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兔女郎装,走在街上十分引人注目,可她浑然不觉,去警局报了案做完笔录之后,才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她把母亲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还有很多事情,她要亲自问一问。
“茶茶,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啊?”杨素玲从进小区开始就一直四处打量,看到这破旧又狭小的屋子,终于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爸爸妈妈都不在你身边,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看母亲的样子,似乎都不知道这些年她是住在慕家的。
不过这样也说明母亲并没有看到过那些新闻,正好省得再解释一遍了。
“妈……你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会所?你在那里上班吗?你都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要去做陪酒的工作呢?”
“其实我……”杨素玲支支吾吾,最终叹息一声,“茶茶啊,妈妈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的确在那上班,而且已经做了好长时间了,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我全是为了你爸爸啊!”
“为了我爸?”
“是啊,你爸爸他十年前因为杀人入狱,可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就相信他是无辜的!他不是那种会谋财害命的人!可他冤死狱中,我怎么能无动于衷?所以一直在四处想办法赚钱就是想替他洗脱冤屈,让他走得安心……”
“冤死……狱中?”应茶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爸他……他出什么事了?”
“茶茶你还不知道吗?七年前你爸就死在监狱里了!狱里边给出的解释是跟其他罪犯斗殴被打死的!可我看过尸检报告,你爸他明明就是被毒死的!一定是杀人案的真正凶手下的手!可人家很明显有后台,能连狱警和法官都收买,我们这种穷苦百姓没钱没势根本没办法申冤啊!”
杨素玲哭着抱不平,可应茶蔓此刻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晴悦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父亲在七年前就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期盼着成年之后能与父亲再见一面,亲口问清楚他所有的真相……
这些事情,慕席林应该都是最清楚的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难道他真的……”
似是担心她不相信自己所说的,杨素玲又补充道,“茶茶,妈妈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恨我,但我当初会跟别人走真的是没有办法,当年咱家欠了那么多高利贷,那个放贷的威胁妈妈,如果不跟他走,他就要对你和你爸爸下手,妈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被逼的没办法才跟他走的啊!”
应茶蔓的目光缓缓移到母亲的脸上,曾经那张印在记忆中的脸庞,即便是被浓妆遮掩着,也能依稀看出岁月的痕迹。
在会所时,她本不愿意相信母亲的话,觉得那只不过她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找借口罢了。
可现在想想,如果真的是跟有钱人走了,就应该锦衣玉食做阔太太才对,怎么可能为了钱而在那种地方做着那样的工作呢?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她?
“妈,不管怎么说,以后不要在那样的地方上班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辞职,今天你就在这里先住下吧,我今晚睡客厅。”
“妈也不想在那种地方上班啊,可辞职了哪来的钱替你爸打官司啊?”
“不会的,爸就算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们在那种地方工作赚的钱替他打官司的,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我还年轻,可以做很多事的!”
打定主意之后,杨素玲便住了下来。
晚上梁银回来的时候,应茶蔓跟她说了自己打算去辞职的想法,对方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爽快的点点头,“行吧,做这一行心里有坎过不去就没办法做,我理解你,蔡姐很通情达理的,我一会跟她说一声,你明天去找她把工资结一下。”
“好的,麻烦你了。”
隔天,刚好周末,应茶蔓跟着母亲一起去了一趟会所,顺便把兔女郎的衣服给还了。
刚准备跟蔡姐提辞职的事,对方便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拉着应茶蔓往楼上走,“应茶蔓是吧!昨天新来的那个!我告诉你,你可发达了,今天店里来了位大客户,指名道姓要你陪,你千万把人家给伺候好了!”
“那个,蔡姐,梁银她没跟你说吗?其实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
“哎呀,我知道你要辞职,可就算辞职你也得先应付完手头的工作对不对?再说了,人家可是大客户,赚钱事小,万一得罪了人家,我们整个店都要跟着遭殃的!我知道你缺钱,这样,今天那位客人全部的消费我一分钱油水都不要,全部给你!像这种客人你只要哄得他开心了,一天拿个几万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
“就当是姐求求你了成不?”
“那那好吧,只是陪酒而已吧?”
“当然了,像这种大客户都不缺女人的,不会强人所难的。”
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应茶蔓一想到自己现在得赚钱养家,还得攒钱替父亲打官司,根本不是耍清高的时候,只好无奈答应了蔡姐的要求。
再次换上那身兔女郎的打扮,她让母亲在外面等自己,然后来到包房门口,小心翼翼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传出回应,但好在门没有锁,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房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便有一束幽深锐利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她的脸上,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看穿一般。
她顺着那视线望向房间里的人,却在看清了对方模样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
男人修长的身影斜靠在沙发上,俊美精致的脸庞被包房里昏暗的紫色灯光镀上一层阴影,神情冷得吓人,如同冰原下的雕塑一般,骇人的气场能将十米开外的人都冻结成冰。
“三……三叔……”应茶蔓本能的叫了一声,想如同往日般飞奔扑到他的怀里,想问问他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想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像自己思念他一样思念着自己……
可也仅仅是想想罢了,她的脚步硬生生的顿在原地,不停的提醒自己,从今往后自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资格再对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