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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成王府,前任的傻太子宇文成丝毫都没有因为自己被废而感到任何不快,一边翩翩追着蝴蝶飞舞,一边自娱自乐的嘿嘿傻笑。
    宇文昊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他正抓着一只蝴蝶,嘴里嘟囔着:“蝴蝶,漂亮,好漂亮。”
    宇文昊走了过去,蹲在他身前,微微一笑,“蝴蝶,确实很漂亮。”
    五彩斑斓的蝴蝶躺在他的手心不断挣扎,宇文昊手轻轻一动,顿时让蝴蝶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的往半空中飞去!
    “啊!我的蝴蝶!我的蝴蝶!你你你,你抢走了我的蝴蝶!你抢把蝴蝶还给我!”宇文成哭闹的拍带他,要他把蝴蝶还给他。
    宇文昊静静的看着他,闪烁的眸光如噬血的利芒,一瞬不瞬,“这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了,所以,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装了,连寒。”
    宇文成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俊颜上写满了怒气,或者是说根本没在意宇文昊在说什么,只是一心的想要回蝴蝶,见宇文昊不还给他,便气呼呼的推了他一把,又嘻嘻傻笑的跑去抓蝴蝶。
    “你不承认没关系,对于你的一举一动,我早就一清二楚,别怀疑我是在试探你,从五年前的那一夜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我太子皇兄了。”
    宇文昊静静的说着,仿佛像是在说着精彩的故事一般,“你怎么也想不到吧,我是亲眼看着你,看着你杀了太子,杀了未来的太子妃,而后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体,自己再假扮成太子的模样,你怕到时候被父皇和我们认出破绽,于是故意装疯卖傻,乱人耳目,我说的,不错吧。”
    宇文成仍然快乐的追着蝴蝶跑,一会儿追着这只,一会儿追着那只,嘴里叫嚷着‘蝴蝶别跑’,玩得不亦乐乎,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宇文昊在说什么。
    宇文昊也不信,利眼默默的盯着他的跑来跑去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呢,那么,你知道我虽然只看到了你杀害太子的事情,却知道了你之前所有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就不奇怪,到底是谁告诉我的?你想想,这个秘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呢?”
    捕捉蝴蝶的身影忽然一顿,然后飞快的恢复正常,继续对宇文昊视而不见。
    那一下明显的异常虽然消失的飞快,但还是让宇文昊察觉到了,于是,他笑得越发温柔起来,眼中的冷意却越发森然。
    “连寒,你以为连祈风,真的死了吗?”他又道,声音轻飘飘的飘当在空气中,微不可闻,却清晰入耳。
    瞬时,追着蝴蝶奔跑的宇文成猛然停下了身型,刹那僵硬。
    宇文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终于把这只狐狸的尾巴给逼出来了,他笑的一如既往的优雅,慢慢的说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都是连祈风告诉我的!”
    “你,胡,说!”宇文成,不,应该是连寒,他终于开头,阴沉的脸色杀意凛然的双眼,完全没有了那一副傻傻天真的模样,此刻的他,就像是地底深处被挖出的妖魔,张狂的想要吞噬人所有人的鲜血。
    “是不是胡说,你应该更清楚才是,你都能活下来,为什么连祈风不能活下来?”宇文昊似笑非笑的说道。
    连寒阴沉的目光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一分,曾经那风姿卓越的潇洒玉公子,此刻却像是个隐忍多年的杀人魔王,凶残的可怕。
    “连祈风,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这绝对不可能!他当日吞食了一半七叶莲花的根茎,那个傻子,他以为吃得越多,越容易复活,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而被七叶莲花强大的生机反噬,他会一天以十年的速度快速衰老!哈哈!而我!我却没有!我服过七叶莲花后,不仅受的伤好了,反而让我增加了二十年的功利力!哈哈!那个傻子!那个傻子早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他张狂的大笑,成王府的下人等都被宇文昊支开,他不用担心会让人听到他的秘密,因此越笑越疯狂。
    “难怪你能复活,原来是国宝七叶莲花成全了你!”得知真相的宇文昊脸色有些沉闷,“这么说来,连祈风也是被你陷害的!”
    “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无辜的!那个傻子竟然看到了我偷取七叶莲花,想要增加功力,我身为他大哥,好言相劝他得手之后我们一人一半,到时候定能增加百年功力,成为天下第一人,可是那混蛋非但不听我的话,还想去告诉国师那天天只懂得皇帝面前匍匐的一条狗!我没办法了,为了不让秘密被泄露出去,我只能杀了他!”
    然而,连祈风是国师经常称赞的练武奇才,连寒自然是打不过他,临死之际突然暗算连祈风,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两人同归于尽。
    连祈风亲手杀了自己亲哥哥,心中更是懊悔万分,他深知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那待他们兄弟二人如父亲一般的国师大人,一直以来和他们相依为命,如果一日之内突然两名弟子都死了,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连祈风强忍着剧痛,心中默念着自己不能死,连寒已经死了,他要是再死的话,国师大人这七旬老人一定会崩溃的!所以他绝对不能死!他在绝望中,拼命的吞服七叶莲花,在察觉到身体里强大的生机唤发的时候,他知道他逃过了一命。
    然而七叶莲花是圣药,蕴涵的药力又岂是这么容易炼化的,他很快的察觉到了身体在衰老,到头来,他终究免不了要死。
    而此时,连祈风却有了个疯狂的想法,他免不了一死,以其让国师大人痛失两名爱子,还不如让国师大人恨他,至少要让他知道,他是还活着的,这样的话,或者国师大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连祈风盗用连寒的名义写了一封血书,血书里声泪俱下的说明了连祈风是怎么杀了连寒的,这血书,成了铁证,而连祈风因此变成了弑兄的千古罪人!
    得知连寒的死,国师大人果然是心痛万分,但却不相信是连祈风杀的,连祈风逃走后,他一边追查着真相,寻找证据,确实如连祈风所说,虽然失去了一名弟子,但在国师大人眼中,只要连祈风还活着,那就是希望。
    他又怎么会知道,如果连祈风不用内力压制着七叶莲花的药力,恐怕也早就死了。
    连祈风逃到了南雀国,默默无闻的做起了乞丐,从高高在上的国师传人,变成了如此落魄的乞丐,他只有这么做,才能逃避青羽的追查,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国师大人会崩溃的。
    这一躲,便是躲了四年,直到遇到了宇文擎,直到为了韩羽裳前去青羽盗取七叶莲花,或许他真的会好好活着,一直做一个没有武功的平凡人。
    让连祈风没有想到的事,连寒没有死,当日是诈死而逃过一皆,连祈风走后他也吞服了七叶莲花,他对七叶莲花早有研究,知道那强大的药力会反噬,因此他只浅尝了一点点,然后真正进入假死状态,瞒过了国师,皇帝等所有人。
    直到要下葬前,太子和那女人在他灵棺前争闹吵醒了他,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痛下杀手,杀了太子和那名女子,然后易容成太子的模样,掩人耳目。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宇文昊森然的道,得知真相的他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原来眼眼这个人,才是杀了他大哥,杀了连祈风的真正凶手!
    “是我又如何!哈哈,你以为你还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吗?告诉你宇文昊,拜七叶莲花所赐,我身上有数百年的功力,要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然而,宇文昊却丝毫不惧,“哈哈,连寒,你也太天真了!我承认,以我现在的身手,是打不过你,但你以为我既然知道你的底细,还会如此粗心大意一个人来吗?”
    他冷冷的击掌,似在鼓掌一般拍了两声,而后在瞬间,连寒发现在成府四周围上,竟然全被弓剪手给包围,只要宇文昊一声令下,就算连寒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马蜂窝。
    “你,宇文昊,你狠,你够狠!”连寒脸色猛变,忽然笑道:“你真敢杀了我吗?你以为皇上真的那么容易废了我这个太子?他不过是想看你和宇文擎之间,谁是陷害我的凶手,你要是现在杀了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那可不一定。”
    连寒话音方落,突然一道轻柔的嗓音突兀的响起,而后在连寒瞪大的双眼中,宇文擎,宇问天,国师大人,以及数十名大内高手突然头天而降,冷冷的注视着连寒,眼神森然!
    数百名包围的弓箭手,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全都出现了。
    连寒的神色差到了几点,人皮面具之下的脸早就青一块,黑一块,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人身上,一个一个掠过,掠过一个,眼神便多沉几分,知道视线落在了国师大人苍老的脸上,顿时微不可闻的一震,随即急急的别开眼去。
    “原来,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连寒沉着脸,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伸手,缓缓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微微一用力,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那对于他们来说,明明很熟悉却已经陌生了的脸。
    连寒,真的是连寒,国师身体微微颤抖着。
    宇问天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一个外人冒充自己儿子,还骗了他这么多年,更何况他还是皇帝,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个侮辱!
    宇文擎冷冷的盯些连寒,“连寒,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沉,连祈风是你亲弟弟,你竟然都不放过,你才是那个该碎尸万段的人!”可怜连祈风背负着冤屈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国师一直苦苦支撑,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被天下人误会的委屈!他是个练武奇才,天赋过人的他却因为要压抑着七叶莲花的药力,不仅要放弃学武,还只能跟一个平凡人一般,不得动武,因为一但动了,调动的内力便压制不了药力,从而飞速衰老,即刻死去。
    “我不放过他?哈哈,你怎么不说,是他不放过我!竟然死了这么多次还要回来阻碍我!”连寒突然大吼,“连祈风呢!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混帐!你在说什么!”国师大人手中的拐杖用立一垛,颤抖的手指对着连寒,“风儿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说什么鬼话!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弟弟!”
    “死了?”连寒眸中划过一道幽光,利眼扫过宇文昊,“你刚才在骗我?!”
    宇文昊微微一笑,面对连寒的怒火反而心情很好,那眼神,那俊脸看着连寒,清清楚楚的写了几个大字,似乎在说‘骗的就是你,你能怎么样?’
    气得连寒那是几乎要抓狂了,“好,你好!”他怒极反笑,“原来你真正要算计的人,既然是我!”他盯着宇问天,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是你又如何,如今这里已经被包围,而你,插翅也难飞!”宇文擎冷冷的说道。
    连寒说得不错,宇问天算计的人的确是他,一开始众人都在猜测父皇突然废太子,要算计的一定是宇文昊和宇文擎两个人,看他们两个人谁才是真正陷害太子的人,可是,他们二人也走了一步险棋,那就是和皇帝演了一场戏,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们二人,而不是连寒,因此连寒必然会放低戒心,从而露出马脚。
    不过因为这一计划,宇文昊和宇文擎两人也付出了代价,他们二人在皇帝面前担保,如果太子无辜,那么他们愿意自刎谢罪,皇上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自己两个最优秀的儿子都这么肯定了,他若是再不信,那就不是皇帝了,因此才会有现在这一幕。
    “哼,告诉你们别得意的太早!就算要死,本少爷也会拉一两个垫背的!”连寒冷哼,话音方落突然与迅不及耳的速度朝宇问天掠去。
    连寒武功本就不落,又因为服过七叶莲花而增加了百年的功力,在场的人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众人还没有反映过来,连寒就已经成功挟持到皇帝,“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孽徒,尔敢!”国师大怒,厉声呵斥。
    连寒惨然一笑,“师傅,若不是你偏心祈风,我又怎么会为了在你面前为了证明自己而走到这一步!如今你看到了没?我才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啊!连祈风哪点比我强!”
    “你,你……”国师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心中悔恨交加,如果当初他细心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连寒,放开父皇!”
    “做梦!你们听着,给我让那些弓箭手都退下,不然我马上杀了这皇帝!”连寒大吼,知道再不突围出去,他的处境会更危险!
    宇文擎紧紧的盯着连寒,被连寒挟持的皇帝却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然眼中那股摄人的气质却越加明显!
    “你们,都退下!”宇文擎扬声下了命令,数百名弓箭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恭敬的退下。
    “走!”连寒挟持着宇问天,一步一步的往大门的方向退去,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宇文擎等人,以防他们偷袭,只要出了这个大门,以他的速度足以安全离开这里。
    宇文昊双拳紧握,显示了心中极大的怒气,却也只能瞪着连寒,渐渐远离掌控的范围内。
    近了,大门越来越近,连寒不放松,抓着宇问天的手更加用力。
    “嗽——”
    忽然,一声细微的声响自身后响起,破风的声音是尖锐的劲气划破而来,连寒心下一惊,迅速转身回头望去。
    只见一袭白发飘扬,剑光闪烁中,他依稀见到了一张刚毅且俏丽的眼,顿时瞳孔一突,“韩、羽、裳!”
    同一时刻,在连寒转身的一刹那,宇文昊和宇文擎两人同时起身,两人如配合了数十年的搭档,默契十足的联手出击。
    连寒还未反映过来,突然感觉到肩膀一痛,一只利箭穿透了他的肩膀,打掉了他挟持皇帝的右手,一袭白衣的凝夜轩站在十步之外拿着弓箭晃了晃,温柔的对他笑着:“对不起,射偏了。”
    他瞄准的,其实是他的心脏。
    再加上韩羽裳,宇文家最优秀的两兄弟同着韩羽裳,三人如天罗地网一般,扑天盖地的强压下来,纵使武功再厉害的连寒也接不下他们的一招,瞬间吐血倒地,四个人的默契配合的天衣无缝!
    “连寒,你逃不掉的。”韩羽裳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她曾经说过,要给连祈风一个交代,今天,算是做到了!
    “是……是你……”连寒受了重伤,一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错,你想不到吧。”韩羽裳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他,走一步,双手紧握了一分,她想起了连祈风背井离乡的无奈,想起了连祈风背负罪名的委屈,想起了连祈风几年来风餐露宿的落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连寒造成的!
    韩羽裳鼻头一酸,感觉眼眶有些微热,想起连祈风以前的种种,既然感觉到了微许的心痛。
    “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她绝对不会让连寒活着离开这里,绝对不会!
    韩羽裳一个步子一个脚印,走得沉稳有力,握着软剑的手隐约颤抖,马上就能为连祈风报仇了,马上就能为他报仇了,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察觉到韩羽裳浓重的杀气,连寒有些慌了,受了重伤的他现在可不是韩羽裳的对手。
    “想干什么?你很快就能够知道!”手中的剑似乎听出了她内心的激动,恍惚间似在撕鸣咆哮,走到了连寒面前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站定,缓缓举起手,刺目的阳光折射在剑身上,倒映出耀眼的光芒!
    握紧剑身,韩羽裳眼神一凝,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叮——”突然,叮的一声脆响!韩羽裳手中的剑被打了开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的插入连寒的喉咙。
    一刀弊命!
    “你!”韩羽裳转头瞪了过去,下手的人,竟然是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不少,他走到连寒身边,看着连寒,话却是对韩羽裳说的,“姑娘,风儿的仇已经报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不可能!不能就这么算了!”韩羽裳冷声说道,“他不能就这么死了,我……”
    “裳儿!”宇文擎拉住韩羽裳的手,悄悄的说道:“连寒已经死了,算了吧。”
    “不能,不可以。”
    “裳儿……”宇文擎还想说什么,凝夜轩却突然道:“羽裳,国师大人是连祈风的师傅,是父亲,我相信如果他知道是国师大人亲自为他洗刷冤屈,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羽裳,就这样吧。”
    凝夜轩知道宇文擎的做法,连寒是犯人,理应带回去皇上定会亲自审问,如果她现在杀了他,皇上定会怪罪于韩羽裳,但如果是国师杀的话,国师位高权重,皇帝又这么重用国师,因此皇帝是不会怪罪国师的。
    因此,为了保证韩羽裳的安全,他们只能这样劝她。
    韩羽裳面无表情的瞪着连寒的尸体,双拳紧紧握在了一起,她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不能亲手杀了连寒,不能亲手为连祈风报仇……
    “裳儿,我们走吧。”宇文擎担心韩羽裳会突然发难,连忙回头对宇问天道:“父皇,我先带裳儿回去。”
    宇问天沉沉的点了下头,“去吧。”视线一转,落到了连寒的尸体身上,“把尸体带回去,朕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说罢他率先离去。
    宇文擎也半拉半拖的将韩羽裳拉了出去,宇文昊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蹙眉深思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吩咐道:“去把那件东西拿来,送去宇洛阁。”
    “是。”空气中传来一道回应,再度消失。
    连寒已死,国师大人身为连寒的师傅,虽然没有受到牵连,却仍是自动请罪,并让皇帝取消曾经对连祈风的罪名,至此,此事告一段落。
    宇洛阁府,宇文擎好说歹说劝服了韩羽裳不再追究此事,而此时,宇文昊却突然令人送来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
    宇文擎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指定要你亲自收下。”他看着韩羽裳,有些担忧的道:“还是小心一点。”
    韩羽裳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巨大的箱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了开来。
    刹那间,韩羽裳猛然瞪大了眼,这箱子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具尸体!
    “这是……幽宫宫主。”宇文擎见过幽宫宫主,还因为韩羽裳的关系,对他印象特别深刻,却没想到,幽宫宫主竟然已经死了,而且还被宇文昊送到了这里来,难道是他做的?
    韩羽裳脸色苍白,紧紧的盯着那灰白色的尸体,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眼前这个人带她去了幽宫,教她怎么杀人……
    “我想,我知道宇文昊要做什么了。”宇文擎突然一笑,宇文昊帮他报了仇,了切了他们在青羽中的所有牵挂,让他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看来,太子之位,他是决定要抢了。
    韩羽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平复了心中激动,“他竟然死了……”
    宇文擎一笑,“死了不是更好吗?以后,没有人可以再威胁你了。”
    韩羽裳难掩心中的复杂,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不可否认,幽宫宫主确实将她带往了地狱,却也同样给了她生命,如今他死了,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茫然。
    “裳儿,你看着我。”宇文擎将韩羽裳的俏脸扳正,目不转睛的看和她,眼神充满温柔,“裳儿,如今连祈风的仇报了,幽宫这个大患也除了,现在只有灵蛇教还需要你去处理,现在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韩羽裳沉吟了一会儿,默默的盖上箱子,道:“把他好好厚葬吧。”
    “嗯。”宇文擎招手,唤来了下人,“把这箱子拉下去,把里面的人好好安葬。”
    “是。”
    下人领了命令,腾腾的将箱子抬了下去,韩羽裳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平复了心中奔腾的思绪,这才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对了,昨天皇上废太子,又和你们在文武百官面前演了一场戏,皇上有没有和你说,他会立谁为太子?”
    宇文擎微微苦笑,“父皇没有明说,我想,是想让我们自己做决定吧。”
    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古枯,哪怕是兄弟,手足,一朝功成,必然是踩着鲜血走上去的,宇问天不希望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在他所持的皇朝中,因此东宫太子之位,他反而是让他们兄弟几人相互荐举。
    韩羽裳看了他一眼,“你思考的时间不多,明天就要给皇上一个答案,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韩羽裳转头往凝翠亭上望去,那里一袭白衣的凝夜轩正负手于后,半仰望着天空。
    “我先出去了。”她将房间留给了宇文擎,让他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
    宇文擎目送她离开,眉心深深蹙起,渐转渐暗。
    凝翠亭中,凝夜轩微笑的凝视着往他走来的韩羽裳,举目迎去,“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灵蛇教中张长老在,你大可不必放心,现在就等着你一句话,走……不走?”
    走不走?离开青羽,离开宇文擎。
    韩羽裳懂他说的话,她曾经说过,如果宇文擎决定当太子,那么,她会离开,因为她不会嫁给一个拥有三妻四妾,后宫三千的人,她要的是唯一,是独一。
    “我……”她有些犹豫,往宇文擎所在的那个房间遥遥望去,“或许,他不愿意的。”
    凝夜轩一愣,苦笑了一声,说到底她最想在一起的那人,是宇文擎,而不是他。
    “好!那就最后等一个晚上,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心中虽然有了答案,但凝夜轩还是天真想,明天的结果,会是他希望的而不是他失望的。
    夜,很深,很静,星星布满苍穹,满天满眼都是闪烁的光芒,安静的夜,每个人的心,却不平静。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看似这是最平静的一个晚上,实则大家都明白,今晚谁都无法平静。
    韩羽裳并没有多少行李,只有几件简单的衣裳,小小的裹了一个包,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床头,一夜无眠的她,一直瞪着眼望着床顶,久久的望着,像是思考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韩羽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该怎么做?如果皇帝真的立他为太子的话,她愿意留在这里,留在那深宫大院整天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勾心算计的分享一个丈夫?
    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韩羽裳有些茫然,心中的执着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脸,努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些事了。
    迷糊中的韩羽裳感觉到身旁的的位置往下陷了一点,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怀抱欺了上来。
    “裳儿……”
    韩羽裳脸立刻黑了一半,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宇文擎!你是当贼当上瘾了吗!”每天晚上都要装神弄鬼的偷跑进来。
    试问,有谁需要在自己家里这样偷偷摸摸的?
    宇文擎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用吻封住她的唇,深深的一个吻,灼热而缠绵,吻的韩羽裳就快喘不过气来。
    在两人都快乱了呼吸的时候,宇文擎挣扎的放开了韩羽裳,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哑着声说道:“裳儿,我们私奔吧……”
    深夜的宇洛阁府突然燃起了大火,火焰滔天,映红了整座都城,全城百姓自发救火,这火却足足烧了一整夜,将整座宇洛阁府都烧悔了,然而另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火,却没有一个人伤亡。
    惟有这座府邸的主人和一名叫韩羽裳的女子,失踪了。
    有人说,宇文擎是知道自己当不成太子,心里承受不住打击,引火了。
    有人说,宇文昊为了不让宇文擎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故意制造这一场火灾,好除去宇文擎。
    也有人说,是宇文擎自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先一步逃走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长亭外,古道旁,凝夜轩一身雪白衣裳,懒洋洋的躺在长长的栏杆上,偶尔睡眼朦胧的掀掀眼皮,随手抓过一旁的酒壶,灌了一口,又咕哝咕哝的睡了回去。
    “大叔,请问南雀国往哪走呀?”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柔软的小手推推凝夜轩,将他摇醒。
    凝夜轩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粉雕玉啄的女娃正张着忽闪的大眼看着他。
    这个小女孩,似乎有点眼熟,他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打起精神来,“小娃子,你要去南雀国?”
    谁知,听凝夜轩这么说,她不高兴了,“什么小娃子!人家五岁了,五岁了知道不知道?不是小娃子!我是大人了!”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是大人。”真是人小鬼大的小东西,凝夜轩无奈的躺了回去,被扰了睡眠有点郁闷,“南雀国从这一直往左,有条商道,一直走就是了。”
    女孩听了眼瞬间一亮,更加灿烂夺目起来,“谢谢大叔!那,衣衣能不能再向打听一件事情呀?”
    凝夜轩挥了挥手,“什么事说吧。”他掀了掀眼皮,觉得眼皮特别的沉重,嘟囔了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沉睡。
    衣衣见他一副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深怕他睡着了,连忙有模有样的问道:“衣衣想问大叔,南雀国护国将军凝霸天是不是在南雀的京都里呀。”
    凝夜轩微微一怔,醉意减了大半又爬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如洋娃娃般的女孩子,又左左右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心中有些疑惑,这个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怎么一个人乱跑,听她的口气似乎还要去南雀国,还要去……他家?
    “你叫衣衣是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爹娘呢?他们怎么没跟着你?”
    “哎哟,大叔,你很罗嗦耶,快点告诉人家南雀国的护国大将军是不是在京都呀!”衣衣有些不耐烦,她哪里还要爹娘保护呀,她可是号称蛊族最小最厉害的毒圣耶,谁敢欺负她,直接甩一把毒粉在他身上,看他敢不敢!
    凝夜轩正色起来,“那你先告诉我,你去南雀国找护国将军做什么?”
    说起这事,衣衣就得意了,奶声奶气的握着粉拳,道:“当然是去找我的夫君呀!”
    “你,你的夫君?”凝夜轩上上下下的看她,这女娃不到才四五岁吧,就有夫君了?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早熟啊。
    “是呀,大叔人家告诉你哦,人家的夫君可是很俊很俊的哦,他叫凝夜轩,是护国大将军的儿子,大叔有没有见过我夫君小轩轩?”
    闻言,凝夜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栏杆上摔了下来,“你说,你说凝夜轩是你夫君……”
    小轩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衣衣重重的点头,“护国大将军也是人家外公啦,不过,衣衣有件事情好苦恼哦,外公是小轩轩的爹,小轩轩又是人家的夫君,大叔你说,我要是嫁给小轩轩了,是叫护国大将外公呢,还是叫他爹呢?咦,大叔,大叔你怎么啦,你脸色好差呀!”
    凝夜轩浑身颤抖着,“你说,凝霸天是你……外公?”
    “是呀,这有什么奇怪的啦,连南雀丞相都是衣衣的外公呢,大叔不要羡慕呀,看在你给衣衣指路的份上,我把我两个外公分一个给你。”
    凝夜轩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抱住衣衣,“衣衣,告诉我,你的全名是?”
    衣衣斜着眼睛看他,依样卖着葫芦道:“娘说,问人家名字时候,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大叔怎么不先说。”
    “好,我先说,我姓凝。”
    “哇,你也姓凝哦!”衣衣兴奋了扑了上去,叽里呱啦的道:“衣衣有很多名字啦,娘亲叫我宝贝,爹爹很坏,总是叫人家讨厌虫,小麻烦,小坏蛋,臭衣衣……”她一口气说了十多个名字。
    凝夜轩哑然失笑,眼眶却有些微红,几许泪光闪烁,“那么衣衣宝贝,告诉凝大叔,你娘叫什么名字?”
    “娘亲?娘亲叫韩羽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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