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想起了之前那个胖子。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胖子就把拍到的东西上传到了网上。对徐家颖而言,这可十分被动。
徐家颖心中不安,她结结巴巴地说:“刘队,这……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刘水面沉似水:“我这回一定要批评你。”
“好……好吧……”徐家颖的头垂了下去,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瞳:“这回是我错了。我在去逮捕歹徒之前,应该先确认周围有没有围观的群众……”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不要让他们把视频随便外传……”徐家颖心里把那个胖子骂了个七八遍。
刘水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就说:“我这回要批评你,并不是因为你们与歹徒搏斗的过程被传播到了网上——在闹市区与歹徒对峙,难免会被人目击或拍摄……我批评你,是因为你个人的安全意识不够。”
“咦?!”徐家颖抬起头来。
刘水指了指屏幕里徐家颖的身影,说:“你为什么赤手空拳就冲过去了?而且,你身上根本没穿防弹衣吧?对面站的可是持枪歹徒,万一你中了枪可怎么办?!”
徐家颖暗中松了口气,她迅速换上了一张笑脸,说:“队长,您是了解我的,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也不敢贸然出击……”
刘水一拍桌子:“你贸然出击的时候还少吗?!两个月前,你奉命去水塔村执行任务,遇到突发劫案,当时你也是赤手空拳,却跟三个持械歹徒搏斗……虽然说最终逮捕了所有歹徒,你自己身上也没挂彩,但当时的情况……”
徐家颖嘟着嘴说:“当时我担心,如果我啥都没做,让歹徒逃走了,我不就抓不到他们了嘛。”
刘水又一拍桌子:“还嘴硬?!当时张一钊他们就在附近,只要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能过去支援你。人多一些,成功的几率不是更高吗?!可你就连等都懒得等。如果那三个歹徒还有更多同伙呢?你这不是等于给了坏人更多机会吗?”
他顿了顿,又说:“我让胡栗这样有经验、办事比较稳重踏实的同志和你安排在一组,就是为了平时能起一些好的榜样作用,只要你平时跟他多学学,办事风格上一定会有进步。可你呢?你啥时候听过他的话?”
刘水越说越气,徐家颖就像个蔫儿了的茄子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忽然有敲门声传了过来,接着,门外有人说话:“请问刘队长是在这间办公室么?”
刘水喊道:“是,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刚出头,戴着眼镜,看着有几分书卷气。只不过,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显得有些腼腆。
另外,他额角挂着几颗汗珠,脸色也非常苍白。在徐家颖看来,这种苍白不大正常,甚至有些病态。
少年的目光停在了刘水身上,他非常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刘水刘队长吗?”
刘水说:“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少年答道:“我……我是严道森教授的学生,他让我过来的。”
随后,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递给刘水。
刘水马上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郑重地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一般情况下,已经用不着“写信”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但如果是介绍信或是公函一类,就不一样了。
刘水看完之后,把信收了起来。他伸手握住那少年的手,热情地说:“总算来了!我们这边一直盼着呢!”
徐家颖心里嘀咕:“严道森教授?那个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他怎么让自己的学生过来了?看样子,队长还对这个学生挺客气的。”
那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我有点儿低血糖,脑袋犯糊涂,所以认错路了。”
还是个路痴?徐家颖暗中摇头。
“低血糖?那个……小徐,你带他去食堂吃点儿东西!”刘水慷慨地把自己的饭卡拿了出来:“刷我的卡!”
徐家颖应了一声,接过饭卡,心里却越来越纳闷:“平时抠门到一毛不拔的队长,居然请这小子吃饭?这小子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路痴么?”
在他们离开之后,刘水重新打开那封信,认真地又看了一遍。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刘水接通电话,听了几句之后,吃惊地说:“什么?!居然出了这样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