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特别满意女方,男方会在红封里多装一些铜钱或者多给些东西,然后给来当中人的长辈一点谢钱。
郑福山拿来的东西只能说无功无过,绝没有到谷二嫂和谷大志满意的程度。
“定亲就拿这么点东西?”谷大志刚看见红包就打开了,一看只有点铜钱,顿时不满意的发起了牢骚,“娶媳妇可是大事儿,你们郑家这么小气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有些不好,郑福山不当回事,而是问来做中人的谷族长,“谷族长,请问谷家嫁女,定亲时收多少钱?可是我拿来的礼钱比旁人家少?”
自然是不少的,这还是这两年大家的日子没那么紧巴巴的,要是往前推两年,至多给两斤肉、一篮子鸡蛋就把亲事定下了。
“福山,大志这孩子不懂事,你也别往心里去,两家结亲是喜事,多包涵一下小辈吧。”谷族长心里也有不满,劝解完郑福山,对着谷大志冷了脸,“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还不滚出去!”
“我妹妹要嫁人,我当然给她把把关了,再说了我都当爹了,怎么就不能插话?”谷大志知道这老头子欠他家的,半点儿不怕他。
谷族长气的半死,“谷老二,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是正当我谷金旺怕了你家,任由你们呼来喝去了不成?”
谷老二当机立断,一脚揣在谷大志的腿上,疼的他嗷嗷叫唤,他视而不见,“谁给你胆子不敬族长,滚出去!”
“要是没有我爷爷舍命救他,他才是那个短命鬼!还到咱家来摆族长威风、啊!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爹我错!”
谷老二一连踹了好几脚,直把谷大志踹倒在地,打起滚来,谷二嫂连忙去护着,一家三口先乱成了一锅粥。
谷族长拼命的压下去火气,“够了!今天这亲事要是不想定,那就别定了,让福山赔你们些钱了事!”
“那不成!”谷大志一嗓子喊出来。
“你给我滚!”谷族长真的怒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杖狠狠的挥舞起来,落在谷大志身上,谷老二夫妻两个都来不及反应。
老爷子身子骨尚且硬朗,平日里还跟着儿子、孙子们下地干活,谷大志又落了后手,一时竟然还反抗不得。
“嗷!”疼的叫声都不一样了,谷大志这次是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谷二嫂赶忙追出去,“儿子,快让娘看看,打坏没有?”
见他们娘俩都出去了,谷族长双手放在手杖上,“谷老二,今天你家到底还想不想定亲,你给我一句话吧。”
“旺大伯,自然是要谈的,大志被他娘惯坏了,大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谷老二劝着谷族长。
郑福山只觉得可惜,谷族长还是老了,要是他绝对能将谷大志的四肢打断,不过看到他挨一顿打,这心里也舒服不少。
“福山啊,今天就让我这个老头子作为见证,你们两家互换生辰八字,交换定礼,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郑福山转了转手腕,“谷族长,谷二郎,咱们俩家既然要定亲,有些事我得说在前头,免得后面再扯出些闲话来。”
“我说的这些,若是你们谷家能接受,那这门亲,我们就定,若是不能接受,那我家立马去请个大夫来给你家姑娘治伤,直到治好为止,银钱都由我家出。”
谷族长赶在谷老二前面说,“福山先说说看,能不能接受再说,但希望你家不是为了推脱而故意编造出这些。”
“这是当然,我姓郑,郑子盛的嫡长子,可做不出败坏宗族名声的事来。”郑福山看着谷老二的眼神,就差直说你就是那个败坏宗族名声的不肖子孙。
“谷族长想必也知道,我家有门功夫,得自幼练起,十年二十年的才能有所成,这门功夫是童子功,小有所成之后才可圆房,以我家丰海的资质,大约得到十七八。”
郑福山所说的,谷族长是信的,郑家就是靠着这门功夫投军之后屡屡得胜,肯定不能让人家丢了家传。
但拖到十七八岁,谷晓花可就彻底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谷老二,谷老二也皱起了眉。
“当然了,作为弥补,定亲之后,每个月给你家五十铜钱。若是你们不能接受,那咱们也可以按照村里的正常的年纪办婚事,只是他俩不能同房,你家姑娘还得学着侍奉婆母。”
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如果郑家精明一些,一点钱财都不让晓花摸到,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损失好几两银子?
谷老二有些拿不定主意,郑福山又抛下一段话,“且我夫人读过书,会识字算数,少一枚铜板她都算的出来,这样的本事是要交给儿媳的,待我们夫妻俩百年之后她能学多少就是多少。”
意思就是只要我们活着,你家女儿就别想摸到一枚铜钱。
谷老二知道他们两家这不是结亲事,而是结了门仇人,不再犹豫,“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自然要传承下去,便按福山说的办吧,他们这亲事先定下,成亲的日子就等丰海十七再定。”
“正好我和她娘多留晓花两年,让她多享享做姑娘的日子。”
说的似是疼爱孩子一样,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钱而已,郑福山眼里的讥讽都不加以掩饰,“那就说好了,这是文书,和我儿的生辰八字,只要签下这文书,我与你立刻交换八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谷老二脸都涨红了。
郑福山不为所动,“白纸黑字,留下字据,以后也好少些纠缠,毕竟你儿子是个不入流的地痞混子,耍赖的事没少做过吧?”
“福山,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谷族长也不赞同他这个要求,这说出去像什么话?
“如果谷二郎不敢签字按手印,那我可不放心,万一我钱也给了,到了十四五,他们硬逼着我家立马成亲呢?”
“你们想想吧,是每个月五十铜钱拿到五年后,还是一文钱没有等着成亲。放心,不管你家选哪一条,该给的彩礼都不会少的。”
这还用选吗?一个月五十文钱,两年就是一两多银子。而另一条什么时候见到钱还不一定...
“一百文,一个月一百文。”谷老二眼睛都有些发亮了,看着和谷大志果然是亲父子。
“五十文,一个姑娘能有五十文做花销,可不少了。”郑福山看着谷老二得寸进尺的模样,坐的稳当,丝毫不气。
“九十文,得给她治伤买药,九十文也不过是刚刚够。”
“五十文,我家愿意找大夫来给你家姑娘治伤,该花多少钱我们都认。”
“八十...”
“不用与我扯皮,多一文都不可能,签或不签,选吧。”郑福山懒得和他纠缠,“我数十下,若是你不签,我便当你选了第一个,你女儿的八字拿出来吧。”
“十、九、八、七”郑福山均匀地数数。
谷老二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急忙喊道,“我不识字,万一你在上面写了别的怎么办?”
“谷族长可识字?”郑福山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左右他不会故意骗谷老二签字按手印。
“我那大孙子识字,去叫他来吧。”谷族长双手搭在手杖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复之前打人时的精气神,似乎是失望极了。
谷老二去叫谷大志跑腿,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哎呦”的叫唤呢,听见他爹的话,转头就叫他媳妇去跑腿。
谷大志的媳妇唯唯诺诺的,听了他的话,不敢耽搁半点功夫,赶紧去叫人了。
等谷族长的大孙子来了,将文书念过,谷老二听着没有问题,让谷族长的孙子替他写了名,他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文书一式两份,两家各自收好,又换了庚贴,交换了定礼,说来可笑,谷家准备的定礼是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的一根颜色都褪了的红头绳,说这是姑娘使用时间最长的心爱物件。
竟是连块干净的手帕都舍不得拿出来。郑福山真是要被气笑了,将头绳装进荷包里,扭头便走,一句话都不肯和这家人多说。
谷族长叹了口气,也带着孙子离开了。
这事儿闹的,别说是答谢红封,他就差没被骂一句老不死的了,谷族长心里积了郁气,一边走一边叹气,他孙子宽慰他,“爷,别为了谷老二那样的自私鬼生气,当初也说好了,就帮他这一次,以后咱们再不来往。”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老头子我算是把郑家得罪透了,唉...”
爷孙俩慢慢的走回家,气氛低迷。
北山,半山腰上,落座着一座精致典雅的庭院,院子正中放着一台玉床,青衣白发的男子正和他心爱的白狐一起晒太阳,突然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双眼紧紧盯着天上,瞳孔似乎隐约发出金光,“星轨变了...”
紧接着,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星轨变了!你看啊,星轨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狐蹲坐在玉床上,发出兽吼,其中的喜悦之意,令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全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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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们群情激奋,但他们还是得定亲
我当时在设计这条线的时候,其实是这样想的,郑慧慧娘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这在古代来说,属于他们这一支绝户了,那郑慧慧这个人其实是不详的,这也是她一直生孩子的原因之一。郑福山这一支早些年离开谷家村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前边也有暗示,他们连祖产都没有,虽然两个人同为郑氏一族,但对比起谷家村最大的宗族谷氏,他们是在太渺小了,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而且即使郑福山不想承认,他们其实算得上被发配原籍的,古代要是没有路引,去哪儿都是流民,就算他们能拿到路引,朱氏的身体也经不起路上的颠簸,毕竟在古代她已经属于高龄孕妇了。而换到一个新的地方,目前安稳的一切都会被打破...所以说即使百般不愿意,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过,他们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被拿捏死,毕竟谷老二家暴露了一个极大的弱点,贪财。所以放心吧,谷老二一家的盒饭我正在后厨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