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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茸一双大眼含着水光,眼尾飞起两抹红晕,嘴唇更是靡丽地鲜艳欲滴。他难耐地凑过去,尽量和沈季泽贴得更近。
    “哥哥,哥哥……”他啜泣般轻声唤道。
    轻纱窗帘柔柔飘荡,月光透过缝隙洒进室内,照亮散落一地的衣物。卢茸的哭泣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地响了半宿。
    。
    卢茸睁开眼时,天已大亮,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季泽沉沉睡着的侧脸。他先是一怔,脑海有刹那的失神,接着就回忆起昨晚的经过,两只耳朵尖开始泛红。
    他将脸埋在沈季泽结实的胸膛上,有些害臊又忍不住想笑。见沈季泽还没醒,便戳戳他的胸膛,又仰头去看他的脸,伸手去摸他下巴上那层青色的胡茬。
    下一瞬间,他的手被飞快握住,沈季泽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眼底一片清明。
    “你居然在装睡!”
    卢茸的控诉刚出口,剩下的话就被沈季泽堵在了嘴里,只能吚吚呜呜地发出片段的音节。
    卢茸被亲得手脚发软,可在看清沈季泽眼底又浮现出熟悉的暗色时,他脑子瞬间一个激灵,手足并用地就往床边爬,却被沈季泽一把擒住脚踝动弹不得。
    “哥哥,我浑身都疼,哎哟哎哟,到处都疼,我要起床……”他赶紧撒娇,又软又嗲地央求。
    谁知沈季泽听到这话不但不心软,反而眸色愈加深黑,手上一使劲,将人又拖了回去。
    等到室内安静下来,已经快到中午。沈季泽赤着结实的上身,仅穿着条宽松的家居裤,在厨房哼着歌做午饭。卢茸还在睡觉,整个人深陷在被子里,似梦似醒中听到依稀传来的歌声,嘴角露出了一个笑。
    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让他清醒了一点。片刻后,大门口传来沈季泽低低的声音,在用可视通话器和楼下通话。
    可能是外卖员吧,卢茸闭着眼睛想,却又反应过来沈季泽正在做午饭,那现在来的人是谁呢?
    沈季泽已经挂断了通话,也没有电梯上楼开启的声响,卢茸脑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睡意顿时飞走,睁开了眼睛。
    沈季泽刚从门口转身去厨房,视线扫过卧室方向,微微一怔后站着不动了。
    卢茸穿着小熊睡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是洞彻一切的了然。
    “我,我……”沈季泽想说楼下来了个推销员,但这话终于没有出口,只是侧脸看向一旁。
    光线被他高挺的鼻梁挡住,半边脸陷在阴影里,唇角和下颔线都紧绷着,拉出一条冷硬的线。
    安静中,门铃又响了起来。
    一声,两声……
    沈季泽垂在身旁的手动了动,像是想转身去挂掉,但卢茸已经从他身边擦过,飞快地按下了通话键。
    “请问卢茸在吗?”
    可视屏里是王图和陈叔的身影。
    沈季泽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垂落的那双手越握越紧,指关节用力得泛白。
    “图哥哥,陈叔,我在的。”
    卢茸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对着可视屏说道。
    沈季泽闭上了眼,喉结上下滚动,在听到卢茸答应他们马上下楼时,突然大跨步走向自己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卢茸挂掉通话器后,默默地回自己卧室,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外套换上。再从柜底翻出自己那个陈旧的背包,窸窸窣窣地背好,走出卧室。
    对面就是沈季泽的房间,此刻门扉紧闭,他犹豫了几秒后,上前叩了两下。
    门没有开,里面一片静默。
    卢茸垂下头,对着房门道:“哥哥,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我知道等待的难过,不会让你一直等着我。”
    门内还是没有声音,他只有转身慢慢向大门走去,背后传来一声异响,他倏地转身回头,却只看见通道尽头的窗纱飘飞,发出簌簌的轻响。
    沈季泽定定站在卧室窗前,面朝远方的高尔夫草坪,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当听到卢茸黯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他搭在窗台上的手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电梯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像是把刺入肌肤的利剑,让他浑身痛得一抖,转身就冲向卧室门,大力拉开,再飞速冲向大门。
    电梯显示在一层,卢茸已经下了楼,他反复按了几次键,在等待电梯上升的过程里,捂住自己的额头,困兽般来回转着圈。
    叮!电梯门开的瞬间他就冲了进去,按下了一层,可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出底层大厅时,只看到一辆灰色越野消失在车道尽头。
    。
    王图和陈叔轮流开着越野车,向着版图的最北方一路驶去。两天后,停在一座雪山下的小镇上。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背上背包,三人弃车步行入山。
    这是雪山的背面,才爬至一半就遇到凛冽大风。寒风夹着雪片铺天盖地,能见度迅速降低,天地间一片昏暗。
    “图哥哥,烛照是藏在这儿的吗?”卢茸穿着橘红色的羽绒服,拄着登山棍,大声问身旁的王图。
    “他藏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但是幻境的入口在这雪山上。”王图的眉毛上都是雪,他抹了把脸回道。
    陈叔喘着气问:“茸茸,累了吧?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我不累,就是问问。”
    说话间,三人艰难地爬上一处小山包,因为无遮无挡,这山包上的风雪更大了,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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