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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斯紧张起来。
    “提……”洛厄斯蹙起小眉毛,一脸严肃。
    “史蒂夫。”罗杰斯忍不住小声念。
    “史提夫。”洛厄斯把音节串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变音很不开心。
    但这已经足够罗杰斯乐得满屋子乱飘了,“你会说我的名字了!!你果然能听见我说话!!”
    洛厄斯……原来你现在才确定吗?
    洛厄斯抿着嘴,眼神跟着他咕噜咕噜转。希望今生开口的第一个词是个美好的,能埋没掉上辈子的曾经。
    “史蒂夫。”在四五遍以后,洛厄斯就能够准确地念出这个名字了。
    只不过他在准确念过一遍后,就没再念了。罗杰斯缠了半天也没能再撬出他一句,一个名字还差半截,吊的他不上不下。
    但是看洛厄斯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发呆,躺了下来准备酝酿睡意,也没再缠他喊。
    “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罗杰斯扒在摇篮边,“好梦。”顿了顿,他看着洛厄斯蜷在脸侧的拳头缓慢松开,“宝宝。”
    说完,他嘶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傻乐。
    洛厄斯出生在1986年10月15号,就在过了88年的十月十五日没多久,洛厄斯终于能捯饬着一双腿走出三米开外了。
    监狱里集中的育婴室依旧是一天三顿地喂,他积攒不出多余的能量只能每天勉强比昨天挪出半步。
    半步半步的,就攒出了这么多。
    这样的努力让罗杰斯很骄傲,意识到某个日期的临近,他迟疑,“你在为圣诞节努力吗?”
    “是不是因为那女的说抱着你胳膊很酸?”罗杰斯自顾自分析。
    洛厄斯现在已经能说长句了,但他基本不说话,即使旁边只有罗杰斯也不说话。寡言的习惯养了两辈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罗杰斯也是难啃的骨头,在监狱两年多,即使厌恶,能说出最狠的话也就是‘那个女的’。
    看来他们的缘分说不定还有些渊源。坚定如大地。……这个形容非常让人不爽。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样聪明在这里是好是坏。”罗杰斯皱起眉毛,“还有两年。”
    洛厄斯走累了,扶着墙站着,目光转向外面的草皮。罗杰斯顺着他往外看。
    照顾十个孩子只有两个护工,这两个护工只负责统一喂奶。至于别的全看各自的母亲在这个监狱里多得势。得势的判断一是本人有多强悍,二是她们是否拥有还牵挂她们的家人。
    洛厄斯两样都没有。他的母亲应该是监狱这种地方等级仅次于狱警的存在,却对自己的孩子丝毫没有牵挂。
    即使她被关在一个左右不过只能走三步的笼子里,她也不愿为了能放风,选择接近自己的孩子。只有圣诞节才会和孩子进行亲子活动,以便于一直把孩子困在监狱里。
    罗杰斯一开始还觉得把孩子留在身边是那女人作为母亲的最后一点良知,但是从某个时刻起,洛厄斯就发现他对于莎莉的真实目的已经有了完全的认知。
    “她不是个好母亲。不要爱她。”罗杰斯屈膝半蹲下身,严肃地看着洛厄斯,“kid,答应我。”
    洛厄斯视线落在近处,凝视着他。
    罗杰斯对于自己在做的事感觉很不好,但话没变,“厄斯,不要爱她。即使她是你的母亲。”
    洛厄斯咧嘴,伸手穿过他的脸,笑了两声。
    罗杰斯作势低头咬了一下他的爪子,“你们居然是母子,这玩笑太恶劣了。”
    洛厄斯歪了歪脑袋。
    罗杰斯笑出来,“你看上去真可爱。”
    洛厄斯磕了磕自己秃秃的牙床,真的得离开了。
    真呆四年,不是罗杰斯憋抑郁,就是他先累死。
    作者有话要说: ①嗯,几把的意思,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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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12月24日晚上,洛厄斯没有睡觉。
    罗杰斯守在他的身边,已经习惯了漫长的夜什么事都没有的孤寂生活。
    洛厄斯歪了下脑袋。
    “kid,你今天是怎么了?”罗杰斯有些奇怪,“睡不着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巨大无比的爆炸声,然后就是一串疯狂的警笛声。
    洛厄斯眯起眼睛,笑了下。
    育婴室,或者现在该说是托儿所的室内猛地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就算是已经学会了闭嘴,不再用哭声来争夺注意的孩子现在也都被吓得够呛。
    罗杰斯有些慌,然后发现在一堆哭声里,洛厄斯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罗杰斯唉了一声,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并没有别人能看到他。
    他已经学会不操太多的心了,因为没用。他只能任由这群孩子把自己哭累,去睡了。
    他飘了出去。
    外面乱成了一团,狱警全部出动了。是一次策划了许久的集体逃狱事件。罗杰斯飘在混乱外,看着事件发生的小草坪。
    逃狱的都是无期徒刑的,当场击毙了一个,血染在了土地上。
    罗杰斯抿了下嘴。这片草坪是洛厄斯唯一的乐园。一个月才有一次机会被带出来放风溜达一圈,一年才有一次机会被狱警看着和生母进行例行的互动。
    这会儿那一小片草坪上,一大块血斑就糊在那里,像是擦不掉的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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