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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至诚刚要走进书房,又退回到客厅问她:“我还没问你,你行李呢?”
    周以回答:“没带啊,我一下课就去高铁站了。”
    李至诚的脸色沉了下去:“那你准备穿什么?”
    周以理所当然道:“穿你的啊。”
    李至诚欲言又止,最后黑着脸从衣柜里挑出一件t恤扔给她:“抽屉里应该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自己拿。”
    周以拿着他的t恤走进浴室:“知道了。”
    浴室里氤氲着未散的水汽,周以盘好头发,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
    热水打湿皮肤,她想从架子上找到沐浴露,随手拿起一瓶察看标签,是牛奶味的,她皱了皱眉,又拿起另外一瓶,橘黄色包装,是橙子味。
    周以颠了颠两瓶沐浴露,都还是新的,没怎么用过。
    一瞬明白过来,她弯了嘴角,并克制不住地向后咧。
    心情像是漂浮在香甜的泡沫上,周以的苹果肌快要笑僵了。
    救命,李至诚怎么会这么可爱。
    李至诚给客房换了新被套,但周以脸皮厚,假装没看见,从浴室出来,踩着拖鞋就冲进主卧,掀开被子钻进去。
    李至诚腾地坐起身,斥问她:“谁让你睡这了?”
    周以像是没听见,眉眼弯弯,拼命把脖子往李至诚面前凑:“你闻闻什么味道?”
    李至诚当然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甜气味,让人想忽视都难。
    周以笑得肆意放纵:“橙子牛奶欸。”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大家晚安。
    第20章 第二十块硬币
    李至诚的喉结滚了滚,肌肉紧绷,一瞬的失态过后,他用凶狠怒然的表情掩盖波动的情绪:“闹够了没?滚回客房睡你的觉。”
    周以扑闪着睫毛,一脸无辜样,但嘴角的坏笑又泄露她的狡黠。
    无意间发现李至诚的小秘密,她够乐一个晚上了。
    尤其是注意到他的耳垂红了,周以的胆子更大,跪坐着,单手撑在他身侧,整个人越凑越近,恨不得把他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化都洞察清楚。
    鼻头快撞到一起,李至诚败下阵,恼羞成怒地横起手臂推开她,起身站到床边拉开距离,仿佛她是什么摄人心魂的女妖精。
    周以跌躺在床上,本就只能遮住腿根的t恤下摆又往上堆了堆。
    那白花花的长腿实在惹眼,李至诚斜眼瞥见,脸瞬间黑了,不可思议的语气:“你里面没穿?”
    被他这么盯着,周以倒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扯过被子盖住腰腹:“都和你说了没带换洗衣服。”
    她看见李至诚的胸膛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
    那是一个危险的红色信号,周以迅速垂眸,紧紧攥着被角:“我认床,一个人睡不着......”
    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理由用得不好,说出来自己都心虚。
    李至诚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周以脸颊冒热,缩进被子里侧躺下去:“睡吧,不早了。”
    啪嗒一声,卧室的吊灯关了,眼前漆黑一片,周以拉高被子遮住下半张脸,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频率越来越失控。
    另一半被子被拉开,床铺受到重力,往下压了压。
    腰肢被人圈住向后扯,周以惊吓失色,从喉间挤出一声尖叫。
    李至诚的手臂就横在她腰上,周以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脖子和肩上,有若轻若重的他的呼吸。
    和前任交锋,知彼知己,易攻难防,多了一半胜算的同时,也便多了一半失守的几率。
    李至诚的手指沿着腰背下移到腿间,连犹疑都没有,瞬间找到她最脆弱的地方,指节刮过胯骨,指腹用力摁压软肉。
    像是一阵电流袭遍全身,这一切发生得过快,海浪涌入世界倾覆,周以猛吸一口气,眼睛失去焦距,全身战栗不止。
    李至诚抱了抱发抖的她,在昏黑的房间里,男人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像是加了混响效果,又低又哑:“我明天还要上班,这两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在谈,没空管你,你给我老实点在这好好待两天,我们之后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明明是警告的口吻,但他的呼吸也乱着,像是蒙了层暧昧的纱,比以往更让周以无招架之力。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被子里,李至诚帮她把衣服整理好,起身下了床。
    “早点睡。”
    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周以才转正脸,重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平复心跳。
    她伸长胳膊够到床头柜上的小羊,圈在怀里,她在失重下坠,必须抓握什么实物才能找到存活感。
    空气里的橙子牛奶被煮开,散发着浓烈温热的甜香。
    周以在杂乱的思绪里失眠到凌晨,直到晨曦泼洒在云层,树上的鸟开始新一天的啁啾鸣叫,她才渐渐失去意识跌入梦乡。
    这多梦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周以起床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李至诚早就上班去了,留给她的早饭也凉了。
    周以洗漱完,划开手机翻看微信消息。
    看见李至诚在九点半的时候问她起床了没,周以刚要打字回复,就听到大门的开锁声,她赶紧踩着拖鞋跑出去。
    李至诚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一眼看穿她是刚刚才起床,皱了皱眉,神色不满。
    他把大号的白色纸袋递给她,命令道:“去把衣服换了。”
    周以打开袋子往里看了看,不止一套,从里到外都有。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李至诚,问:“你去买的吗?”
    李至诚回给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我让秘书去买的。”
    “哦。”周以了然地点点头,又迅速扬脸,紧张地问,“你怎么和你秘书说的?”
    李至诚抱着手臂,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你觉得呢?”
    周以不想知道也没脸皮知道,抱着纸袋灰溜溜地回房间换衣服。
    尺寸大小都正合适,一套是裙子,一套是衬衫和牛仔裤,周以穿上长裤,上半身还是套着李至诚的t恤。
    她走出去,看见餐桌上已经摆着午餐,李至诚打包回来的,两荤一素一汤。
    “洗个手来吃饭。”他拿出两套餐具,把米饭分好。
    周以哦了一声。
    有一道清蒸鲈鱼,沓沓大概是闻到鲜味,一直在桌子底下转圈,爪子挠着桌腿。
    周以看着心疼,问李至诚:“它能吃么?”
    李至诚眼睛都不抬:“不能,你吃你的。”
    周以朝沓沓摊了摊手:“你爹不让我也没办法,这个家咱们都得听他的话。”
    李至诚的筷子顿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继续夹菜。
    “哦对了。”吃到一半,周以开口说,“我那天给你发消息是想告诉你,我这个礼拜上课前和学生们说了,希望他们能尊重课堂,大家都很配合,特别乖。”
    李至诚淡淡“嗯”了一声。
    这并不妨碍周以的分享欲,她继续说:“还有这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回来了,家里人有点不一样了,也可能是因为小姑没了?所以他们把爱和关心都转移到我身上了。”
    李至诚突然严肃地喊她名字:“周以。”
    “嗯?”
    李至诚敛目,夹了一筷子香菇青菜:“这种话不要乱说,给你的就是你的。”
    周以点点头:“现在想想,其实他们对我都挺好的,是我以前不懂事吧,自己跟自己纠结了这么久。”
    李至诚说:“你知道就好。”
    吃完饭,李至诚收拾了桌子,给沓沓换了一盆新的水。
    周以捧着碗筷拿进厨房清洗,她意外地发现李至诚家里并没有找阿姨打扫卫生和做饭。
    这有些颠覆她印象里的有钱少爷人设,周以还是刻板地以为像他这样的富二代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处处需要人伺候的。
    李至诚要回去上班,走之前交待周以说她要是嫌无聊可以去附近逛逛。
    关于昨晚的事,两人默契地都当作没发生过,又回到不尴不尬,不亲密又不陌生的状态。
    “那书房里的电脑我可以玩吗?”周以小心翼翼地提问。
    李至诚大概是铁了心要维持冷酷人设,懒懒丢出两个字:“随你。”
    周以扬起笑脸:“那我在家等你下班!”
    李至诚没应好,只说:“饿了自己找东西吃。”
    周以从她买来的零食袋里拿出小熊饼干和一杯草莓牛奶,塞给李至诚,让他饿了下午吃。
    “那我走了。”
    周以举着沓沓的猫爪挥了挥:“好的,拜拜。”
    李至诚却没立刻转身,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
    周以意识到什么,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们这样多像一对小夫妻。
    多像是他们也许本该早就过上的生活。
    关门声响起,一分钟后,周以听到停在楼下的车驶走,她走进书房,坐在粉色的电竞椅上,没有摁下电脑的开机键,只是把手放在了马卡龙色调的键盘上。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某一个入睡前的闲聊时刻,她和李至诚畅想的未来好像就是如此。
    周以当时说的原话是:“我不期待多大的房子多好的生活条件,我就希望在一个下雨的周末,我们俩就窝在家里开黑,哪里都不去,我抬手你就知道我要饮料还是零食,外卖到了,我踹你一脚你就立刻跑去拿。”
    她记得那时李至诚用力揉搓她的脸颊,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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