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魔术师用郑重的态度,却是轻不可闻的声音。
“是践行誓言的时候了,Caster。”
“我绝不会再让你的名字,背负上诺恩的诅咒。”
白发的魔术师转身走向苏尔特尔,背后突然张开巨大的魔力之翼,向着那个不断溢出黑泥的缺口飞去。
“……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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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交给你了,洛基·奥丁森!”
“以爱因兹贝伦的名义,绝对不会让你的名字蒙尘。”
第92章
天之衣, 由莱茵的黄金所编织而成的魔术礼装, 只有人造人可以驱动, 人类触碰到的话,就会被彻底同化为黄金。
原本伊芙在得知了天之衣的构造之后, 只是感叹于“原来爱因兹贝伦两千年来都在用一个只要接触到就会变倒霉的因果律武器在筹谋圣杯战争”,这让几乎每一次的参与者都以悲剧的结局收场,而迄今为止的圣杯战争也确实没有一次好好结束过。
而这一次也一样。
但是又有些不一样。
天之衣的魔力特性会让所有追求永生的第三法的人陷入不可规避的厄运之中,而伊芙原本自信地认为, 她对于漫长的生命毫无追求,也不会为了圣杯战争而穿上这件联通根源的礼装,因此降临在爱因兹贝伦身上的灾厄和她没有半点干系,她仍旧可以普通地、像一个寻常参赛者一样为这场圣杯战争带来终末,就像自己最初对埃尔梅罗二世所保证过的那样。
直到雷神索尔带着预言而来, 直到某个夜晚, Caster面对着他指向了天狼星,说出了它的另一个名字,又或者直到感情单薄的人造人终于学会了珍视某位孤独了很久的神祇,向他献上灵魂和忠诚,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个灾厄的预言成真。
人造人的特性能够让她像是海绵吸水一般迅速地汲取知识, 无论是魔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在这种概念所萌生的最开始,她所遇到的就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而是诡计之神。
伊芙无法断定这场相遇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可以确信的是, 从者和Master之间一定会建立各种各样成都各异的联系。诡计之神的行事习惯带给人造人的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思考,而或许正是这些影响所给予的变化,她在纷乱的命运之线里,寻找到了某些新的办法。
火焰包裹周身,而向来有说法是真金不怕火炼。天之衣的礼装能够让她在苏尔特尔的核心当中都保持相当程度的清醒,即便是忽略掉高热和痛觉,留给她的时间也不算太多。
“——所以说,必须得产生‘真的想要长久地活下去’这个念头,天之衣的诅咒才会生效啊……”
伊芙叹了口气。
在那个看向天狼星的夜晚,她对于诡计之神的剖白并非毫无动容。某个瞬间,她确确实实萌生出了想要将生命拉长一些的念头,只是这样的念头,在更加重要的目的面前,就显得格外无足轻重。
于是,陷入昏迷之前的魔术师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这些念头,包括她自己在内,都已经是可以利用的筹码了。
第一步,也就是关键性的启动的那一步,自己也产生了长久活下去的念头。而碰巧,这样的愿望,卡达菲尔斯也具备——对方同样也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第二步,放弃这样的愿望,转而将天之衣的诅咒转嫁在卡达菲尔斯的身上。这样的话,莱茵的黄金所带来的诅咒和因果律的翻转就会彻底转移在卡达菲尔斯的身上,致使其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达成那个目的。
第三步,启动天之衣,联通根源之涡,将整个苏尔特尔裹挟着卡达菲尔斯带离至世界的里侧,或者是别的什么无人的夹缝之中。灾厄将会被重新封印,在近乎停滞的世界尽头,量子之海的深渊,时间的彼岸,哪怕是沉浸在无限死亡和新生的苏尔特尔,也不可能会再度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安危。
名为Lokabrenna的星星永恒高悬于远天,将不再有失坠的危险,再度过千百年之后,这个名字的含义将逐渐淡忘于人类的记忆之中——在科技得到长足进展而神秘逐步消退的世界里,这个含义只不过是遥远过去里人类在无知又蒙昧的时期产生的对于夏日灼热的畏惧幻想罢了。
——这样就足够了,洛基。
“与圣杯的链接,启动。魔术状态,恒常。魔力输出状态安定,天之衣,启动。”
“Anfang.”
这是最后的礼物了,Caster先生。
“伊芙!”
固有结界之内,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在他们的视野里,苏尔特尔的身躯逐渐暗淡下来,火焰的温度逐渐降低,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反向发展。
可是魔术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湮灭在苏尔特尔的核心当中,就连钢铁战衣的生命探知系统,都很难找到对方的反应。
“不能这么下去!”
埃尔梅罗二世大喊道:“她是在牺牲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她想把苏尔特尔丢到世界的夹缝里去!该死的!”
洛基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温度的下降让他不再需要维持着冰霜巨人的相貌,而重归碧绿色的眼睛现在几乎已经泛红了,他简直愤怒得不可置信。
“她怎么敢!”
洛基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家伙要承诺将灵魂卖给我几千年的,她以为杀死一只火焰巨人就能够抵了未来几千年的劳动所偿吗?这种完全不平等的赔本买卖到底是谁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