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像是聊家常一般,森鸥外随口问道:“怎么样了?”
狭小的?屋内挤满了黑衣部下,所有的?出?口全部封死,唯有门口的?那?扇铁门,如?同被火车撞击一般, 整个脱落,掉在墙边。
广津柳浪刚刚用手帕擦完指尖,神态从容, 就?像刚刚只是不经意掸掸灰尘,而不是用指尖轻易击飞了一扇军事基地的?防御大?门。
老人家一派文雅,若他?面前不是跪着一个被打?得双眼乌青,鼻血狂流, 浑身破烂的?人,谁也没法相信他?就?是港口黑手党“黑蜥蜴”的?百夫长?。
对于电话另一头的?森鸥外, 广津柳浪虽然?看不见,仍毕恭毕敬,他?言简意赅:
“抓到了。还有就?是......”
他?顿了顿,表情颇有些无奈,眼睛看向这?间小小的?安全屋的?另一侧——
书架前, 背着手弯腰打?量的?男人正哼着歌,双目飞快地掠过书架上一册册书籍,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在玩乐,还是真的?在用心找东西。
鸢色的?眼眸眨了眨,“啊,这?本......”缠着绷带的?手探出?,毫不犹豫地从间隙中抽出?一本书名模糊的?书。
他?没有一点打?开的?意思,神情却笃定无比,在把找到的?第四?本——也就?是这?本书放在桌子上之后,他?脚尖一转,凑到还在通话的?广津柳浪身旁,笑眯眯地贴过去。
“森先生。”
森鸥外也笑着应他?,“太宰君,最近的?工作的?效率和态度完全不像从前了嘛,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太宰治从广津柳浪的?手中接过电话,“森先生揣着明白装糊涂呀,明明前两天我才把请假条交给你。”
森鸥外抬眸看了眼身侧的?福泽谕吉,他?明白,就?算没有四?宫涉也异能的?加持,身边的?武装侦探社社长?也能把电话中的?通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正因为这?样,当他?看到福泽谕吉因为太宰治的?这?句话缓缓皱起眉头,那?副“为什么我的?社员要给森鸥外递请假条”的?表情时,才突然?明白——
福泽谕吉根本不知道自家社员拐带他?家干部,还美其名曰“度蜜月”的?这?件事。
这?就?像是自家的?猪把别家的?白菜拱了,不仅拱了,还大?快朵颐好不快活,怎么说福泽谕吉都占不了理。
看着福泽谕吉的?表情,森鸥外的?心情突然?愉悦起来,甚至连听着电话里的?小混蛋满口讨价还价,也笑得像个修佛三?百年的?得道高?僧一样,和蔼极了。
“我倒是不介意。”森鸥外调转脚步,身后的?福泽谕吉跟着停下,两个人面对着面,相隔不到一米,不论是话语还是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毕竟感?情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好做主,但?......”
“等等等等!”太宰治警觉,“你‘们’?”
“对呀。”森鸥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见不得败家儿子造的?孽,痛心疾首的?老父亲,他?一点没有解释那?个“们”的?意思。
“最近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合作进程进展顺利,年轻人若是想谈个恋爱结个婚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可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中也君毕竟是我的?下属,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孩子......”
他?这?边话说着,目光全跑到身前去了,太宰治在电话里的?反应似乎全然?忘却了,那?双眼只是盯着脸色越黑越沉的?福泽谕吉,不断地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果然?,沉默得像是修了闭口禅,福泽谕吉也还是没忍住破了功。
“太宰。”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低沉的?云。
“社长???”太宰治惊讶地瞪圆双眼。先前他?可没在监控器里看到有福泽社长?的?身影啊!怎么会突然?和森先生混在一起......啊,“混”这?个词好像有点不太对,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福泽谕吉隐蔽身形这?一手,说白了还是向导的?精神暗示中的?某一种应用,他?昨天才在港黑大?楼学会不久,用的?不纯熟,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能察觉,但?偏偏只接触监控设备的?太宰治却没能发现。
故而在太宰治的?眼中,其实森鸥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到处忙活。
“太宰。”福泽谕吉应了声,目光沉沉望了眼身前的?笑意盈盈的?福泽谕吉,突然?有种“家丑不可外扬”,可对面似乎也不能算“家”这?个范畴外的?人......
如?果真像森鸥外所说的?,那?港黑岂不是算是中原中也的?娘家?
他?到底还是没问出?口,维持住了武装侦探社该有的?尊严,“回去再说。”
“哎!”听了这?话的?太宰治像是得了赦免,电话如?摊手山芋一样被他?丢给广津柳浪。
好在太宰治的?慌张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唇角勾着玩味的?笑,伸手,一把拍在半昏迷中的?村田平身上。
“咚——”听筒内,听筒外,突然?同时传来了巨响。
听筒内,拍卖会场这?边,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的?作用下,村田平的?异能消却,被投入空间的?人凭空出?现,纷纷一脸懵逼地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