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地痞无赖,我老婆子势单力薄也奈何不了,幸好他家两位伯伯是个讲道理的,知道理亏,说是要拿地契做补偿,都已经签字画押好了,这鬼东西居然又翻脸不认账!可不就是欺负咱们外乡人没依没靠吗!”
张家的这位老婆子别的没有,嗓门却是出奇的大,一通哭天抢地的指责,瞬间博得了不少村民的同情。
许国的民风其实还算开放,普通人家的姑娘在订婚之前都有相当大的择偶自由,只要不是脚踩两只船、未婚生子这种道德问题,就算是私定终身都是可以被宽容的。
听张家老婆子话里的意思,人家姑娘都已经和镇上秀才两情相悦了,徐家老三还不依不饶的纠缠,甚至差点做出不规矩的事情,这要是真送进衙门,少说也得三十大板。
再说了,张家是从外乡来的,若是在这等大事上不偏帮一些,传出去,外面人肯定要说清溪乡村民蛮横无理,欺负外来人。
真要坐实了坏名声,以后哪里有外乡人愿意嫁过来?!
想通了关节的村民们越发义愤填膺,村里有资历的几位长老一看大家情绪都相当激动,赶紧站出来维持秩序。
年纪最大的大长老仗着资历最高,先是故意干咳两声,等将大部分村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慢慢吞吞的冲着一脸阴沉、半天没说一句反驳的徐峥嵘质问:“徐家那小子,张家父母可都已经闹上门来了,你两位伯伯也说是亲眼看见你对人张琳琳欲行不轨,你可有话说?”
两位伯伯一直站在不远处,听大长老提到自己,才忙不迭的点头,确认大长老说的句句属实。
这两位大伯若是真按辈分,那都是徐峥嵘直系一脉的长辈,说一句至亲都不为过。
他俩一站出来,村民们心里更是信服了几分:“你看看,亲大伯都站出来作证了!事情恐怕假不了!”
“这两位伯伯也是作孽摊上这么个晚辈,幸亏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大义灭亲,不然名声都得毁这孽障手里!”
说来乡人们的心理挺奇怪的,无论是在徐峥嵘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许国,他们似乎总是愿意盲目的去相信长辈一定会对晚辈好、长辈不可能会害晚辈、若是两方争执绝对是晚辈的错。
就像现在,议论纷纷的村民可没有哪一个记得这两位亲大伯在徐家父母死得时候,仗着辈分从徐家兄弟手上敲了不少银子走。
徐峥嵘眼底的笑意更是冷了几分,不管村民如何指责,面无表情的走到据说被他非礼了的张琳琳面前。
张家老夫妻生怕徐峥嵘恼羞成怒对自家女儿动手,连忙将哭哭啼啼抹着眼泪的张琳琳护在身后,警惕的问道:“你要干嘛?还想恐吓我女儿不成?”
徐峥嵘颇为无趣的撇了撇嘴,呵了一声,一张口说出的话便嚣张至极:“就你女儿这种货色,送给爷,爷都不想要!”
第5章 五只软哥儿 打服了再说话
张家老婆子被他这句刻薄的话气的往后一仰,险些摔倒在地。
见他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说话越发放肆,围观的村民眼睛里燃着的小火苗更加旺盛了起来,嘴里骂出来的话也越发难听。
徐峥嵘面色一冷,刀子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剜向骂声最大的几位村民,眼睛里透露出的凶狠之意吓得那几位村民赶紧噤声。
看这些欺软怕硬的村民消停了不少,他才不屑的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将张家老夫妻俩的阻拦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便将身子骨远不如他的老夫妻扇到一边。
徐峥嵘这般肆意妄为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跟着长老一起过来的里长。
作为清溪乡的里长,赵伟自认在这村里还是有相当话语权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冷眼旁观,由着张家夫妻与徐家伯伯闹腾,矜持着没有出面说话,现在看徐峥嵘居然真敢动手,立时站了出来,摆出里长的威风,高声训斥道:“徐家小子!你好大胆子!做下恶事居然还敢仗势行凶?还不快快认罪,拿出地契,也免得蒙受牢狱之灾!”
只一句话,就已经给徐峥嵘定罪了。
徐峥嵘懒懒的斜看了里长一眼,从原主留下的记忆中看,这位里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清溪乡位置偏远、交通闭塞,赵伟做里长,平日里没少仗着身份压榨村民少的可怜的油水。
里长算是村民们生平见过最大的官,村民们对当官的本就有莫名的敬畏感,再加之赵伟为人颇有心计,做事手段圆滑,即便他时时趴在村民身上吸血,村民们对他照样是感恩戴德,堪称是左右逢源的笑面虎。
徐峥嵘眯着眼睛,审视的目光紧紧盯住里长,听赵伟方才话中的意思,像是铁了心的要站在张家那一边,也不知道他那两位便宜伯伯许了什么好处。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徐峥嵘还是懂的,他心里飞快的计较一番,先是大步走到里长身前,而后薄凉一笑,忽然撩起粗布裤角。
有眼尖的村民瞧见,顿时吓的倒是一口凉气。
原来徐峥嵘不知什么时候在腿间绑了一把柴刀,如今抽出尖刀,直直地指向里长胸口。
赵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的身子都僵了几分,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强撑着架势虚张声势地喝道:“你小子好大胆!敢伤里长,按照律法可是要蹲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