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自顾自思考的罗杰斯忽然意识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吸了口气:“现在,我们只需要继续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了。
所有看不清的东西,不会因为我们停下,打量着它就会看清了。保持谨慎,不畏缩才有办法。”
“所以,计划继续?”巴顿终于停下了仓鼠进食式的动作,抬头。
“不。”罗杰斯笑了一下,“我们现在有索尔了。”
索尔搁下撂到桌上的一条腿:“看来你们需要一些帮助。”
“你来再好不过。”罗杰斯抬抬眉毛。
“就该这样。”索尔甩甩锤子。
于是纽扣倒了大霉。
洛厄斯在接到求救信号的时候,笑了。
他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溜溜达达去了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
旺达从课堂上离开,发现来人是洛厄斯的时候微微瞪大了眼睛。她以为洛厄斯再也不会和他们见面了。
“适应的怎么样?”洛厄斯坐在学校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手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粉红色盒子。
旺达转开视线,坐在了长椅的边缘,嘲讽:“就好像我说不好,你就会把我们带走似的。”
“抱歉。我身边没有你们的位置。”洛厄斯把盒子推到她身边,“一个礼物。不要告诉皮特罗,我没带他的份。”
旺达一言不发,好像在生着闷气。
“最终我们都会找到自己适合的位置的。像盒子里这个,像是你和皮特罗。”洛厄斯手轻柔地拍拍盒子,“只是需要一点耐心,坚韧和时间。”
“就没人告诉过你你这样我行我素,高高在上,轻易把人耍的团团转的态度特别恶心人吗?”旺达忍不住了,“你又不是我们,有什么资格决定我们怎么选择?
有意思吗?”
洛厄斯嗯了一声,看来,姐弟两对自己扔下他们的怨气很大啊。
“你们见过罗杰斯了吗?”洛厄斯等了一会儿,询问。
“哈——难以置信。”旺达一手抓过盒子,起身大着步子要走。
“他身边是我唯一想要的位置。”洛厄斯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膝盖上,“并且,我不喜欢有任何人取走那个位置。你明白了吗?”
旺达脚步顿住,回身:“……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知道拽他的辫子只会让他讨厌你,而不是注意到你吗?”
洛厄斯乐了:“我可从来没拽他的辫子。”
“那,纽扣是在干什么?”旺达皱眉,她说新闻上都闹疯了。
“也许该让你知道,他已经叛逃了。”洛厄斯摸摸自己的脖子,笑地意味深长,“他甚至差点掐死我。”
旺达一个字都不信他的:“如果他叛逃,肯定也是你逼的。”
洛厄斯笑笑,暗叹小姑娘还挺了解自己的。他起身,借身高优势拍了拍她的发顶:“放松,会好的。不要为我担心。”
旺达打开他的手:“我甚至不想进入你的意识。那里面一定让我窒息。”
洛厄斯手插兜:“再等等吧。”
旺达抿了抿唇:“你不能这么玩弄爱你的人。有一天,他们也许真的会恨你。”
“你恨我吗?”洛厄斯镜框后的眼角染上一丝意味,抬了抬眉毛。
旺达不知道怎么地,从他这个简单的小动作里看到了罗杰斯身上的感觉。她愣了愣,咬了下嘴巴:“随便你。”
这次,她真的走开了。只不过不是气哼哼的了。
洛厄斯微微歪头目送她:“吃好点儿。”
旺达摆手。
在距离还没有拉过太远的时候,旺达没忍住,悄悄地,静静地接触了一下洛厄斯的意识。
这是她从没干过的事。她一直有些害怕接触他的意识,毕竟那看上去不像是个美好的地方。
一触即离,她蓦地停住,转头。
洛厄斯若有所感,冲她摆了摆手。
旺达嘁了一声,眼眶微红。
刚刚那瞬触碰到的,难以想象的柔软,温暖,叹息一样轻轻拂过她的心上。风一样,水一样,赖以生存的空气一样。都是不起眼,无所不在,再平常不过,却会在你强烈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时,带来巨大感动的事物。
不像厄斯,却又合适无比。
旺达拆了礼物盒,那里面是一只中等大小的玩偶狗。
黄色的柔软毛毛,摸摸,里面有硬质的骨架。
“……”旺达突然想到了洛厄斯之前说的,送她一只狗。所以,就真的是只狗?
憋在毛绒绒里面,没有被安上发声装置的纽扣风轻云淡地骂,心眼儿小的男人那里肯定也小。
旺达一愣:“纽扣?”
毛茸茸的狗狗有气无力地晃动了一下四条腿里的一根。
旺达一下子就笑了,笑够了,她看着狗:“我知道你不爽他。但是,我记得你没有那个。”
纽扣……
“你在骂脏话。”
“你绝对在骂脏话。”旺达抱住狗狗揉了揉,“你这样子真可爱。”
纽扣……算了,不骂了。
贾维斯能够感觉到纽扣还存在着,并没有完全被消灭。但是,他保留了这个秘密。
非恶意的。或者说,在截断纽扣所有网络触角的时候,他无意中窥见了一点异样。那是极为隐秘地放在非常角落的关于一个红色头发女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