龙六太子回到祭坛,当然,速度要快点!
    龙六太子当即一闪身钻进光洞之中,龟老紧随其后。
    ……
    祭坛上的诸派大比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这一整天中,祭坛上的三百多个门派中的弟子对决已经完成了九成,修士争斗旷日持久的情况极为罕见,一般都是在最多半个时辰中决出胜负,超出半个时辰,基本上也不用再决胜负了,两人早就累趴下了。
    实力旗鼓相当的丹士全力进攻,全力应战这种针锋相对的对决,会极大的消耗精神和丹力,有些时候甚至比一对多个丹士还要耗费巨大,所以一般的丹士对决都在短短的数分钟内疚能见分晓。
    三百个门派对决,实际上就是一千八百个丹士之间的对决。
    此时的祭坛上数百颗明珠浮空,散发出熠熠青光,将整个祭坛照得纤毫毕现。
    祭坛被切割成数十个方块,每块青砖就是一米见方,五十块青砖就是一个斗法场地,对于丹士来讲,这样的场地用来斗法未免有些太过狭窄逼仄了,但斗法双方都受到场地限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也是丹士争斗速战速决的缘由所在,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周旋的空间。
    此时大部分门派中的弟子都已经决出胜负,不少丹士都将目光放在了场地最中间的几个门派身上。
    这些门派都是久有积怨的,借着这场诸派大比来分出高下。
    其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化土门和风云斋之间的对决。
    因为双方之间的争斗是从祭城开始的,最初是风云斋挑衅嘲讽化土门,结果直接喝死了化土门的一名丹士,还将化土门的几名丹士喝得东倒西歪,原本事情到此为止,今天这个热闹也不会这么被人期待,最关键的是,随后风云斋一个年轻的金丹丹士横空出世,竟然以金丹的实力接连醉杀风云斋包括绿丹境界的丹士五名,这是奇迹,传遍了整个祭城,那叫做吕程的金丹丹士甚至还公开挑战风云斋的长老柳市,最后柳市避战掩面而逃,这才保住了性命。
    这种猪吃老虎的事情光是说一说都叫人感到爽,所以许多丹士都等着看化土门和风云斋见的真正的生死决斗。
    眼瞅着诸派大比开始了,此时不少丹士才知道,那个他们期待许久,一人屠尽风云斋威风的化土门丹士竟然不见了,听说是被柳市给抓走了,柳市难道真的不敢与区区一个金丹丹士动手?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对此只要脑袋没有问题的丹士都表示怀疑,毕竟斗法和斗酒完全是两回事,斗酒一个金丹丹士能够胜过一位紫丹丹士虽然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既然发生了,也很容易接受,但一个金丹丹士想要在斗法上战胜堂堂紫丹丹士,叫天下十大门派之一的风云斋长老忌讳,甚至用下三滥的手段将人劫走,那就太可笑了。
    所以不少丹士对于这种传言基本上是不相信的,但看到此时骷髅长老那额头青筋直蹦,双目喷火般血红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在作伪,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后众人都想到了一种情况,抓吕程不一定非得是柳市长老所为,没准是柳市手下新来的那几个丹士做的,吕程羞辱了他们整个门派,用最屈辱的方式杀了他们的五位同门,他们义愤填膺,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了,是了!一定就是如此!
    至于也有的丹士怀疑是不是化土门将吕程藏起来了,但这种事情就更不值得推敲了,如果化土门将吕程藏起来诬赖风云斋的话,化土门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战,借这个由头不参加诸派大比,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一个门派总计六名代表,化土门一下就少了两位,斗不斗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门派之间的对决,是六局四胜为赢,化土门少了两人,就已经败了两场,也就是说,剩下的四场一场都不能输才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且,在这种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化土门更是应该极力避免和风云斋对战,但化土门并没有避战,而是直接上来和风云斋硬抗。
    在这种情况下,说化土门将自己的门中弟子给藏起来了,正如说柳市将吕程给抓走了一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为化土门和风云斋之间的争斗有这么多的前、戏,所以这一场争斗最是引人注目,因为这种争斗,是生死之争,上场的丹士只有一个能够活着走下来,所以,这种争斗也就不再仅仅是争夺一个诸派排名位置。
    所以这些争斗被放在了最后。
    不过,化土门缺少了两位丹士,六场比试已经输了两场,注定是必败的,这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惨烈对决,所以原本还喧嚣的祭坛在化土门的丹士走入祭坛中心的一瞬间变得沉寂下来。
    化土门的长老骷髅一身宽大的袍子显得骷髅犹如躺在棉被之中,但这棉被依旧盖不住骷髅长老那一身棱角分明的风骨,那锋锐的骨头犹如一根根尖刺,要从棉被般的长袍中刺出来。
    骷髅长老此时是真的怒了,其实就算是胡良在斗酒中死掉,他也是不生气的,斗酒毕竟也是比试,正大光明,输了就是输了,丢了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骷髅长老虽然心酸,却并不动怒,但风云斋现在用下三滥的手段将吕程劫走,现在生死未卜,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吕程醉杀了风云斋五名丹士,吕程若是落在风云斋手中下场会如何凄惨,恐怕现在吕程已经被不知道卸成几块了。
    一想到风云斋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骷髅长老就觉得火焰焚天。
    丹士修道求的是什么?长生?更高的境界?万众瞩目?受人膜拜?都是,但也都不是,这些东西确实是丹士的追求,但却不是丹士们的最终追求,丹士们最终追求的是快活。
    人生有太多的事情叫人快活不起来,所以但是求道,一骑绝尘直奔大道,只有快活了,长生才有意义,只有快活了,更高的境界才有存在的价值,只有快活了才能享受别人的敬仰膜拜,人的一生,只有快活两字最是难求,有钱人未必快活,有权者也未必快活,当然,穷人和无权者的不快活更多。
    所以对于丹士来说,快活是第一,当然,丹士也是人,不可能事事追求快活,总也要忍耐一些常人不能忍的不快活,这都是追求快活之路上所要付出的代价,你有多大的力量就能拥有多大的快活,但当一个丹士不想忍耐当前的不快活的时候,那就是玉石俱焚,天地共碎!
    现在,骷髅长老就不想忍,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骷髅长老浑身上下锋锐难当,就算是对面的柳市长老,都感到眼皮乱跳,这种威胁他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了。
    化土门的毒物能够帮助化土门的弟子越级杀丹士,骷髅长老虽然只是绿丹境界,但却拥有杀灭紫丹丹士的实力,柳市虽然自负,但对于这位骷髅长老其实也是忌惮的不得了,毕竟化土门的毒物手段层出不穷,阴鸠刁诡之处数不胜数,乃是他平生遇到的劲敌中少有的难缠角色。
    尤其是此时的骷髅长老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与他俱亡的气息,这种气息才是最要命的,一个准备玩命的丹士尤其是骷髅长老这样的准备玩命的丹士,绝对是任何紫丹丹士的噩梦。
    并且,这种气息不光只在骷髅长老身上弥漫,还在化土门的其他三位丹士身上弥漫,汇聚成一道漩涡,似乎要将风云斋的六个丹士一口侵吞下去!
    风云斋的丹士也是久经沙场,见惯了场面的,尤其是这五位,他们没有成为首发阵容是因为他们行事偏激,做事手段有些难看,少了一些光明正大,所以,他们虽然面对化土门的饿狼,却也并无多少畏惧,大家都是一路修仙走上来的,途中经历了多少杀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们自己拿命去拼的时候也不少见。
    所以此时风云斋的丹士们依旧形容自若,甚至有些还面上带着讥讽嘲笑。
    光是这种气度对比,化土门就略落下风,他们这一方在四周的丹士眼中看来,可怕固然是很可怕,但却有些用力过度,少了一份雍容。
    此时在围观的众多丹士之中,云剑山丹士所在的位置上,那一袭白衣清冷如寒冰一般的冷容剑眉头蹙起,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吕程消失了的事情,她的心不免紧张起来,虽然阿她知道方荡是个很有办法的人,但对方毕竟是风云斋的丹士,各个修为强悍,随便站出一位来都不是方荡能够抗衡的,在这种情况下,风云斋要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对方荡下手,还真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使得一向冷若冰霜,心神沉寂的冷容剑此刻都方寸微乱,左思右想,都窥不破此时的局面。
    不过,冷容剑自己揣测,应该是方荡自己走了,以方荡的狡诈性格,只要事情做完,万万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更没有必要去为化土门拼命。
    但想归想,冷容剑还是不由自主的就会往坏的地方去想。
    冷容剑身旁的尹求败将冷容剑的一举一动全都观瞧在眼中,他越看越是心凉,他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他了解了一下,吕程来自二浊世,冷容剑来自三浊世,冷容剑进入上幽界后的行动绝大部分都在云剑山中,少有的几次出门也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喝那个化土门的吕程有什么关系牵连,怎么冷容剑对于这个刚见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的家伙这般重视,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搞什么搞?这真是日了狗了!
    他最近天天在冷容剑身边,不说近水楼台,但无论如何也比那个该死的吕程又吸引力吧?
    对于此时的尹求败眼中,简直就像是国王的老婆被乞丐抢走了一样。
    还有,这个该死的吕程究竟去了那里?可千万别跟那个死掉的方荡一样,他要将对手征服在脚下,不想对手莫名其妙的死去。
    祭坛另外一处,也有一人看着冷容剑,这人面目犹如蛤蟆一般,正是赌饕,他输了全部身家给冷容剑,虽然交出去痛快爽利,但要说甘心,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平日,这般局势,他定然是要设局坐庄的,但他虽然在这几日中在赌道上搜刮了一些钱财,但却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坐庄的地步,所以他也只能望而兴叹,和周围几个丹士赌些小的。
    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话说得好听,却又哪有那样容易,人人都知道他赌饕赌术了得,虽然从不作弊,但却少有人愿意跟他赌,即便赌,也绝对不玩大的,也就是小赌怡情那个层次上的意思。
    赌饕此时的脑子里面转悠的都是怎么能够从冷容剑手中将自己的家产全部夺回来。
    可惜,冷容剑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涉赌的意思,对于一个赌徒来说,碰到的最难缠的家伙,或许就是那些不愿意坐入座位对赌完全不感兴趣的家伙。
    任你赌术天高地广,就是拿他完全没办法。
    现在赌饕就是这种感觉。
    “柳市,将吕程交出来,咱们公平对决!”骷髅长老咬牙切齿的吐声说道。
    柳市则双目微微眯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到了这里当然是公平之战,至于吕程,我以性命担保,他绝对不在我风云斋的弟子手中!我们也从未碰过他一根毫毛,他一定是自己畏惧此战逃走了!”
    骷髅长老怒极反笑:“笑话你以为我化土门弟子都跟你似地,斗不过就跑?我化土门虽然名声一向不佳,但在这种场合上绝对不会避战逃走!”
    骷髅长老又开始揭短儿,这叫本来笑眯眯的柳市一张老脸瞬间变黑了许多。
    “多说无益,骷髅,咱们两派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柳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怒,大袖一摆,退到后面。
    骷髅长老狠狠地一摔袍袖,也退后。
    两派相争,在这祭坛上往往是金丹丹士和金丹丹士比试、玄丹丹士和玄丹丹士比试,等等,这些比试都是同时进行的。
    但如风云斋和化土门当下的这种比试,却是一对一单独进行,因为两者之间必定会有一个死者,这也算是对死者的尊敬,同时能够看到两个丹士生死相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够,自然要一场一场的接着看,省的目不暇给。
    两派长老对话已毕,自然就是生死之战的开始。
    因为化土门已经没有了金丹丹士,所以最先上场的是玄丹丹士陆奇,对面的风云斋上场的丹士则是一个叫做昆山的丹士,风云斋没有派玄丹丹士商场和陆奇争斗,玄丹对玄丹,那简直就是用人命喂陆奇,所以风云斋派了一位蓝丹丹士上场,虽说化土门的丹士擅长越级杀敌,但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越级杀掉敌人。
    这一场,送了方荡断头丹的陆奇断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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