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沁璐在商务车上侧头看着眼前人,十年不见,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如今变成了叁十二岁的成熟男人模样。穿着飞行员制服,肩上四道杠,白衬衫和笔挺西裤,手上戴着一枚看不清牌子但一定不便宜的皮腕带月相表,皮鞋锃亮,还是那样精瘦,好像还长高了一点。
他也看着她,十年了,这个以前老是爱在他面前自称姐姐的幼稚鬼,脸上好像多了很多愁绪,她也不再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米色的大羊毛衫,缎面的白衬衫,浅灰色阔腿西裤,米色的7公分皮鞋,一支没有logo的皮质棕色托特包,露出来一角笔记本电脑,旁边立了一个20寸标准商务舱人士人手一支的黑色rimowa。
你。几乎是同时开口。
赵沁璐先收了声,问,嗯?
吴岭问她,你过的好吗。
赵沁璐不是一个喜欢和人絮絮叨叨自己那点破事的人,可面对这个她曾经最喜欢的人,这么炙热的爱恋过的人,分手分的莫名其妙的人,她内心忽然就坍塌了,她手撑在窗框托着下巴仰着下颌望着他说,你觉得我过的好吗。
吴岭也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他们的多年默契告诉他,她不好。然后赵沁璐就把头靠在他肩上,没有预兆的往他的肩章上砸下来一滴眼泪。吴岭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开始只是握着,后来变成了十指交扣。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分寸二字。赵沁璐要靠着他,他要牵着赵沁璐,无需过问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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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也清楚的知道,就在这几分钟里,彼此脑子里那根弦又断了。
那天飞机停在远机位,开了快二十分钟才开出那偌大的机坪。下了车吴岭还是没松手,一手拉着飞行箱一手牵着她,走到到达口,低头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但我现在要回飞行部开个简短的航后会交今天的航线资料,很快,我先带你去我车上,你在车上等我好吗。
赵沁璐点头说好。她上了副驾看着他形色匆匆往办公楼里跑。这趟是很顺利的一趟行程,没什么可说的,大概一刻钟,她便看着他一路小跑有一点喘的拉开了驾驶座。
他把导航点开,说,你输一下你家地址。她刚凑近那块巨大的导航屏,后脑勺就被扣住转过来,他不由分说的撬开了赵沁璐的唇。太熟悉了,这个接过一万多次的吻的双唇。他还是那样,一点点的触她的舌尖,舔她的上颚,又慢慢一点点的吻着她的下唇和上唇,再退出来,亲她的鼻尖,眼睛。
赵沁璐忽然就哭了,她靠过去抱住他,小声的说,我好想你。他已经脱了制服的外套只剩一件白衬衫,赵沁璐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他的后背透明了一小片。
吴岭往副驾驶挪了挪,抱紧了她,说,乖,不哭了好吗,我在这里,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哭了,我们回去好不好。赵沁璐吸了两口气,放开他,说,好。又抽了张纸,擦干眼泪。
左手戳了戳他,他转过头来,见她往斜上方指了指。旋即就笑了,他靠过来拉下安全带给她扣上,她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是他们两之间的多年默契,那一刻他们脸上都洋起了那种熟悉的笑,吴岭摇了摇头,伸手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说,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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