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红着脸瞪他,严正声明道:“只是吃饭,告诉他们我将和你维持稳定的恋爱关系。”
李至诚笑着点头:“行,我知道了。”
睡前,李至诚和周以说明天有个快递,让她记得签收。
周以好奇,问他:“什么东西啊?”
李至诚只说:“你明天看见就知道了。”
第二天,手机一收到取件提醒,周以立马换鞋出门直奔快递站。
一个纸箱,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
周以捧回宿舍,用小刀小心划开。
快递箱里还有一个精心包装好的礼物盒,周以解开丝带,揭下盒盖。
看到一只雪白的毛绒兔子安静躺在其中时,周以心空了一瞬,嘴角和眼底漾出笑意。
这只兔子她认识,和她送给李至诚的小羊来自同一个品牌。
周以把玩偶取出拿在手里摸了摸,它身上还背着粉红色的斜挎包。
手机恰时弹出新消息,李至诚问她:收到了?
周以回了一个从粉色爱心中钻出脑袋的mongmong兔:收到了!
李至诚又问: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周以低头看一眼,打字回:紫色的连衣裙。
李至诚:好的。
不知道他莫名其妙问这个干什么,周以放下手机,把拆下的包装袋和快递盒收拾好放到门口。
再回来时,周以刷新了一下微信,发现李至诚的头像变了。
他从前一直用的是沓沓的大头照,但现在图片上变成了那只架着眼镜的毛绒小羊,穿着紫色的背带裙,倚靠在骨瓷咖啡杯边,背景可以辨认出是他的办公桌。
周以心跳都加快了,直接发语音问他:“你怎么把它带去上班啊!”
李至诚回复:不睹物我怎么思人?
周以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泛红的脸颊,不甘示弱地撩回去:呜呜,好羡慕它哦能陪你上班。
她发了一张哭泣的mongmong兔。
李至诚拍了拍她,说:要不你翘课吧,我现在就去接你。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周以被逗乐:哪有老师翘课的?疯了吗你?
李至诚说:确实要想你想疯了。
周以捧着手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仿佛踩在棉花云上,心情轻盈而愉悦,她假装懂事地安慰李至诚:周四很快的。
李至诚回:哪有?还有九个秋天呢。
周以笑得更厉害: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看到都要被你气死了。
李至诚问:那英语老师呢?
周以也学着他双击头像,——“你拍了拍亲亲老公大人”:英语老师爱死你了。
之后每一天,李至诚都会像例行公事一般每早询问她的ootd,连配饰都不放过,每一套都能找出同款。
周以只要一想到在公司西装革履、看似成熟稳重的男人,每天早上都会给毛绒小羊玩换装游戏,就能咯吱咯吱乐出声,太可爱了。
李至诚的头像也一天一换,背景是他的办公桌,主角是小羊,但每天的着装都不同。
知道他把所有能买到的衣服都all in了,周以表示吃味:羊过得比人还好啊!每天有人更衣伺候!
李至诚发了一张衣柜的照片给她看,原本全挂着他的衬衫西装或t恤卫衣,但现在有一半被换成了颜色明丽的女装,以后周以过去,确实不怎么需要带行李。
他说:那肯定还是羊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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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下课铃悠扬响起,周以告别同学们,拎起肩包走出教室。
“我下课啦!”
李至诚立马回复:快过来。
南校门口,街道边上,李至诚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同色长裤,脚上是一双深蓝色的运动鞋。如果不是他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边,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哪一个青春男大学生。
看见周以,他抬手挥了挥,示意她赶紧过去。
周以给了李至诚一个大大的熊抱,踮着脚亲在他下巴上。
李至诚用手背擦了擦,装作嫌弃的样子,却搂她搂得更近:“被学生看到成何体统哦,周老师。”
周老师毫不在乎:“学生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想赶着回溪城,李至诚和周以打算在申城住一晚,明早再上高速回去。
李至诚说要她带去一家川菜馆吃晚饭,路上,周以和他报备下周的工作情况:“周六我得给乐翡上课,可能就没办法过去了。”
李至诚很快就想好对策:“那周五晚上我过来吧,陪你过完周末再回去。”
周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李至诚问她:“那明星的课你要上到什么时候?”
“估计要到十月份了,得随时根据拍摄情况和她的工作调整时间。”
李至诚也是才知道她还在给乐翡上课,提问道:“怎么想着给自己找了这个兼职?”
周以撅了撅嘴:“我那会儿不是怕j大的offer下不来吗,再拖下去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李至诚空出一只手揉揉她脑袋:“张远志说那个时候,北京几个学校也有招新老师,你怎么不都试试?”
周以看向他:“可我就想来申城啊。”
李至诚问:“为什么?”
周以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车流:“要不是溪城没有合适的学校,我就去溪城了。”
看似答非所问,但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李至诚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荡开一圈一圈涟漪。
借着红灯,他停好车,伸手牵过周以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指腹摩挲着手背。
时至傍晚,夕阳西斜,穿过车窗映在他们牵握在一起的手上,周以的面容隐匿在昏昧的光线里。
她说:“在我的人生选择里,学术肯定是第一的,这是我的研究方向,我的成就和我的事业。所以当时能去英国我就一定要去,我不可能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但我也从来没想过放弃和你的感情。只是那个时候,我没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方式,真的很抱歉哦,对你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来j大的第一天我就在想,要是那个时候留在国内考研,我们俩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李至诚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周以偏过头,回给他一个笑容:“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怕你遇到比我更合适的人,怕你喜欢上别人,怕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国内结婚,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她用轻松的语气,藏住所有的心酸。
周以晃晃他的手:“有没有过啊?这么多年肯定遇到过吧,能让你动心的人。”
李至诚看过来,直直望向她的眼底:“没有。”
他的坚定和果断让周以泛出汹涌的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并不相信:“肯定有的吧。”
李至诚加重语气重复一遍:“真的没有。”
红灯跳转,李至诚松开她的手,目光落回前方的路。
黄昏落日让他看上去温柔而不真实,周以的视线模糊了,酸胀感在胸腔蔓延开来。
“很多人喜欢上夏天,于是每一年的夏天他都喜欢,对于他们来说,太阳一样炽热,风一样吹就行。但是我不一样,我只喜欢那一年的夏天,过去就是过去了,所以我没办法喜欢上另一个夏天。明白了吗?”
周以的眼眶里盛满泪水,她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完全做不了阅读理解,咬着嘴唇摇摇头。
李至诚便耐心道:“对于我来说,喜欢这件事,当遇到某个人,当它第一次真真切切发生的时候,就被完全定义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只会喜欢你。”
周以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难过地说:“可是那一年的夏天不是过去了吗?”
李至诚掀起嘴角:“可是你回来了。”
——带着未来无数个明晃晃、灿烂而炙热的夏天。
周以再绷不住,用胳膊挡住脸,小声询问:“能不能停下车?”
李至诚问她:“怎么了?”
周以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想抱下你。”
方向盘打转,李至诚把车稳稳停在街道边,一株玉兰花树下。
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车前玻璃上,像下了场雨。
李至诚刹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向她张开怀抱:“过来吧。”
周以钻进李至诚的怀里,在狭窄的空间里紧密相贴,只有触碰到他的温度,她才能觉得此刻是真实的。
李至诚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呼吸,嘴唇若有似无擦过她脖子上的皮肤。
周以完全陷进他的世界,她希望时间被摁下暂停键,把这一刻拉长到永恒。
李至诚抚着她的长发,问:“你呢,后来有遇到心动过的人吗?”
周以蹭着他的肩膀摇头,告诉他:“一开始我甚至并不打算喜欢上谁,你本来就是特例。”
第27章 第二十七块硬币
李至诚把周以的头发拨到耳后,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黑色车厢成了被勾划出来的秘密领地,玻璃窗上已经铺了一层的玉兰花瓣,被秋风携着又悠悠飘走。
李至诚接吻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在吃一颗牛奶糖,含在舌尖,轻柔地舔舐,让糖果在温热的口腔中一层一层融化,流泻出橙子味的夹心。
等香甜的味道迷乱了神志,他渐渐加重力道,开始强势入侵。
或挑或吮,大脑皮层被不断刺激,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深刻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