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那一幕只有长孙守义一人撞见,他为了自己女儿的名节他定会对此守口如瓶的,不然自己也定会背上趁人之危的登徒子之名。
思及此,楚衡转而放了心,大方的接待起了众人,“呦,是什么风把几位殿下还有长孙大人都吹到鄙人这鄙陋之室来了……”
“楚衡,我看你倒是省省吧!少在这里装蒜了,还不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硬闯了。”
江玄武看着楚衡率先的沉不住气了,相交十年,他从未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过话,想来他定是很生气。
再看江逸轩,长孙守义等人虽未说什么,但也是黑着一张脸,尤其是率先进来的长孙守义,一向古板的他想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刚才那一幕的。
“爹,我跟你回去,你们不要为难将军,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为了救我~”僵持之际,长孙灵儿突然理好衣衫走了出来,将救我二字咬得重重的。
众人明显的看到长孙守义的脸一下就白了,“到底怎么回事,长孙大人?”江逸轩说着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却被长孙守义得了个正着。
“为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昨日在府上我与灵儿说话,不想灵儿性子执拗,臣与他几句下来便有了冲撞,是以为臣出手打了她。”
哼,老东西,我治不了你有人治你!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长孙守义,灵儿在心底满意的笑了。
“是吗?昨天刚打的?那怎么会是新伤加旧伤,全身连一块好的皮肤都没有啊。长孙大人我一向敬你仁义,你就是这样治家的?”
楚衡笑道,如沐春风。谈笑间却又为灵儿添了把火。
“王爷”,这时有一个卫兵突然闯了进来,悄悄的在江逸轩耳边耳语了什么。
“好,知道了。”江逸轩听了脸色微变,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前去,拍了拍,长孙守义的肩膀,冷然的道,“事情的始末本王也算知晓了,长孙大人还是好自为知吧!长孙大人的家宅之事我等虽不便过问,但你记好了你这样对灵儿就是与我作对,抽空我们好好坐坐,聊聊灵儿的事。”
“好,微臣求之不得,恭送王爷~”长孙守义得了警告,心中大孩,这位玄亲小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主儿,睚眦必报,自己这下惨了,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纵容娇儿捡她回来,惹出这么多事端。此时此刻,长孙守义心中那个悔啊~
“嗤~看着长孙守义的迥样,灵儿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如三月桃花,阳春白雪,引得在场诸人无不侧目。
“笑什么笑,还不随我回去?”长孙守义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温和些但话中的意思却病没有改变,灵儿知道他是要她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了。
“怎样了?连笑都不可以嘛?长孙大人不比父王可真是位严厉的父亲! ”灵儿刚想说些什么,一旁江凌翼却抢先打趣道,虽是笑谈但话锋格外凌厉,让一旁的楚衡吃惊不小,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个对手。
对于这位殿下,灵儿知之甚少,也只是知道他是静妃独子,天启帝十分宠爱的五皇子。
至于别的什么也只是些零星得片段,灵儿每每想着便觉得头疼,便不愿再去多想,他能帮着自己说话,灵儿还是很意外的。
“诶呀,要我说啊,我看长孙小姐也不必回去了,小小的后宅却是孤狼之地,操心小命,不如和本王回去,继续去做本王逍遥快活的王妃可好?”
“不要。”
“不行。”
不想草包镇南王话一出口,便遭到了众人的连连反驳,江玄武不觉面子大伤,黑着脸什么话也不说抬腿便往府外走去。
这一刻,楚衡深刻的知道,他们数十年的交情就这么完了,他甚至听到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时候也不早了,再呆在这里恐有不便,灵儿谢过将军~”眼见日暮西斜,长孙灵儿识趣的上了长孙守义的马车,乖乖的跟着回去了。
因为她知道,这才是她现在最好的去处,若她还贪恋将军府,那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只会给楚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忽明忽暗,长孙守义虽一路沉默闭着眼睛,但灵儿却仍旧坐如针毡,她从未想过,一件如此小的事却引来了这样的轩然大波,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然而,让灵儿意外的是,回府之后,长孙守义却没敢再动她,只是将她禁足,要她静思己过。
镜花真不明白自己家小姐有什么过错,那些人又不是小姐引来的,是他们自己去的,再说又没有怎么样,又何来,招蜂引蝶不守贞洁之说,一切都是老爷夫人对小姐的偏见,镜花想着,看着灯下的那个身影越发替她不愤了。
“好厉害的女子,竟能引得当世几大最出色的男子纷纷齐聚一堂,你这个妹子可真是不简单,长孙大人有的头疼了。”
醉红楼听风阁内,妖媚女子一袭红装,执手添香,面上却是笑意盈盈一副看戏的表情,而一旁坐着的贵公子,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那个老不修竟这样对灵儿,看我不杀了他,只是这次却让那个楚衡得了先机,我真没想到那个楚衡竟会快过我~哼,他对小妹到底是何居心?”
“当~”随着桌子一声闷哼,一个精美的酒盅落在了桌上,已然是空了的模样。
一旁的女子见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香饵,举起酒壶又添了一杯。
琉璃青樽美人醉,一杯更比一杯苦,男子亦是。
言染又怎会不懂殷傲辰的心呢,傲雪一直他最钟爱的妹子,要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现如今落入那个长孙守义的手中,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不说,还日日受尽那柳氏的侮辱欺凌,不心疼是假的。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何不与她早早相认,为何还要让她遭那样的罪。
公子总是说不到时候,不到时候,那时候会是怎样的时候,公子日日这样自伤,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言染想着,心疼的为醉倒在桌边的人儿,轻轻盖上斗篷,出门去了。
消息不禁而走,转眼间才几天的功夫,将军府所发生的一切便如疯长的草一般传遍了整个天启帝都,又怎能瞒过柳氏的耳目。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能争气些吗?”
“母亲,我们怎么不争气了?母亲?”
“我们已经够努力的了,是那个小妖精天生的狐媚子,女儿们都是寻常女子,怎可与她相比~”
“是啊,寻常女子,寻常女子,云熹不是母亲说你,你也太不争气了,嫁过去都三年了还只是个侧妃,瞧瞧凤儿那小贱人现在母凭子贵,都被封未良娣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母亲~您又再说这些了~”
“是呀,母亲这不是姐姐的错,是凤儿那个小贱人不知轻重自己勾引的太子爷,再者说太子府尚未有正妃,还不是姐姐最大~”
“你懂什么呀,连个人都看不住,我看不知轻重的人是她吧!现在是一个良娣,赶明儿若真剩下长子,我看她就要和你这个傻姐姐平起平坐了。”
“是,母亲,云熹谢过母亲的教诲,云熹知道错了。”
“哼,知道错了,你就这点手段,这点本事,枉我对你苦心栽培~”
“母亲的意思是?”
“这孩子定不能留。”
“母亲,说的是。”
……
……
祈云居主室之内,香气扑鼻,茶香阵阵,三位美人围炉夜话,好不清雅,可是她们谈话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水月听得真切,便急急的回了寒梓苑,一五一十的向灵儿禀报了她所听到的一切。
“这个凤儿是哪个?”长孙灵儿闭目飞速的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凤儿的种种却奈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想来是个不知名的小角色。
“凤儿就是脸很白,腿很长的那个小姐不记得了吗?她原是在老太太手底下伺候的,因大小姐喜欢便讨了去,样貌也只是中人之姿,却没想到这么有造化,竟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水月满脸不可置信的解释道。
长孙灵儿却知事情没那么简单,那长孙云熹不是善茬,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竟能越过她去邀宠,想来必是不一般的女子,长孙云熹有的受了,据说这太子是出了名的狠虐,这下有好戏看了,灵儿想着笑颜如花,抬眼看着水月道,“怎么了,羡慕了?我们水月这么出挑,将来定不比她凤儿差。”
“呸,谁要向她那样爬上床去给人家当妾室那么低贱~”小丫头看着不服的道。
“好好好,不当妾,不当妾,赶明儿我去求老太太给你寻门好亲,女大不中留啊! ”灵儿笑着戳了一下水月的额头,那小丫头的脸立马红的如苹果一样,“小姐,讨厌啦,人家不嫁,要一辈子陪着小姐。”
“诶,你这小丫头~口是心非……”
“哪有!小姐我哪有……”
窗外月影西斜,很快的灵儿嬉笑着与水月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