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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清月笑着看她收了东西,随后又随意和她交谈了几句。
    待时间差不多了,秦筝告辞离开。
    罗清月卸下笑,偏头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满盈,先前送过去的东西,她都收下了?”
    满盈点了点头,“都收下了,娘娘,奴婢没想到,这浔阳小诸葛居然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先前送去的银票和首饰可不少,加上刚刚的,怕是够普通人过上半辈子了。”
    罗清月但笑不语。
    如此甚好。
    只要她有弱点就好。
    她还怕她没有弱点呢。
    若是那个人,怕是这些都看不上眼呢。
    “可是娘娘,那浔阳小诸葛今日既然是来寻了您,那定是已经想好了站在您这一边,您为何还要和她打哑谜呢?”
    满盈不解,自家娘娘原先为的不就是让那秦筝归顺,为何今日娘娘半个字都不提。
    罗清月笑了笑,“她以为本宫很急,可本宫却是想要她知道,本宫有的是耐心,而且,她在本宫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倒是想想,一个人心高气傲的与你一起好,还是对方心中着急了来找你的好?”
    满盈还是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那秦筝会着急?”可她为何会着急?
    罗清月看着窗外,却是不再开口。
    因为,那秦筝没有那人的头脑,即使背后有人指导,容帝不日也能够察觉的出来。
    一旦容帝对她起疑,那她身后的人便会放弃她。
    一颗无用的棋子,又怎么能够不着急?
    罗清月想了许久才收回目光,她是想要她的命不错,可自知道她身边有个容成祉后她却不急了,也许,她走的路子才是对的,待解决了百里霁再解决她们二人之间的问题,似乎也不晚。
    “娘娘——”
    “满盈,本宫累了,服侍本宫歇息吧。”
    翌日一大早,秦蓁明显感觉锦雀对于自己态度的变化,也肉眼可见自己荣安殿的御林军比昨日多了一倍。
    看来,容帝虽说不相信她的话,却也没有放过她这一个嫌疑人。
    再熬过一天。
    再一天就好。
    “太子妃,今日的吃食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锦雀脸上带着笑,那秦蓁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怀好意。
    那饭菜入口的一瞬间,她便知她的笑是何意。
    若不是提前吃了解毒丸,她怕是活不过几天。
    秦蓁嗯了声,见她还不离开,反问道,“怎么,如今本太子妃吃饭都要你监视着么?”
    锦雀咬牙,却是未曾回话。
    经过昨日,她是万万不敢让太子妃再独自一人待在房内了。
    这人若是丢了,她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太子妃息怒,奴婢就在门口,太子妃若是有事可以叫锦雀。”
    眼见着对方就要退了开去,秦蓁忽而叫住了她,“锦雀,这几日我心情不是很好,因此总是朝你发脾气,你切勿放在心上。”
    锦雀闻言,死死的低着头,却是不知太子妃在玩什么把戏。
    “今日的吃食御厨果真是下了心思的,味道都比往日的好吃不少,可我一人吃着实寂寞了些,你陪我一起吧。”
    锦雀猛地抬起了头,太子妃是发现了吗?
    可见对方眼神,却又不像。
    锦雀一时不明秦蓁是何意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秦蓁扯出个笑来,“看来本太子妃真是失宠了,叫你一同吃饭竟也叫不动。”
    “不是的,是奴婢不能与主子一同用膳,这是规矩,奴婢绝对不能坏了规矩。”眼见着秦蓁又要借题发挥,锦雀急忙道。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这些天本太子妃也没好好谢谢你服侍我,太子府甚至未曾有人前来寻我,如此,你也不愿意与我一起用膳么?”
    秦蓁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她没办法确定这加量的毒药是容帝命人所为,还是锦雀为了报复昨日之事所为,她既然不能确定,那就只能让对方一同品尝了呢。
    锦雀拗不过秦蓁,到底只能坐下来。
    秦蓁脸上带着笑,不停的替她夹着菜,又是满怀期待的看她吃下去,“可好吃?”
    锦雀面前露出个笑来,点头。
    “好吃你就多吃些。”
    锦雀:“……”
    最后一顿饭下来,桌子上大部分的菜都入了锦雀的肚子,倒是秦蓁自己没吃几口。
    看着锦雀收拾了碗筷关上门,秦蓁脸上的笑才顿时撤了下来,匕首靠近自己的手腕,划过一道口子。
    “你在干什么?”
    那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秦蓁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他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手腕,身后熟悉的气息传来,秦蓁才确认,那人来了。
    “你来做什么?”
    秦蓁心中升起警觉,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推着那人往外离开,“你应该明白,此刻该是无人知道太子妃这几日住在荣安殿,若你出现在这里,如何解释?”
    容成祉扯过她的手,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绑好了,随后伸手撇过她额前的碎发,细细描摹着她的脸,才懒懒开口,“本宫的夫人多日不回太子府了,本宫难道还不能来找她么?”
    以前她每每听他说话时,都以为他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可如今——
    秦蓁微红了脸,想从他的怀中推开去,可那人的双臂紧紧锢着她,不让她动弹,“这几日,阿蓁可想本宫?”
    想他?
    秦蓁眼中有一丝恍惚,该是想的。
    “明日就是殿下和周国公主的成亲大典,殿下为何现在进宫?”
    容成祉刮了刮她的鼻子,却是放柔了声音,“怕他们胡言乱语,让你误会本宫。”
    她抬头看着他,极其无辜的眨眼,“可为何秦蓁听这话的意思,殿下倒是在调戏我?”
    容成祉眼底泛起笑意,“若是夫人一定要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
    秦蓁垂眼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秦蓁有个疑惑,不知殿下可否帮我解惑?”
    容成祉上下打量着她,确认这几日在荣安殿她未受任何委屈,闻言回神,“阿蓁想问什么?”
    她细细的看过对方的眉眼,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缓缓吐气,“殿下第一次见我时,便想着要带秦蓁来容国么?”
    容成祉并未立即回答,而她也很有耐心的等着。
    “阿蓁为何想要知道这个?”
    秦蓁顿了顿,当年他们相见时两人都还是个孩子,她甚至并未告诉他全名,他在元国时两人也并未见过面,那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就是幼时那个人的呢?
    “只是好奇。”
    “是。”
    他再一次见到她时,便存了要将人扣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心思。
    秦家阿蓁是怎样的人,若是寻常的理由,她能跟自己回来?他不会强迫对方,他要的,从来都只有她的心甘情愿。
    “可若是我不同意呢?”她明明,已经将他甩开了的。
    容成祉笑,“可最后的结果,本宫还是将你带回了容国。”
    秦蓁瘪嘴,“那是因为旬邑哥哥劝我,否则我才不会跟你来呢。”
    这容国,也不是那么好待的。
    容帝的心思难猜,后宫更是不太平,光是靠她一人之力,怕是也难改局面。
    她这可是完全被他坑了才来的。
    从她的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容成祉顿时沉了脸,冷哼两声,“你是说,若不是叶旬邑,你不会跟本宫来容国?阿蓁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本宫,会助本宫夺得那个位子,你如今可是想要反悔?”
    听出对方话中的威胁成分,秦蓁急忙识时务的将话题扯了开去,“皇后娘娘如今形势危急,怕是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我至今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容成祉静静的看着她,重重叹气,却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本不过将你骗回来,如今却是将你牵扯其中,阿蓁,本宫该耐你何?”
    秦蓁微微皱眉,那人却是将她拥入怀,“那陆隐该是和你说了遗诏之事。”
    她瞪大眼睛,正要从他怀里抬头,不过对方的力气极大,导致她根本毫无还手能力。
    “本宫没有告诉你的是,本宫的母后,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之人,自本宫被送到元国,她便费尽心思让人与本宫取得了联系,因此,容国发生的事情,本宫不说全知,却是大概有个了解。”
    秦蓁恍然大悟,她一直知道容成祉在容国有安插人手,却不曾想到,那竟是皇后的手笔。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那一个女子。
    毕竟,在先帝死后,还能忍辱负重的人,该是不一样的。
    见怀里的人不再动弹,容成祉静静的开口,“在本宫出生没几个月时,父皇便立本宫为皇太子,而后到本宫八岁,皇叔的行为举止怪异,父皇生怕有异,早早的立下了储君之位的圣旨,若相安无事,待他百年之后,这帝位自然是本宫的,若出事,这遗诏便是本宫最后的立命之本。”
    秦蓁不曾想到先帝竟是如此有先见之明。
    看来是容权的野心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然,不会每个人都会防着他。
    “只不过当年知晓此事的李总管已经被皇叔赐死,见到过那遗诏的四个嬷嬷,如今怕也只剩下三个。”
    不知为何,听到嬷嬷这两个字,秦蓁忽而联想到了前几日离世的奴嬷嬷。
    “此事,容非晚不知道吧?”
    容成祉摇头。
    “所以,皇后娘娘也一直派人在找那三个嬷嬷,亦或是遗诏的下落?”
    他嗯了声,“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怕的就是你想太多。”
    毕竟,浔阳小诸葛若思考,定能想出更多。
    秦蓁不明白,“殿下为何不想要我想太多?”
    若她早知道的话,她定然不会让他先行笼络大臣的心,有如此捷径,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做那劳什子的事情?
    猜出她心中所想,容成祉却是不停的叹气,“本宫可不想只当你是浔阳小诸葛。”
    秦蓁心跳的飞快,他的话,是她所想的那样么?
    旁人都说,得浔阳小诸葛者得天下。
    他不愿意她将他当做那些人中的一个,所以宁愿不告诉她?
    想明白的秦蓁却是被气笑了,抬脚便是狠狠踩了对方一脚,咬牙切齿,“所以殿下就能够眼睁睁看着我为了你绞尽脑汁想别的办法?还有,关于陆隐之事,殿下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么?”
    “唔,”容成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过脸,“不过就是景战偶然碰到那陆隐前来找你罢了,和本宫无关。”
    秦蓁紧紧的盯着睁眼说瞎话的人,心中的那股气却是怎么都过不去,“殿下既然自己早就有了主意和计划,又要秦蓁做什么?”
    她此时此刻才发现,他自从元国回来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就如从他从浔阳到容国的路线一般,精准而万事俱备。
    见自家夫人生气,容成祉只好一面委屈一面哄道,“你是本宫人生中唯一的意外,更是本宫计划的全部,本宫为何不要你?”
    秦蓁气红了脸,可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红意却是更甚,“殿下说什么,秦蓁听不懂。”
    见她装糊涂,容成祉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对方与他直视,“嗯?阿蓁听不懂么?”
    她还未曾回话,那人却是吻了她的唇,动作轻柔更是小心翼翼,“如此,阿蓁还是不懂么?”
    秦蓁忽而涨红了脸,双手推开他的肩膀,“容成祉!”
    他的眼中满是笑意,她每每气急败坏时都会叫他的名字,那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总是与旁人不同的,“本宫在,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她花了不少时间才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正色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能够确定,那奴嬷嬷之死一定和容帝有关,皇后娘娘如今被软禁,怕是此事也已经败露,容帝眼下不知你知晓多少,所以才会匆忙让你和周国公主成亲。”
    可这两件事的关系,秦蓁还未捋清楚。
    容成祉见她皱眉,伸手抚平了,“你可记得,周云云说过,只要本宫和她成亲,周国就会将一半的兵力交由本宫手上?实际是,本宫只有使用权,兵符,会交到容权的手里。”
    秦蓁蓦然瞪大了眼睛,所以,这才是容权的目的!
    有了周国的一半兵力,即使容成祉有自己的人马,也并不一定能和他抗衡。
    拿容成祉的一生去赌他容权自己的兵力,倒是一桩好买卖!
    “殿下打算如何?”
    容成祉的眼底满是眷恋,听到她的问话,道,“如今本宫处于骑虎难下的地步,乖乖与那周国公主成亲,岂不是白白给容权送士兵?况且,母后如今被软禁,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管。”
    秦蓁想了想,开口,“皇后娘娘那里交给我,今日我勉强混进去,她许是在拿自己的身子在和容帝抗衡,宫里的宫女说她许久未进食了。”
    容成祉皱了皱眉,随后想着她今日既然去了,定不会有旁的事,“辛苦夫人。”
    “时辰不早了,若让人发现殿下在这里,怕是你我小命都不保,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吧,皇后那边,我会再找机会进如宁宫,弄清楚究竟是何事。”秦蓁将人推到了窗前,左右看了看,催促道。
    容成祉有些无奈,他可还没看满足呢,她就这么急的要让自己离开?
    眼见着他的身影就要隐没在黑夜之中,秦蓁没忍住叫住了他,“殿下!”
    容成祉回头,远远的,他看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极其好看的笑来,“那次是阿蓁先离开的,这次就让漂亮姐姐先走吧。”
    容成祉:“!!!”
    宫门口挂上了八盏灯笼,当初秦蓁成亲时,也不过才挂了六盏,听说其中两盏还是容成祉强制命人挂上的。
    如今这周国公主和太子成亲,宫人受了吩咐径直挂上了八盏,众人都说,这是太子妃要失宠了。
    “不知太子妃可是将东西准备好了?”
    锦雀来时,秦蓁正好在给自己梳妆,今天是容成祉和周云云大好的日子,她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
    听到身后人的话,她微微偏头,用下巴努了努,“已经放在盒子了。”
    锦雀上前拿过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确认是代表太子妃的玉钗,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欣喜,转了转眼珠子,“让奴婢来替太子妃梳妆吧。”
    她自铜镜看到了身后的人,伸手将梳子递了过去,“那就麻烦你了。”
    瞥眼看到一旁的盒子,秦蓁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先可没明白容帝让锦雀来告知她将象征太子妃的东西交出来是什么意思,可那日晚上她细细摩挲着那玉簪时,竟是发现上面刻着字。
    可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当日容成祉并未告诉她这东西这么重要。
    那下人甚至还很随意的告诉她,说容成祉就知道她会选这个。
    看来,下次那厮再做什么事情时,她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锦雀一面梳头,一面观察着镜子中的人,如今太子府已经没有秦蓁,那玉钗也已经到手,照着皇上的意思是,若是这个时候人没了,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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