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支赤羽箭擦着明楼的耳际飞过,直入那刺客的心口,随即又有箭飞来,刺入了另一个刺客的胸口。
明楼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副将覃牧秋带人来了。刺客一看明楼来了援兵,不敢逗留。覃牧秋所带之人立即有一队追了上去。
“属下失职,请大帅责罚。”覃牧秋见明楼受了伤,忙单膝跪地道。
“无妨,小伤罢了。”明楼示意对方起来,他此时才顾得上看方才为自己挡了一刀的那个白影。
那是个着了一袭白衣的少年,看着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一头黑发松散的拢在后头,衬得脸色越发白皙。
只是那少年腹部一道血红的伤痕,在明楼看来非常刺眼,那是方才为了救他而伤的。那少年一手捂着伤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明楼,黑亮的眸子里,似有惊慌,又好似有些喜悦。
明楼刚要上前去查看少年的伤势,却被覃牧秋一把拦住,道:“大帅,让我来。”
明楼随即便明白了对方的顾虑,毕竟这个少年身份不明,又出现在这样的时机,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很。
“先带他去疗伤吧。”明楼吩咐道。
覃牧秋应声,上前搀扶起少年,那少年似有些别扭,但最终在明楼的注视下并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被覃牧秋搀扶着走了。
明楼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少年,直到那少年回眸撞上他的视线,他才收回心神。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明楼伤口还未包扎完,覃牧秋便来报说刺客都落网了,无一逃脱。
明楼待大夫将伤口处理好,遣退了对方,才示意覃牧秋坐下,问道:“他的伤没有大碍吧?”
覃牧秋一愣,忙道:“那个少年的伤有些重,但是危及不了性命,恐怕得多将养些时日。”
明楼点了点头,又道:“你着人守着便是,先莫要询问他的来历,待他将养几日,我亲自去问便是。”
覃牧秋点头应是,他深知明楼的脾性,那少年于明楼有救命之恩,明楼定然不会苛待对方,便是询问来历也不假手他人。
“刺客还有两个活的。”覃牧秋道。
“杀了吧,不用审了。”明楼道。
“啊……不审?”覃牧秋不解。
“不审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不必多此一举。”明楼道。
覃牧秋沉思片刻,依然一脸茫然。
明楼道:“你呀,行军打仗还行,对朝堂之事,当真是毫无知觉。明家军太扎眼了,自父帅起便一直是许多人的眼中钉,如今战事平息,我恐怕要在中都多待些时日,自然有人按捺不住。”
“是何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天子脚下竟敢刺杀一军之帅。”覃牧秋有些难以置信。
明楼揉了揉眉心,道:“好了,我累了,不想说了,你自己回去参悟吧。”
覃牧秋不敢不依,只得起身告退。
明楼舒了口气,斟了杯茶,茶刚欲入口,覃牧秋去而复返。
“大帅,那少年不见了。”覃牧秋黑着一张脸来报。
“不是让你派人守着么?”明楼脸也黑了。
“外头守了四个人,他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守卫一点都没发觉。是大夫进去送汤药的时候发现的。”覃牧秋道。
明楼皱了皱眉,心道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呢?
“带我去看看。”明楼道。
覃牧秋也是满腹狐疑,忙引着明楼去了安置那少年的房间。明楼将那房间里里外外的看了,并没有异样,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异常,不禁百思不得其解。
“府内加强巡逻,莫要大意。”明楼道。
覃牧秋忙应是。
明楼临走前又补充道:“若是发现了他,莫要伤他,看管起来便是。”说罢明楼便回了房,覃牧秋不放心,一路将明楼送到房门口,又仔细的叮嘱了门口的守卫多加小心,这才安心离开。
明楼一进屋,脚步便不由顿住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多年来征战无数,闻惯了血腥味,非但没有习以为常,反倒是越发敏感,轻易便能判断出那味道并非来自自己的伤口。
他刚欲往外退出屋子,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喵呜~”
明楼一愣,向自己榻上看去,见那只小白猫正趴在自己的榻上,仔细又一看,那小白猫腹部一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明楼进屋关了房门,快步走过去,见那小白猫奄奄一息,显是伤的很重。
第一章 现身~
明楼仔细检查了小白猫的伤口,发现血似是止住了,想必是先前流的血很多,所以才会这般虚弱。他找出伤药,仔细的替对方包扎了伤口。或许是太过虚弱,小白猫自始至终都很乖,并没有挣扎。
就这样,小白猫在明楼房里安了家。它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不过几日便能跑跑跳跳了。倒是明楼的伤口迟迟不肯愈合,颇让大夫忧心。
覃牧秋今日来报,依旧没有发现那名白衣少年的踪迹。明楼看了一眼窝在自己床上睡觉的小白猫,摇了摇头道:“找不到也不要勉强,他若有意现身,将来自然会再出现。”
覃牧秋点了点头,见明楼手臂依旧吊着,担心道:“我听大夫说,你的伤愈合的极慢,可是因那寒毒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