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提议道:“我弹一段给你听,好吗?”
叫高文的男孩,与白辞长得有几分相似。美妇人点了点头,道好。
高文揭开琴盖,揿着黑白键盘,音乐流水般流动着。美妇人听着听着,悄无声息地倒下?椅子,倒在?羊毛毯上?。
“妈妈!”响在?她耳边的,是骤然刺耳尖锐的琴声。
醒来,躺在?大床上?的美妇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坐在?床头皱眉看着她。她的丈夫三十出头,英俊帅气,右脸上?有一道“X”形的陈年旧疤。
那疤痕当年之深,以?至于现在?结了痂,还略显狰狞。
“爱德华,我没有事?。”美妇人小声说道。
原来,正是白芳爱德华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哇的一声哭出来,我真的拼了命在写在写,这章终于写到结尾。
余下的部分放在明天那章里了。看在我熬夜道现在,脑汁要被榨干了份上,老铁们见谅见谅。
【感谢时间】
感谢神明的地雷~!小天使么么哒!
第86章 父母(修)
爱德华看着自己的妻子, 蹙着的眉微微舒展。
“医生说你近来精神疲劳,休息不足才会昏倒,其余并无大碍。”
白芳讪讪地微笑,讪讪地点头, 道:“的确……”
“你是不是又在偷偷观察他的生活, 白芳?”爱德华截断了她的话?, 直接问道。
微微睁大眼,她的眼睛依旧如鹿一般明澈, 却再无柔软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 她垂眸道:“不该吗?反正, 他在家谱里,已经是死……”
没有说下去,她抬眼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睛莫名盈着水光。
深深吸了口气,爱德华什么都没说, 起身离开房间。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坐在床上的白芳望着窗外, 等到女仆进来唤她夫人,她眼睛才眨了眨,眼泪很快掉了?下来。
落在被上, 水迹泅染一片。
流年急景,斗转星移。大儿子高文戴着尖尖的彩色生日帽, 闭眼许愿, 睁眼,开着三层高的蛋糕,不知所措。身边的父亲爱德华笑了?一声,将小男孩举起来架在自己肩上。
小男孩哇的一声欢呼, 整个客厅的管家仆从都不免带上笑意,盯着小少爷。
站在父子身边的那位母亲,脸色却淡淡。
白芳披着丝巾披肩,一件蓝色长裙以及素色衬衫的搭配,唇色寡淡。她还是很美,但?眉目含愁,纤眉微蹙,如自带网纱遮脸,遮住了?原本浓丽的五官。
再也不是当年那时肆意张扬的红衣少女。
“妈妈。”听到高文叫她,她露出一抹笑,仰头看着在丈夫爱德华肩上的大儿子。
“高文,怎么了??”
“今年我的愿望是——妈妈爸爸每天都开心。”说着,小男孩仰头吹熄了?最上层的蜡烛,然后再俯身吹中间那层,整个过程,他的父亲都在矮下身配合他。
最后,爱德华大手一把?捞过快滑下肩膀的儿子,将孩子抱在怀里,父子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小男孩高兴地说:“爸爸开心了?。”
他又扭脸看着自己的母亲,同时,爱德华也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妻子。在父子二人期待的目光中,白芳努力弯起嘴角,然后,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
她已经不会大笑了?。白芳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是一本带有魔法的家谱。
小男孩高兴地接过,打?开,纸页摊开,并列在一起,然后从书页之中,长出一棵折纸做成的树干。树干分枝散叶,一朵花代表家谱中的女性,一颗果实代表家谱中的男性。
而那些黯淡的,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的,则代表家族中早殇的亲人。
“这是爸爸,这个是妈妈。”小男孩看着枝叶最上层,顺着脉络,找到一颗果实,还有那朵花,点了点,显露出父母的名字来。
祖辈化?为支撑一切的粗壮树干,而最上层的,则是在世的子孙。
高文的手指落在自己名字上,看到自己这根枝干上,一分为二。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黯淡无光的名字。
“兰斯……”他的手指好奇地碰了?碰,然后看到那个名字,变成一个蜷缩成团的婴孩图像,图像灰暗。
“妈妈,他是……谁?”高文疑惑不解地看着母亲,发出疑问,“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他的存在……”
白芳垂下美眸,没有说话。良久,她才看向自己的大儿子,道:“他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在你们二人周岁时,我和爱德华带你们去日本。然后……”
顿了顿,她似乎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出谎言,最后还是艰难地说道:“因为水土不服,他死在那里。”
高文情绪低落地垂下头,喃喃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呢。”说着,他小手展开,虚空中比了?比,难过地说道:“他看起来那么小……”
白芳摸了摸大儿子的脑袋,反反复复地说道:“好孩子,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呜咽声最终响在她喉咙里。
记忆之外,屏障外的白辞无力地靠着障子坐下,侧脸看着记忆内的这些画面,静静看着女人哀哀的哭泣。他眼睛一闭,泪水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