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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西城区,紧邻故宫的南苑古巷,因为常年被法国梧桐树遮住,再加上两边的清末建筑,整条巷子散发着一种古色古香的文艺氛围;身为北城有名的巷子,每年都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观光打卡。
    尚珺策开着车,从狭窄拥挤的巷子里穿过,停在了一栋四合院前,下车前为顾以安打开车门,还抱怨着巷子的拥挤,“我记得咱们小时候经常跑街上玩,保镖们怕咱们出事,就在巷子两边站着看着咱们玩,现在好了,快成景区了,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游客过来打卡拍照,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给挤成了半个多小时。”
    顾以安下车,没有顺着他的话接,扫了眼不远处的那栋门前有槐花树的四合院,尘封许久的记忆就像是被撬开了锁,断断续续的涌现了出来: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拿着纸风车追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孩,嘴里大喊着“尚珺策你个大坏蛋,你等等我,你再不等我,我不跟你玩了!我去找珺彦哥哥玩了!”
    那男孩一听她要找珺彦哥哥,眼神立刻凶狠起来,揪着她的小辫子威胁:“你要是敢跟尚珺彦那个小野种玩!我就把你剃成秃子!让你去当尼姑!”
    现在想想,人长大后对亲人兄弟或是朋友的仇见,很多都是幼年成长中被家人影响形成的。
    那会儿的她只知道不能跟二表哥尚珺彦玩,因为大表哥尚珺策会生气,慢慢的,她也就对尚珺彦疏离,也开始有了仇见。
    至今顾以安都还记得,自己不接二表哥尚珺彦的糖的情景,“我不吃你的糖,珺策哥哥说了,我要是吃了你的糖,也会变成小野种的。”
    现在想想当时尚珺彦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那时候说的话是有多坏。
    收回思绪,跟尚珺策一起走进院子里,看到打扫整洁的院落,“你现在住这儿?”
    “偶尔会过来住几天。”尚珺策先去泡了壶茶,又为她端了几盘点心,“纯手工做的,尝尝是不是跟咱们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
    顾以安拿起一块花生酥,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但不可能是小时候的味道,因为,“你知道为什么人长大后总是怀念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吗?不是小时候的东西有多好吃,而是小时候心思单纯,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食物都充满了食欲,无论吃什么,只要不难吃,就都觉得好吃。”
    “但是长大后,哪怕跟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也再没有那种快乐满足的感觉,因为心复杂了,开始贪心了,不满足于只在食欲上获得快乐了。”
    尚珺策听出她话中暗讽的意思,“你是想说我太贪了是吗?”
    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笑着反问她:“我怎么就贪了呢?我只是想夺回来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尚珺彦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手中抢走的,你怎么不说他太贪?”
    “Z国的总统向来是竞选,不是像古代那样世袭制的。”顾以安扫了他眼,放下手中的花生酥,“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就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而不是一味的去争夺,你自己看看现在的Z国,从尚珺彦接手后,经济发展的是有多迅速,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又哪来的资格跟尚珺彦抢?”
    “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向来最看不惯的就是尚珺彦六亲不认的行为。”
    “因为以前的我不懂得从亲情的道德绑架中抽离出来,我现在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配为人父母,舅舅那样对尚珺彦,活该被反噬。”
    “所以你现在才会用尚珺彦当年对付我爸的手段来对付姑姑和姑父?”尚珺策忧心问道:“你就真不怕薛彬对你下狠手吗?”
    “怕?”顾以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薛彬对我下狠手?”
    “你不怕不代表温家不怕。”
    “你当温家是吃素的?”顾以安满眼不屑,“温家在南方经商几十年,从未偷税漏税在账目上做过任何手脚,他们懂得回馈于民,不哄抬房价,也从不在建筑上偷工减料,你常年在北方的人去南方打听打听,当地哪个经商的不敬仰温家?也只有你们这种被薛彬握有把柄的人才会怕他,”
    “你是决定不回头了是吗?”尚珺策攥紧了拳头,“非得死咬薛彬不放?”
    “狗才会咬人,我顾以安是人,只会将他往死里弄。”站起身准备走,因为已经没有要谈下去的必要,“替我转告薛彬一声,若不想晚节不保,就老老实实的移交兵权给陆家,否则,我顾以安让他整个薛家都不会消停。”
    尚珺彦狠咬着牙,眸底腥红无比:“那你又知不知道!薛彬一旦倒下,我将在北城彻底无法立足!”
    顾以安背对着他,连头都没有回,“你现在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跟你去英国了吗?因为你跟薛彬一样,都是烂到骨子里,只考虑自己利益的烂人,Z国的总统得亏不是你这种傀儡,不然,下场比叙亚还要惨。”
    (所以,顾以安对尚珺策向来是想让他对付薛彬,并不是真的跟他有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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