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代课老师送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林槐转头便要前往三年f班报道,却在刚刚进入走廊时,撞上了已将另外三名玩家送到三年b班的教导主任。
“你,就是你!”看到林槐后,教导主任指着他大吼起来,“你就是那个迟到的学生?”
林槐向旁边让出一步,露出身边的代课老师来。他摊开双手,挥了挥,一副很尴尬的模样:“不是,我是新来的代课老师,旁边这位是刚转来的同学。”
“你是……三年f班新来的代课老师?”
教导主任用质疑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在她看来,站在右边的那个人西装革履,虽说有些oversize的外套透露出一股不正经,但整个人的气质依旧是潇洒凌厉。而站在左边的那个人,只穿着一件衬衫,那张脸却怎么看,怎么都染上了岁月的沧桑。
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左边的那个人长得更像代课老师一些啊!
还是说左边那个人只是因为长期读书,而显得衰老?
面对教导主任质疑的眼神,林槐从包里掏出了聘书。他有些抱歉地说:“来这个学校后,我忍不住在学校里转了转,所以就迟到了些。这是我的聘书。”
教导主任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将聘书拿过来翻了翻,又抬起头来打量眼前的青年。在她看来,眼前的青年身材高挑,体型略微单薄了点,却生得一张讨人喜欢的俊秀的脸,在无美颜滤镜的情况下当个网红也不为过。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样气质谈吐的人,怎么会到明华中学来当代课老师。
她对自己这所复读中学的本质,可谓是非常了解。明华中学打着小衡水的旗号,干得却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的事儿。他们将魔鬼式的训练作为唯一教授方式,学生们的成绩作为唯一授课指标。所有教师不懂得提高自身教学水平,只知道逼迫学生一味刷题,并在校内开设小卖部以揽钱。全校上下的教师,一心想着捞钱,把成绩好又肯给钱的学生捧到天上,不肯给钱的学生踩到脚底。在这种情况下所招来的师资力量,只要肯符合这所学校的“教学宗旨”,所谓素质,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可如今这个人……
“校长和副校长有事,这个星期都不在学校。”教导主任随手将对方的资料塞进档案袋里,“你跟我去f班吧,至于你——”
在看向另一旁穿着衬衫气质猥琐的男人后,教导主任高高挑起眉,斥责道:“至于你,先在这里站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林槐看向可怜巴巴的男人,好心对教导主任道:“主任,他只是迟到了而已,也没必要对他这么凶。”
教导主任挑高眉毛道:“你不懂,这种贱骨头就是要好好教训,他们才肯听你的话。这种年龄的学生,你对他放松一点,他就能上天去了!你刚来学校,对我们这里的事情还不够了解,等过几天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林槐说:“不过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复读,也算是勇气可嘉。对有勇气的人,并不该如此严苛的。”
三年级的教室位于第三教学楼,由下而上共分为四层,最高层则是被锁住的天台。它与第二教学楼、行政楼与长廊共同形成四合院之势,其中环绕的,便是中心花园。
路过中心花园时,林槐注意到脚下的地砖微微发红。他抬头向上看去,自己正对着的,便是第三教学楼的天台。
“小林,你在看什么呢?”教导主任叫他,“还不快跟上。”
“嗯,好。”
林槐乖乖道,平视前方,跟着教导主任向楼梯走去。
天台上,原本站在栏杆旁注视下方的白影,也隐入了天台之内。
第三教学楼三楼、四楼则分别是六个班级的教室。其中a到d班位于三楼,e、f两个班位于四楼。
到了四楼,迎面而来的便是张贴在楼道中的几大张分班表格。教导主任指着表格对林槐介绍:“我们每个月按排名进行一次分班,这周一刚刚进行过一次。这上面的,就是每个人的班级调整,是升或者降上面都有说明。从左到右,依次是从九月到现在的所有调整。”
说着,教导主任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对林槐说:“f班的教室就在四楼最里面,你过去上课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没说完,她便脸色大变地下了楼。林槐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一时若有所思。
他站在走廊前,强迫症地看完了所有表格,尤其观察了自己所将去往的班级的人员变化动向。然后提着公文包,越过e班教室,向f班走去。
f班的教室位于走廊深处,旁边便是通往天台的楼梯。由于前任老师的辞职,原本应该属于语文课的时间变成了自习课。林槐想了想,并未前往前门,而是到后门,以班主任窥视后门的姿势向内看去。
只见不大的教室里坐了稀稀拉拉二十多个人。他们面色阴沉,盯着书页,没有一个抬头。
坐在最后一排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他低着头,一直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气质也很是冷淡。
林槐观察了他一会儿,从少年桌子上的本子上看出到了少年的真名。
许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原本是在三年c班,并于上个月缺考,因此在这个月初的考试中失利,被送到了f班来。
将西装外套脱下,塞进公文包里,林槐带着惊慌的神色敲了敲后门。坐在最后一排一直在写写画画的少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将后门的门锁解开了。
他于是毫不留情地坐在少年旁边的空位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今天点名了吗?”
少年摇摇头。他并没有认出林槐的脸,因此有些迟疑地问:“你是……?”
林槐说:“是我啊,你怎么认不出来了?”
少年说:“你……?”
林槐说:“是我啊,我就是那个人啊,那个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去揽少年的肩膀,做出哥俩好的模样。少年显然对他的亲近很不适应,向左一边试图躲开。林槐于是伤心道:“才一个月就把我给忘了?”
他的眼神是如此真诚,少年原本认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如今也因此生起了对自己记忆力的不信任。他面对对方越来越失望甚至还带着委屈伤心的眼神,有些不自在,更加努力思考起来。
上周末少年复学,这周一少年才因为分班考试到达f班,因而他确实不记得,自己曾经在f班认识过什么人。
林槐又说:“你忘了,我们之前还一起,还一起那个过啊,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在那里的那个……”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少年只觉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尽管他完全想不起这个人长什么样,和他做过什么事,但林槐的语气让他觉得,这样一个人,在他的生命中,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哦,是你啊。”面对林槐越来越伤心的神情,少年尴尬而假装恍然大悟道,“对不起,之前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林槐说:“对啊,是我啊。”
少年说:“嗯嗯,是你啊。”
少年巧妙地避开了林槐的姓名,做出自己认出了林槐的模样。林槐看见对方被自己忽悠瘸了,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开始窃窃私语。少年气质冷淡,但也算得上是和人有所交流。他将自己的本子合上,放到一边,又掏出一本英语书来。林槐压低了声音问他:“今天班上是怎么了,气氛那么奇怪。”
“听说新老师今天就要来了。”少年继续在本子上写画。
“哦。”林槐点点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们听说了吗?”
少年的笔停了。
“不知道。”他淡淡道,“总之,这个学校的老师……都那样。”
说完这句话,他将笔收进笔盖里,将本子合上,托着脸,看向窗户的方向。
他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槐说:“看来你对新来的代课老师,很没有期待啊。”
他们正聊着,坐在前座的女生却盯着手机,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她戳了戳身边的同桌,小声道:“沈优的家长又来了。”
她把声音放软了点,道:“刚刚我看群里说,沈优的家长来学校里闹事了,教导主任都跑过去了呢。”
“沈优家长来了?”另一边的女生也转过头,低声道,“不是她自己跳的湖吗,和学校又有什么关系。”
“死在学校里所以想敲一笔学校的竹竿呗,”前座的女生耸耸肩。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沈优不是自杀的。”
“不是自杀,那是怎么死的?”
“我听说啊,沈优死得特别奇怪,满嘴都是泥沙和水草,眼睛还睁得贼大呢。而且——而且——”前座女生抓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那个水池才一米出头深,怎么可能淹得死人呢。有人说……”说到这里时,她眼神发亮,带着极度的兴奋,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传闻,“她是被鬼按在池子里,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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