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身上的烧伤已经快要愈合,但脸上的疤痕却留了下来,让两个人都心疼不已。欧阳澈为此动用了很多人脉,全球范围内寻找最好的整容科医生,希望能修复那块胎记一样的痕迹。
幸运地是,很快就有专家接受,不久之后就会进行肌肤再造手术。苏冉冉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很感动,也因此对欧阳澈的态度又缓和了许多。
苏冉冉身体已经康复,早已经能够出院,但是欧阳澈考虑到她早产的原因,害怕留下什么后遗症,非要她留在医院把月子做完。
“妞妞,看看爹地今天给你带的玩具可不可爱,是不是跟我们妞妞一样可爱。”
苏冉冉病房里的婴儿床上,欧阳澈正弓着腰,伏在床前,逗弄着自己的小女儿,而苏冉冉半靠在病床上,一边看着新出版的时尚杂志,一边时不时地看上两眼,嘴角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容。
灵感突然闪现,苏冉冉忙拿起床头柜上的备好的稿纸,草草画了几笔,勾出了一件婴儿服的雏形。其实她设计的所有灵感来源都源于身边最亲的人,上次的婚纱是,这次的婴儿服也是。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设计一套亲子装。”
冷不丁地,欧阳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了苏冉冉一跳,正想抱怨上两句,忽然体味到对方话里的意味,顿时收了声音沉默下来。
欧阳澈见状也没强求,叹息着挨着她坐下来,时隔几个月再次拉住苏冉冉的手,慢慢开口,“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也知道你记恨我没有相信你,这一切我都不能否认,也愿意承担我犯下的过错。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失去了我最亲的爷爷的份上,原谅我当时的口不择言,因为同时失去两份挚爱,我比谁都要痛不欲生。”
即使欧阳澈做了很多错事,最后这半句话也没有说错,他确实差不多同时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其实那晚之后,我就后悔了,也因此没有去民政局赴约,还撕毁了你送来的离婚协议书。那是我本能的反映,我比谁都清楚,无论我怎样误会你,意识深处也始终将你铭刻在心。我开始每天失眠,唯一的慰藉就只剩下到你住的楼下偷看你亮起的窗户。”
看着苏冉冉明显吃惊地神色,欧阳澈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原谅我,而是我想向你证明,我比你想象中地还要在乎你。很多人常说关心则乱,大概最能解释我对你的心情了。”
被允许进门探视的这几天来,两个人都一直回避着之前那个敏感的话题,像是约好的一般。欧阳澈也是看到苏冉冉手中的设计图,才一时没忍住。
“你可以接着拒绝我,也可以选择是否原谅我,但能不能请你,无论如何不要拆散我们的家庭。”
欧阳澈这样说着,看到苏冉冉脸上动容的表情,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像是在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沉默半响,苏冉冉抬起眸子,和欧阳澈对视,望着对方眼底的波光潋滟,她到底还是松了嘴,语气里藏着几分无奈和叹息,道,“你知道吗?当我去学校看望小牧,他却对我说讨厌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也很自责。”
“那是我们为人父母没有负好责任,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导致他开始记恨周围的人,用浑身的刺来伪装自己。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生下女儿的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反思,直到斯帕克把小牧接来的那一天,我看到小牧因为妹妹的出生脸上又恢复了从前的笑容,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慢慢回握住欧阳澈的手,感受到那掌心的温热顺着贴合的皮肤一路暖到了她心里,“再刻骨铭心的爱情多年之后都会趋于平淡,只有亲情才亘古不变。所以,”
说到这里,她认真地望进欧阳澈眼底,一字一句道,“欧阳澈,我不想让小牧再重蹈你当年的覆辙,我要他在完整和睦的家庭下长大。”
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没有涉及那件造成两人隔阂的事,却足以让欧阳澈明白,她的意思——无论为了什么,她都还是选择了完整,选择了欧阳澈。
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欧阳澈在脑海中反复回味着苏冉冉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倾身搂住那瘦削的身子,将动情地一吻落在对方耳际,喃喃道,“谢谢你,谢谢你。”
只要你还愿意回来,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原不原谅我都无所谓。
苏冉冉感受到对方激动的情绪,停顿片刻,伸出手来,拍拍欧阳澈紧绷的脊梁,忽而想到什么,说,“还有,女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我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连个最起码的小名都没有,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该动动脑子翻翻字典了。”
“……”
欧阳澈身体一僵,显然没有意料到孩子到现在连名字都还没起,是不是表明,苏冉冉一直在等自己给小姑娘命名。
苏冉冉从床头柜里拿出之前已经备好的字典,往欧阳澈身上一怼,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命令道,“限你两个小时之内,搞定这件事。”
既然媳妇儿发威了,那么欧阳澈肯定照办,端着厚厚的字典,来回翻看着,时不时地皱起眉头,和苏冉冉商量一番。
“就叫欧阳菲菲怎么样?!”
苏冉冉嫌弃地瞥了一眼欧阳澈,吐槽道,“什么名字啊,又土又非主流。”
欧阳澈想想自己也觉着不那么洋气,便又埋下头去,翻看着中意的字,“不如,叫欧阳格格吧,多尊贵。”
欧阳澈咧着嘴冲苏冉冉笑,为自己取了个这么个高大上的名字沾沾自喜,没想到被苏冉冉当场拍了一下脑袋,“不如叫欧阳皇后好了,更尊贵,更霸气。拜托,你是不是想以后女儿上学以后被人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