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裁只有这么一次婚姻经历,他或许并不太知道其他太太会做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参考婚前与女人相处的经验而言,当一个女人认为男人出轨时,绝对不该是像他家的这位太太这般若无其事的反应!
累了一天,今天晚上莫无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还在书房里批阅文件到大半夜才上床,而是用过晚餐后,在书房里开了个视讯会议,也就回房冲澡去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莫太大像先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一脸安详,双手依旧捧着一本书,还是《儒林外史》那种需要静下心来,才能看得见去的古文。
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吗?一点也没有受到蓝沁沁亲他的这件事的影响?
见到他从浴室里出来,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柔柔地对他一笑,很快又低头阅读起手中阅读到一半的书,专注的模样,仿佛这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比不上她手里的那一本书来得重要。
床头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照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处投下密密的阴影,莫名地添了几许风华,有说不出的婉约风情。
莫无咎的眼睛不满地眯起,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佯装的痕迹。
然而,他在她的脸上看见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这项发现令莫无咎该死的不爽极了!
他本身的确是特别反感遭到他的质疑,也特别厌烦女人疑神疑鬼的毛病,可在这一刻,当她看见她如此平静地态度时,又觉得心头瞬间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火!
她对他这个当老公的,就这么一点也不在意吗?她不在乎他的老公被人给强吻了?也不在乎他亲别的女人?
男人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眸光簇着一团生气的火焰,大手一挥,那原本安静地躺在女人膝盖上的书飞了出去,低垂着头的女人惊呼一声,视线却不曾与他的对上。
莫无咎胸口的怒火达到鼎盛,他翻身上床,高大的身躯欺近她,勾手强迫性地抬起她的头。
她发红的眼眶,就那么没有防备地落入了他的眼底,男人的身体兀地一震。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她当时仓皇离去的背影,想起随他上车时那她绵长、沉重的那声叹息。
“你……”
第一次,面对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尝到了惊慌失措的心情,她的眼泪,何时已然成为他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抬手想要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却因为她微微侧过脸的动作而僵在了半空中。
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的压抑。
沐云溪仍是维持方才的动作,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她甚至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看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以他专断、独裁的个性,是最讨厌别人的反抗和拒绝,想必现在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吧?
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看了三个月都还没有看完的这本《儒林外史》上,以免自己忍不住,去质问他和蓝沁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要她在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热,他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来触碰她,她拒绝这样的侮辱!
她是那么地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做到不像个妒妇那样尖锐、刻薄。可是,当他从书房走出,开门走进卧房,她努力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就那么化为乌有!
从他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第456那一页,怎么也翻不过去。
害怕会被她看出自己的异常,所以在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她佯装镇定地对他笑了笑,心里却紧张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甚至直到他动手挥开她的书的那一刻,她都不停地在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他们只是露水夫妻,他们只是露水夫妻,她无权过问他的交友情况,她不能质问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她都这么逃避了,为什么他还不愿意放过他呢?非要夺走她最后那一丁点的自尊!
双手握拳,微微发颤地放在膝盖上,十指揪紧被单。
她在等着预期当中惩罚的到来,如同她之前每一次惹怒他那般,无情地羞辱,最后是蛮横地占有。
然而,男人迟迟没有动作。
身体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大脑像是有了自己的开关,猛然跳转进他和另一个女人亲热的画面,沐云溪抗拒地挣扎。
“我和蓝沁沁之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急不缓的语调,嘴角可恶地扬起未勾的弧度。
只不过是一句淡淡的解释,就令沐云溪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含笑意的男人。
莫无咎做事是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解释的,他我行我素、专断独裁,即便伤到人,那伤口深入骨髓,他也不会开口解释哪怕零星的只言片语。
“你……”
这一回,轮到沐云溪无言以对。
一双泛着水雾的秋眸波光潋滟地凝视着他,那双原本溢满哀伤的眸子,此刻被满满的震撼所取代。
“看你一脸惊讶的样子,是信了我说的话了,是吗?”
男人是很会趁机把握住机会的,见沐云溪不再挣扎,他手臂一伸,将她轻轻地往怀里一带,那若有似无的叹息,使得沐云溪的心弦没来由地揪紧。
她柔顺地将头伏靠在他的肩上,乖巧地没有再继续挣扎,轻轻地呢喃,“我不懂。”
如果这是他花言巧语的伎俩,她不明白,为什么对象是她。如果这动人的解释里,是她希冀的那种可能,那么她亲眼见到的那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莫无咎笑了笑,温情染他俊朗的眼角眉梢,刹那间仿佛初融的冬雪,一室的春暖花开。
沐云溪痴痴地望着他,她知道他是俊逸的,只是从来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有这样撩人心弦的效果。
“总之,我向你保证,晚上你看见的那件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勾缠着沐云溪垂在脸颊两侧的发丝,他避重就轻的解释,顾全了蓝沁沁的面子。
沐云溪眸光复杂地望着他,似是在无声地询问。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是他和蓝沁沁之间再不会发生这类的事情,还是他再也不会和其他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姐姐呢?为什么从他来a市找她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提及姐姐?
男人却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解释,脱去浴袍,露出精壮的身体,莫无咎搂着沐云溪躺下,柔声道,“睡吧。”
片刻的沉默,她抬头注视着他的下巴好一会儿,最终仍是低低地应了句,“好。”
当是她懦弱也好,当她是鸵鸟也罢,这一刻,她真的不想要追根到底。
把握住当下的幸福吧,哪怕这幸福只是开在须臾的昙花。
做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接着开了一个下午的会议,精疲力竭的莫无咎躺下,为两个人都盖了被子,这才抱着沐云溪沉沉的睡去。
他不会告诉她,到那个他看见她发红的眼眶,发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恍然之间领悟到,这个小女人,并没有她表现得这般如此无动于衷,那一刻他的内心,有多狂喜!
四方海运的股价仍是在呈直线下滑的趋势,那低至谷底的大盘,刺激着每一个股东敏感的神经。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工人罢工,谁也没有想到会引起媒体以及社会各界如此热切的关注。
股东大会接二连三的召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力挽狂澜的方法。
每个人都着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焦难耐,对各部门经理施压,没日没夜的加班,要求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尽早地转移公众的视线,否则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银行抽贷,只是早晚的问题。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四方海运内部出现了内讧,否则何至于一场分公司的小小罢工,就引发一个海运帝国的海啸,人人都在等着看这位才年届三十的年轻总裁,如何在这种棘手的情况下,像他这几年崛起的步伐一样,继续给人带来惊喜。
只是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最近的行为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按理,现在的他应该频繁出席各种商务活动,积极联系银行和投资方,为四方海运更多的可运转资金才是,偏偏,这位行事莫测的莫总裁最近好像是在上流社会销声匿迹了一般。自从回到z市的这一个星期内,都没有在任何公众的场合出席过,也不见他采取任何的措施,阻止情况的恶化。
四方海运的股票,也因此遭到了小额投资方的大量抛售。有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堪称商业天才的莫无咎已经是江郎才尽,再没有引领四方海运创造奇迹的可能。一时之间,莫无咎在这一个星期内的动态和四方海运的命运一起,成为了全城热议的话题。
“洛天,你的合伙人最近风波不断嘛。”
沈家每日一次的家庭聚餐,于丹雅收起手中的报纸,放在桌上,优雅地捧起一杯咖啡,斜睨坐在沙发对面的小叔子沈洛天。
前几天她就在电视上看见四方海运的分公司闹出了工人罢工,还有工人与派去镇压的员工起的激烈冲突这则新闻报告,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那些没有靠山的工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财大气粗的集团。
事情会愈演愈烈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当她听说,本来罢工事件完全可以平息下来的,只不过四方海运的负责人莫无咎在最关键的时刻离开了s城,被组织罢工的工人给知道了,认为上头一点解决问题的诚意都没有,于是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四方海运的股价也受到波及,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
沈丹雅话中有话,沈洛天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是要他重新考虑考与四方海运的合作?还是别有目的?
“嫂子,我们和四方海运是签订了合同的。”
换言之,如果现在停止合作,赔偿天价违约金事小,只怕他卓雅外贸在业界的名声也会因此而一落千丈。
落井下石的事态不厚道,损人不利己的事,就更加做不得了。
“那又如何?当初我们和他签约,那是在审核过四方海运各方面综合数据的情况,加上他给出的方案比其他的海运公司要优惠,我们才会选择和他合作。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银行还会继续放款给他吗?恐怕他现在资金都周转不灵了,又哪里还有其他的余钱拨给我们这次的合作案。”
细细的柳眉一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于丹雅涂着精品化妆液的面容上充满了不以为然。谁规定签约机就不能毁约?难道明知道与对方继续合作会亏得血本无归,还要像个无底洞一样地投入资金吗?做生意可不是做善事,他们总不能因为莫无咎现在出现资金周转的困难,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何况,趁着这次四方海运出现危机的这件事,她还可以和莫无咎好好地谈谈另一方面的“合作”的事情……
沈洛天眉头皱起,就算卓雅外贸公司大哥和嫂子也入股了,可这些年来,大哥和嫂子几乎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他公司的情况,更不要手像这次这样,近乎干涉地询问他公司的事情。
放下了才看到一半,就不停地被打断的报纸,沈洛天给坐在上首位置,始终默然不言的大哥沈靖国投去求助的一瞥,这才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咄咄逼人的于丹雅道,“嫂子,现在说这些会不会还有点早?四方海运的财政状况如何,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我相信无咎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答应过要投资那么多的钱放在这次的合作案上,那么就不可能出尔反尔。”
“话可不能这么说……”
“丹雅,怎么做洛天心里自然清楚。好了,难得一次家庭聚会,就不要说这些严肃的话题了。洛天,晴雯今天怎么没来?”
给于丹雅和沈洛天两人各续了杯咖啡,沈靖国以一种不容执著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沈靖国的话在于丹雅的心里向来都有不容忽视的作用,她真的闭了嘴,享受丈夫难得的主动殷勤。
虽然在外人看来,都以为凤凰男出生的沈靖国是没有什么家庭地位的,然而只有沈家人自己知道,沈靖国在沈家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何况,经历过几十年的拼搏,沈家三兄弟,早就奋斗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外界之所以以为他惧内,那只是因为他始终记得当年于丹雅在他事业上给予的帮助,不想要过河拆桥罢了。“对啊,小叔,婶婶今天怎么没来?”
周末有睡懒觉习惯的沈萌萌穿着一身野性十足的katemoss最新款豹纹大衣,走下电梯,张扬地出现在大家的大家的视线当中。
“今天周日,她们礼仪社有个什么仿汉朝举止的活动,你嫂子作为礼仪社社长,必须要主持这次的活动。”
沈洛天的视线在触及侄女那一身张扬的打扮时,扬了扬眉,然而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对着从电梯缓缓下来的沈萌萌微微地解释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难得一次聚会,你迟到也就算了,你还只是一个学生,成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是要给谁看?”
沈靖国的脸都绿了,向来平稳的声音都渗入了怒气。一月一次的聚会是为了联络家庭间成员感情而存在的。这次二弟奇疆和弟妹都外出公干去了,奇轩也一大早就去歌剧院排练,这才没有来,她倒好,年纪轻轻,只知道睡懒觉!
“爸!妈,你看爸!”
沈萌萌嘟着嘴坐到于丹雅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都什么年代了啊,爸爸还那么老八股。什么她还只是个学生,明年下半年,她就毕业了好不好?现在只是缺一个毕业证书而已。
“你爸爸说的没错。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妈!”
沈萌萌不满地拉长了尾音,却也无可奈何。她怎么就忘了呢,她这个妈妈精得跟一只千年狐妖似的,道行高深得很,从来不会在人前给老爸下不来台。
申诉被驳回,沈萌萌郁闷地耷拉着脑袋。
“呵呵,其实萌萌的这身打扮也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年轻人嘛,就是追求时尚和自我,萌萌这也是紧跟潮流,大哥你也不要总是拿旧时代的标准要求她。”
“就是!还是叔叔说得好!我最喜欢小叔了!”
沈萌萌跳到沈洛天的沙发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沈靖国唯有摇头叹息的份。
洛天和晴雯没有孩子,对他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只是有时也未免太娇宠了他们,瞧萌萌都给惯什么什么样子了!
“洛天的这番话说得倒是在理。现在这年头,像弟妹那样都从学校中文系毕业多年,还是这么醉心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女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了。”
于丹雅这人相当之护短,前几分钟她还在为沈洛天不肯听她听从她的暗示,终止于四方海运的合作,现在一听沈洛天为自己的女儿说话,立即就转移了话题的风向。
“说起这个,小叔,我真的很好奇。婶婶创办的那个中华礼仪社,到底有好什么好的呀?成天在那礼仪社里学一些之乎者也的土得掉渣的东西,不无聊死也该把人给闷死啊!而且估计那礼仪社里也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
沈萌萌撇了撇嘴,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萌萌,这一点你可就真的说错了!婶婶的礼仪社我也去过,里面的确有好些是些醉心国学的老人,我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的确所占的比重不多,但有很多家长把小孩子送去礼仪社,跟着深深社团里的人学习中华五千年的传统礼仪。那种对国学的庄重和肃穆,我这个对国学一窍不通的人,都起了浓厚的兴致。我认为婶婶开办这个礼仪社,还是很有意义的,老祖宗很多精华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身上背着一把小提琴,一身休闲打扮的沈奇轩从外头进来,他刚从歌剧院回来。
原本定于月末的英国之行,因为前阵子英国突然发生大面积的多地区降水,有很多地方发生特大洪水而一拖再拖。上回告别演奏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几天歌剧院一直在和他洽谈进一步合作的事宜,可他还在考虑当中。
“爸爸,于阿姨,小叔。”
一一的和在场的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在沈靖国的招呼下,沈奇轩放下背上的小提琴,在沈洛天的身旁寻了个空位坐下。
“奇轩说得不错,做人就不应该忘本。萌萌,要是你有你哥哥一半的……”
“奇轩,你刚从外面回来,也渴了吧?丁阿姨,还不给少爷倒上一杯咖啡。”
于丹雅打断了沈靖国的话,吩咐站在身侧的丁阿姨道。
她最听不得沈靖国总是拿沈萌萌和沈奇轩做比较,尤其是沈奇轩总是作为榜样的那一个。
于丹雅打心底里认为,她的女儿一点也不输给沈奇轩,之所以每一次沈萌萌都是被训话的那一个,完全是沈靖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
想起这一点,于丹雅就难免会想起沈靖国的原配王淑娟,也就是沈奇轩的生母。这一生,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地方比不上那个来自乡下的女人。唯有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她认为王淑娟的肚皮实在比她争气太多。
想当年王淑娟一举得男,深得沈靖国母亲的欢心。即便后来她依靠娘家势力,迫使沈靖国娶了她,也得到了神老太太的首肯。但这些年沈老太太对她也不是一点微词也没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没有为沈靖国再生个儿子这件事上。沈家不乏男丁,但沈靖国作为老大,沈老太太一直特别希望他这个支脉能够开枝散叶,谁知娶了她,就只生了沈萌萌这么一个女儿。
沈萌萌被于丹雅娇惯地没了边际,见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什么的,也总是跟她母亲一个德行,言行举止都透着城里人的傲慢,有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沈奇轩则不同。在他五岁那年,沈靖国才和他的母亲王淑娟离婚。那时候沈靖国成天为仕途奔波,大部分的时候,沈奇轩都是和王淑娟一起过。王淑娟虽然也出身自乡下,却是从小就上私塾长大的。生活作风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得体,性格温柔婉约。即便是后来沈靖国要求离婚,她也是不哭不闹,还主动让出沈奇轩的抚养权。
因为她太清楚地意识到,跟在沈靖国的身边,她的儿子可以受到这国家最好的教育,可跟在她的身边,除了母爱,她其实并不能给与他太多。王淑娟的气度和聪颖,对沈奇轩的影响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明知道于丹雅是他父母亲婚姻的罪魁祸首他都没有恨上她的原因。
他至今都记得他母亲在离开他家时对他所手的那句话,“能够抢的走的人,就代表那人的心并不在你的身上。别恨你的父亲,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王淑娟用她的见识和豁达,教会了沈奇轩隐忍和体谅。
沈萌萌的思维模式则完全继承了于丹雅的,只能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相比之下,总是为他人考虑的沈奇轩当然要讨亲戚朋友,包括沈靖国在内的众多熟人的喜欢。
于丹雅认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始终觉得,沈奇轩之所以能够获得沈家一大家子的喜欢,全是他这个“嫡长孙”的身份占了便宜。并且总是对沈靖国抱怨,沈老太太也过于自私。她也不想想,当年的沈靖国仕仕途哪里有顺畅,她在怀萌萌期间,他还在中部欠发达地区任职。她一个孕妇,既要忙里又要忙外的,以至于胎盘就不怎么稳定。生萌萌的时候毫无悬念地难产,后来虽顺利生产,身体也一直不大见好,医生告诉她,这辈子她是不适合再怀有身孕的了。
不然以她争强好胜的性格,是怎么都要努力生个男丁出来,“扬眉吐气”的。
以上的这些,不仅和于丹雅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沈靖国知道,沈奇轩也是心知肚明。
他是真心想要把于阿姨当成是自己的母亲来孝顺,只是无奈,在于丹雅的心里,他只是一个妨碍他女儿夺取父亲宠爱的障碍物。
于丹雅是典型的大小姐的脾气,结了婚,成为人家的媳妇,孩子的母亲,那脾气也没有一点半点的收敛,沈奇轩知道,父亲在他们这些晚辈面前,也不好当场与于丹雅翻脸,只好开话题道,“小叔,反正今天我们家庭活动没有安排什么节目,不如就去婶婶的礼仪社看看,怎么样?”
“这个好。我听其他同志说,去年才从税务局退下来的张老,还有教育部的华老都加入晴雯举办的这个礼仪社。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去找他们叙叙旧,也不错。”
沈洛天还没有表态,沈靖国就极地附议道。
税务局的张大千,还有教育部的华念远,都是他在以前在清华大学的校友,他们曾经一起挥斥方遒、谈古论今。在清华读书的日子,是沈靖国最是怀念的。这些年由于各自忙碌,也没怎么聚聚,难得有个机会,沈靖国显得相当得兴致勃勃。
“我这边当然是没有问题,只要和小晴说一下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嫂子和萌萌……”
“你们两个要是不去,就待在家里吧。”
沈靖国也不勉强。
沈萌萌自然是不想去,于丹雅也只是对时装、商业感兴趣,对那些国学礼仪也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在她和沈靖国的婚姻当中,一直缺少共同的话题。
沈靖国寡言,几乎不怎么和她谈他的事情,大部分有关她的事情,她都是靠通过他的朋友还是同事打听来的。
由于他喜欢中国古画、书画,她喜欢西方的油画、时装,两人的交际圈一直没有什么重叠的地方。沈靖国也很少会邀请她出席一些他和其他厅级,有着相同爱好的干事组成的文艺活动。
这一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于丹雅不愿意错过,当下表态,愿意一起去。
于丹雅都去了,沈萌萌也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于是,沈洛天在给妻子黎晴雯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带着沈靖国一家人去往她的礼仪社,没想到的是,妻子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消息。
这让他有点踌躇,这一趟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了,小叔?是不是婶婶今天要主持活动,我们这么多人去,她招呼不过来啊?”
沈靖国、于丹雅、沈萌萌一辆车,沈洛天和沈奇轩开车先行,在前面带路。
沈洛天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坐在一旁的沈奇轩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
惊讶于侄子细微的观察力,正在开车的沈奇轩一愣,旋即笑道,“没什么,你这孩子,别多想了。叔是在想别的事呢。”
“这样啊……”
沈奇轩点头,狐疑地斜睨了沈洛天一眼。
他怎么觉得,小叔好像有事情在瞒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