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歌看向玄衣男子:“公子口口声声说格局,可知同样一件事物,各人见识不同,所见便不同。公子眼中只看到风花雪月与淫词艳曲,不也佐证了公子的格局。恕我直言,似公子这般心胸狭隘、见识浅薄之人,看见的自然是满目的风花雪月与淫词艳曲。”
韩月歌将“心胸狭隘、见识浅薄”八个字故意咬得极重。
玄衣男子未应,反倒是他身边的青衣少女先火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辱骂我表哥!”
“要想赢得别人尊重,首先得学会尊重别人。疯狗上来一顿狂吠,怎么着,我还不能用脚踹了?”韩月歌双手叉腰,态度要多横有多横。
“敢说我表哥是狗,我打死你。”少女听到韩月歌阴阳怪气地嘲讽玄衣男子,俏脸一板,抽出腰间的剑,便斩向韩月歌。
“表哥是狗这句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韩月歌耸耸肩膀,乐不可支。
来吧,砸她的摊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在刚才,她突然灵机一动。夜市的幕后老板是席初,摊主向云上天宫支付租赁费用,云上天宫则负责维持秩序,保护摊主的利益。等他们将她的摊子砸了,她岂不是可以狠狠敲诈他们一笔!
这可比坐在冷风里卖劳什子话本赚钱多了。
第19章 她是个没出息的,这辈子……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是狗,都是她,是她说你是狗!”少女解释不清,急得直跺脚。
“你再嚷嚷,整条街都知道你表哥是狗了。”韩月歌笑嘻嘻地提醒了一句。
“你!”少女手中的剑化作一道虹光,直刺韩月歌。
韩月歌抽出芳意剑,迎向少女的剑。
“叮”的一声,两柄雪白的剑刃,交击的瞬间,擦出刺耳的声音。
强大的灵力将韩月歌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韩月歌小瞧了这名少女。这两人约莫是世家大族的出身,倒不像是妖魔。
韩月歌思索间,少女的剑再次刺过来。
她是个暴脾气,每一招都来势汹汹,韩月歌想将她引向自己的摊子,反而被她的剑影困住。
玄衣男子目光沉沉地盯着二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韩月歌心知自己孤立无援,再打下去,摊子砸不了,自己还要挂彩,应付少女的期间,摸着戒指默道:“小白,快帮我一把。”
白少渊懒洋洋道:“要我帮你也可以,我欠你的十幅春.宫图一笔勾销。”
那可不行,没了白少渊,韩月歌哪能再找到肯画春.宫图的免费画师。
“停!方才是我不对,我口出不逊,向这位公子道歉,还望公子和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我的胡言乱语。”韩月歌突然停下动作,老老实实道歉。
少女听她肯道歉,怔住,收回了剑:“算你识相。”
白少渊:“没骨气,丢脸。”
玄衣男子不置可否,他自始至终都是拿着一双探究的眼睛盯着韩月歌,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韩月歌不理会白少渊,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拿起折子,翻开春.宫图,对玄衣男子道:“公子方才的点评一针见血,我认了,公子不妨再说说这幅画如何?”
玄衣男子淡淡扫了一眼,即使见了上面的火爆内容,眼神也未有一丝波动:“画功拙劣,不值一提。”
玄衣男子话音刚落,韩月歌感觉到指间戒指一阵微烫,只听得白少渊声嘶力竭地吼道:“什么?他居然说我画功不行!老子自打破壳以来就开始画画了,他算哪根葱哪根蒜,也敢点评老子的画作,他懂个屁!老子今天要在他的脸上作画!”
想不到白少渊也是个火爆脾气,稍加刺激就发飙了。韩月歌指间的戒指越来越热,一股力量带着她的右手,拔出腰间的芳意剑,直刺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不慌不忙躲开韩月歌的剑。
韩月歌小声道:“你我双剑合璧都打不过人家,这回丢脸的不是我一个人了。”
指间的戒指猛地泛起一道白光,两股灵力合璧,注入芳意剑的瞬间,韩月歌有如神助。芳意剑化作一道流光,逼向玄衣男子,刺目的白光将他的身影罩住。
玄衣男子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他抬起手臂,掌中幻出一把古朴的铁剑,挥向韩月歌。
两道剑气轰然相撞,白光炸裂。
玄衣男子脸上的面具被剑气波及,“啪”地从中间断裂,滑落下来,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年轻面庞。
韩月歌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下,半痴半呆地愣在原地。
纵使她的忘性再大,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玄衣男子面具脱落的瞬间,屈指弹出挥出一道气劲,击中韩月歌的桃花面具。
韩月歌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反应极快地扭过头去,抬起手臂,以宽大的袖摆遮脸,同时左手从袖中摸出一包红色粉末,洒向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是迎风而立的,粉末立时被风吹做一阵红雾,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前一片艳红,仿若无数绯红桃花灼灼盛放,被他击落面具的蓝衣少女,化作一只蝴蝶,翩然转身,往桃花深处奔去。
玄衣男子伸出手,抓到一片冰凉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