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安瑄先为她整理好衣襟,一丝不苟,仿佛在整理被雨打湿的花瓣。他托起她的光裸的小腿,轻轻套上缎子鞋,手指一圈圈极有耐心地绑上丝带。然后再迅速地自己穿好衣服,刚想牵她下来,不想纯熙竟然腿软,一个咧跌栽倒在他怀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
“纯熙。”
她抬头,这时他发现她的头发半散未散。他想起她俯身摆弄他时,散开的长发如黑色的丝绸,摩挲着他的脖子和脸颊,他想伸手,她却直起身,发丝又如乌云般飘走,只留一截雪白的腰在他眼前上下晃动,怎么也抓不住。
安瑄拂下她半挂的发簪,手伸到她鬓边,理了理:“以前明明是你体力比我好。”
她暗笑,笑声隐藏在黑暗中,像花的暗香阵阵袭来,令人沉醉:“你是说我不行了吗?要不要我在这里证明给你看?”说着素手又要往下滑,安瑄一边捉住她的手,一边拥住她:“一会儿,”他抱起她来胸口相贴着,又含住她的耳垂,激得她不由得微微颤抖,“太晚了,不过我让他们退下之前烧了热水。”
长长的迷宫就像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梦,而梦是最适合私语的地方,如方糖溶解于咖啡,秘密融入繁密的花丛中,了无痕迹。
纯熙卧在他怀里,薄汗轻衣透,双眸含水,脸颊红薇滴露,恰似无力蔷薇卧晓枝。
“安瑄,”她突然在静谧中开口,“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结局?”
霎那间她感觉他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些,也许是错觉。
他沉默了好久。
“是。”
“什么时候?瞒我很久?”她咬耳朵。
“就是我们十一岁那年在家玩,误闯了书房。”他脸有点烫。
她记起来了,因为从小上的是新式学堂,住的是花园洋房,她对深宅大院里神秘的一切好奇不已,而对安瑄来说却是最最熟悉不过的东西。开始他们玩时还会有嬷嬷丫鬟跟着,渐渐的安瑄和她都会想办法支开或甩掉她们,不知道是园子结构太复杂还是孩童的奇思妙想难以捉摸,他们竟然成功地在游戏中躲开了仆从们。
然后就莫名地身处一间略微陈旧的书房,躲进来时由于兴奋并未仔细打量,现在看来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别有洞天。书架贴着两壁,簇拥着中间有着镂花窗棂的门。门上积了不少,灰半开着,可以瞥见里面一个小小的暖阁,案几上摊着很多书和报纸。
“安瑄……”纯熙捏了捏他的手,悄声问“这是你另外一间书房?”
“不是,”他环顾了下四周,“以前应该是我母亲的书房,她生病后就很少来了。”
纯熙想起刚刚还在请他们喝茶的夫人,安瑄跟她很像,都是白瓷一样的精致外貌,和淡然而温和的气质。她比安瑄多了些脆弱,生了安瑄后一直抱恙。每次都是微笑着请她吃点心,给她和安瑄背故事。安瑄的父亲也经常在场,有时她讲着讲着声音变低发颤,看着她和安瑄闪闪发亮的眼睛又想逞强时,他在一旁就会巧妙地衔接上,还不忘从婢女手中借过汤药来喂她。往往最后她被抱回厢房,而他们则望着她美目流转,越过丈夫肩头朝他们投以抱歉的目光。
这时安瑄就会趁机讲些“家族秘史”,每次提到母亲,他总是洋溢着热情和幸福,跟他对科举的态度截然相反。
“母亲喜欢读书,听说就修缮了这个暖阁,开辟成了书房。”他拉过她来,走进门去翻弄案几上的书籍。
纯熙好奇,偶然瞥到一眼什么《中外xx》,《海国图志》,《镜花缘》。安瑄一边翻出一本《初刻拍案惊奇》,一边说她讲的都是从这里看的云云。突然她看见他伸向一本书,想开口时,屋外远远传来嬷嬷的吆喝声音。
“少爷,时辰不早了,该送小姐回去了。”
一瞬间他们汗毛直竖,纯粹因为小孩子玩捉迷藏的刺激感。
“是在这里面吗?”声音逼近了。
“从这边走。”他拥着纯熙小声说。
而那本书,流过岁月和遗忘,还是到了她手中。
“是母亲很爱看的书吧。”走出迷宫,纯熙搂着他,任由他抱着穿过花园小道,从黑暗过渡到光明的浴室。
“是啊,”安瑄笑了一下,“结局绝对意想不到,很精彩,应该是曹公所出。”
浴缸里的水浸过皮肤,刚刚舒适,歇了一路的纯熙又看向缓缓脱下上衣和裤子俯下来的他。
“慢慢看……”进入时他满足地喟叹道。
有了珠珠我加长了哈哈哈。
谢谢何苦要上青天宝贝!
关于夫人,结婚前看看准婆婆,她的待遇往往是媳妇未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