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公主。你对我也很好,秀儿侍奉过的两个公主,都待秀儿很好。”秀儿道,“从那夜京都城外救公主时,秀儿便知道公主不是原来的公主了。”
那夜在马上时就知晓,那时的公主不擅骑马。
“那么贡得巴还有海底捞他们……”柏清清欲言又止。
秀儿诚实地点头,说道:“使臣早已看出公主与原先不同,但是告诫了我们不可伸张。我族东胡巫女说过,原公主命不久矣,公主来到这儿会改变整个世界,同我们有缘分,所以公主还是我们东胡的公主。”
“啊?!”她不敢相信,这个东胡巫女的巫术这么灵,自己绑定的穿书系统要是有巫术半分厉害,她何至于现在还要去力挽狂澜剧情……
“东胡巫女在我们东胡地位不可撼动,这些都是使臣告诉我们这些下人的,公主,使臣帮了公主许多。”
柏清清:“你们对我真的很好。”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被这么多人保护关爱。她想到东胡骑兵出发前的场面,突然问道:“我不懂你们东胡话,能告诉我贡得巴最后说了什么吗?”
秀儿思索了一番,闭上眼睛,虔诚地回答:“东胡族人誓死效忠铁令,公主手掌铁令,此次出战必须对公主唯命是从。”
“贡得巴说的原来是这个。”柏清清眨了眨湿漉漉的双眼,望向手中握着的铁令,东胡将两万大军的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中,以死效忠于她。
她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公主。”格格赛掀开帐帘,探进了两个大辫子,“我们,出发?”
他的中原话虽然音调不对,但柏清清能会意,她回道:“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就出发吧。”
格格赛听后,掏出一封信,对她道:“是东胡来的,公主看。”
东胡探子来的信?她疑惑着拆开信,信上的话写了两遍,第一遍是东胡话,第二遍是写成中原话。
“沈顾都派了主要军队去支援边定谷?”她不禁蹙眉,他们凑起来也有十几万精兵,而潜伏在边定谷的西域人只有四万呐……
沈顾没有必要如此,西域就算想要从边定谷攻破,也太吃力了点,她猛地想到了凉北口,之前她用了“千里眼”,可是看到了乌泱泱的西域军队!
“格格赛,你们东胡骑兵,知不知道有个战术,叫声东击西?”她将信递给了他看。
格格赛看完后,凝住浓密乌黑的眉毛,说道:“中原也叫,有诈。”
“我们不去边定谷了。”柏清清抬起清亮的眼眸,道,“去凉北口。”
她不知道胥岁寒用了什么办法,进了沈顾军的内部,放了假消息让沈顾军全都赶往边定谷了,但她觉得,西域人真正要进犯的是——凉北口。
格格赛点了头,从帐中出来,对东胡骑兵放出变更路线的消息。
柏清清稍作整理,蹬上马镫,挺起上半身,甩起缰绳。
到凉北口还要久一些,此刻恐怕边定谷的西域人已经开始突袭了,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宁州南边的南国也蠢蠢欲动,趁着西北战乱而进犯宁州,南国兵力尚弱,只会落井下石;而顾家那边,要想赶回凉北口,再快也赶不上西域铁骑踏过凉北口的步伐。
凉北口,才是西域人真正要突袭的地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她越思忖,越觉得可怖。胥岁寒,是要把这个天下翻个面才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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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行一路南行,辰时方到边定谷。
他到时,匍匐在山中的四万西域大军,头戴白襟,提着长刀自山上向下冲来,似大地轰隆的颤动。
“将军!”伍得广看到顾念行时如见到曙光,他策马从敌人的尸首上踏过。
顾念行领兵进战场,剑眉紧皱:“西域人何时进犯的?”
“不到半个时辰。”伍得广手提滴血的长刀,杀得满面鲜血,“西域人势头极猛,准备充分,不与我们打长久战。”
“将军,沈王被人放假消息,来此援助我们,已经赶回宁州。将军也收到了假消息,这是西域人的诡计,我派信使送信,不料途中被人截杀。此时,恐怕凉北口会遇突袭……”他说得极快,“请将军快回北部,守住凉北口!”
顾念行捏紧红缨长/枪,果然,顾未卿的疑虑不无道理,他也料到有诈:“西域人的调虎离山计,我已经明了,拨你两万大军,抵抗这边。我速速就回。”
西域的计谋已然得逞,沈顾军队在途中奔波的时间,给他们提供南北突袭的机会。原来,西域和南国也联手了……
号角吹起,战场上的厮杀继续,那拨去的两万精兵随伍得广一起,浴血奋战。而顾念行立刻调转马头,手举长/枪,示意顾家军。
刻着猩红的“顾”字旗帜瞬间转了个头,逆着狂烈呼啸的北风。士兵们单薄磨损的甲衣被冷风灌进,他们在瑟瑟发抖中,依稀看到顾家的新统帅挺拔的身姿。
顾念行放下了手,俊朗的脸庞透着坚毅,他喊道:“回帐!”
一时间,剩余的六万精兵快步朝北走去。
凉北口,势必得守住!顾念行在心里发誓。他出发前,保留了三万兵马在凉北口,但若是西域卯足兵力在那,三万大军完全不够,何况精兵都在他此时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