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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在祠堂礼佛时,也曾想过出来,毕竟她不想也不愿让金氏一人享福,奈何一直没有正当理由,偏偏墨风晚送上门来,她才有机会出来。
    自从她从祠堂出来之后,她和金氏总是明争暗斗,奈何金氏失去了一副好嗓子,墨青也不愿去她的院子里,这才给了陈氏机会。
    陈氏这几月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宠爱,看着金氏对自己咬牙切齿,就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她当时还觉得世间真是可笑,风水轮流转,金氏失宠,墨琉丧子,她从前经历的一切现在也让金氏体味一遍。
    陈氏思绪回笼。
    她笑看墨风晚:“九小姐不说我差点忘了。”
    “这金氏呀,是你爹爹的小青梅。”
    墨风晚闻声猛然看向陈氏,“当真?”
    陈氏不置可否。
    若不是小青梅,就凭金氏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怎么可能在墨府获得专宠。
    当年墨青还只是一个出身乡野的举人,后来进京赶考中了状元,墨风晚的祖父榜下捉婿,才招到这样一个上门女婿。
    原本墨青待墨环也是不错的,可是没过几年,墨府的门口竟然来了个带着俩孩子的妇人。
    那人声称是墨青的结发妻子,墨家的人闻声气的半死。
    其中最为生气的便是墨环,当初墨青入赘墨府时口口声声说的自己没有妻子,墨环就是他的发妻。
    当时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花言巧语谁能扛得住,墨环也一样。
    起初墨府的人死活不让金氏进门,后来金氏带着孩子日日都在墨府门前哭泣,墨府再怎么说也是名门,谁能忍受着街坊邻里在背地议论。
    最后墨环才松了口,让金氏以妾室的身份进来。
    金氏起初不愿意,但是看着高门阔府,再想想墨青,又想为自己的孩子日后谋个好亲事,最终才答应了。
    也是从这时开始,墨环算是失宠了。
    但是墨环再怎么说也是墨府的掌家人,墨青的吃穿用度都是仰仗墨环、仰仗墨家的,他就算再怎么过分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
    每逢初一十五墨青都会去墨环的屋子里,故而墨环很晚才生下墨风晚。
    只是生下墨风晚之后身体也每况愈下,没过几年便去了,之后墨风晚才养在了老夫人的膝下,故而老夫人对墨风晚是尤为上心。
    墨风晚闻言哂笑:“原来还是个陈世美啊。”
    陈氏抿了口茶水并未言语。
    天下的负心汉那么多,陈世美自然多了去。
    她现在就想仰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过好自己的后半生,她的痛金氏已经尝过了,她见好就收。
    墨风晚回到花间阁时已近黄昏。
    她走进屋子翻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又拿起斗篷朝着落笙苑的方向走去。
    落笙苑内,墨雪遇慵懒的趴在指摘窗边听着化雪的声音。
    墨风晚见状勾起唇角:“二姐姐。”
    墨雪遇这才挑开眼帘看向墨风晚:“找我有事?”
    墨风晚走进屋子:“二姐姐,上次你做的香料还有吗?”
    “你时常从我这里拿香料,我怎知你说的是哪个?”
    墨风晚附在墨雪遇的耳边耳语一番。
    墨雪遇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朝着梨花木打制的柜子走去。
    片刻后,便拿出一个荷包:“喏,上次剩了点,不知道你够不够。”
    墨风晚掂了掂分量,难为情的说道:“二姐姐,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点,我真的需要。”
    “过些日子给你送去。”
    “好嘞。”墨风晚喜滋滋的拿着香料准备离开时,她突然问道:“二姐姐,你和四哥的婚事定了吗?”
    墨雪遇看了眼墨风晚,一眼便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她并未戳穿,只像往常那般冷漠:“定了,开春便成婚。”
    老夫人原本是不同意二人的婚事的,毕竟墨雪遇身为墨府的养女,说出去也不好听。
    可是墨霄鸣却说墨雪遇并未入宗祠,算不得养女,他和老夫人僵持了好些日子,最终老夫人拗不过才应下了这门婚事。
    前世墨风晚出嫁时墨雪遇都还未成婚,这一世不知怎的,二人竟然这么快的就在一起了。
    莫非只是被她撞见了,所以墨霄鸣才火急火燎的给老夫人说了这件事?
    墨风晚眉眼弯弯的说道:“二姐姐终于如愿了,小九先祝二姐姐和四哥百年好合呀。”
    言毕,墨风晚屁颠颠的离开了落笙苑。
    墨雪遇站在支摘窗前看着墨风晚的背影,这丫头定然是怀疑她和幕楚潇的关系了。
    她宠溺的摇了摇头。
    墨风晚这丫头是幕楚潇的心头好,她又是她数十年的姐姐,说墨风晚在蜜罐里长大的也不为过了。
    是夜。
    墨风晚准备就寝时吩咐十美:“桌上的香料想办法送到兰馨苑,切不可让陈姨娘知道。”
    “是。”
    十美还未退下时,墨风晚又小声问道:“十美,你家主子何时心情会好点?”
    十美默了片刻突然笑看墨风晚:“主子见到九小姐时心情倍儿好。”
    墨风晚讪讪,她抬手示意十美退下。
    幕楚潇见到她心情好,但是听她说完墨府的事情,心情能好才见鬼。
    上元节结束后,楚晓晓的婚事如期举办,九重城的官员纷纷前去祝贺,还有不少官员开始拉拢赵泽霖,赵泽霖基本婉拒。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得同有权有势的人站在一起才是。
    十全打听到赵府的事情,回来后,一一说给墨风晚听,连一个字都错不了。
    墨风晚不禁赞叹:“幕楚潇真是有本事,连记忆都训练啊。”
    十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是必须的,主子的要求是很苛刻。”
    墨风晚挑眉:“你在我这里抱怨幕楚潇,就不怕我告状?”
    “九小姐,您可千万别。”十全虽身手了得,但是她也怕幕楚潇啊。
    墨风晚勾了勾唇角:“墨琉如何了?”
    “她被赵老夫人禁足在北院,日日还要干一些糙活,时常求着那位晋姑娘和剪伶将她送回来。”
    墨风晚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还想回来?做梦吧,这辈子她都不会让墨琉踏入墨府的门,前世她所受的苦,她也该好好品尝一番才是。
    清风带着丝丝甜味透过窗子吹进来。
    “找个时间告诉晋姑娘,墨琉那里不必对她太好,尽量打听着赵泽霖在官场的事情,顺便给她一千两银票。”
    墨风晚出手向来很大方,十全十美早已习惯如此。
    十全走后,十美匆匆走来:“九小姐,主子派人传话,三日后他要带你出去一趟,要您提前给老夫人知会一声。”
    “知道了。”
    墨风晚的指尖微点桌面,三日后,也不知道幕楚潇又要干什么。
    她这边吩咐十美去松风苑给老夫人知会一声,继而抬脚离开了花间阁。
    既然幕楚潇要带她出去一趟,她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一揽芳华
    墨风晚轻车熟路的找到凌若水。
    此刻,凌若水正单手支颐侧卧在软塌上假寐。
    墨风晚轻笑:“凌姑娘真会享受。”
    凌若水闻声慵懒的挑起眼帘,悠哉悠哉的摇着白羽扇:“哪有九小姐会享受啊,银辉阁有人打理,就坐等收钱就好。”
    墨风晚笑而不语。
    她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生意,做吗?”
    只要是跟钱有关的事情,凌若水都有兴趣。
    墨风晚附在她的耳边耳语一番,凌若水不禁勾起唇角:“九小姐真是好算计。”
    三日后,墨风晚带着十全十美出门。
    她走出墨府一抬头便看见府里的小厮正将自己的东西搬上马车。
    墨风晚疑惑的看向十美。
    十美挠了挠头笑说:“主子说可能需要几日,奴婢就给小姐收拾了好些东西,以免到时需要。”
    墨风晚皱了皱眉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不等她详细问,帝师府的马车已然停到了她的面前。
    路上,墨风晚喜滋滋的问道:“帝师哥哥要带我去哪里?”
    “去玩。”
    墨风晚才不信他的鬼话呢,只以为是他有要事要出门。
    这边墨风晚才走,那边宁臣松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一揽芳华。
    凌虚未曾见过宁臣松,只觉得这位小公子长得很是清秀,想来只是听书的,便连忙招呼他入座。
    宁臣松环视一圈一揽芳华,内心暗自感慨,怪不得墨风晚要经常来这里呢,这般雅致的地方真是不错。
    “本公子奉九小姐之命来找凌若水。”
    凌虚闻声连忙带着宁臣松朝着二楼走去。
    凌若水笑看宁臣松:“宁公子还从未来过我一揽芳华呢,不知今日一来感觉如何?”
    “凌老板的地方自是极好。”
    二人寒暄一阵才进入正题。
    屋内,宁臣松和凌若水商议着如何编排一副好戏,却不想二人因为意见不合竟然动起手来。
    直到二人打了个平手才重新坐下商议,最后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才就此作罢。
    风清月朗。
    参天松柏的倒影在月色下交错杂乱,堆积在松针上的积雪断断续续的掉落。
    幕楚潇牵着墨风晚的手走下马车,凛冽的寒风拂面而过。
    墨风晚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好冷啊。”
    幕楚潇垂眸浅笑:“这里是寒影山,每年冬季时间最长的地方。”
    二人经过两天一夜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墨风晚松开幕楚潇的手提着裙摆朝前走了几步,摸着地上冰冰凉凉的雪突然笑道:“寒影山的雪竟然这般厚。”
    “这里的雪年年都化不完,都是往年积攒下来的。”
    幕楚潇牵起墨风晚的手朝着山上的石阶走去。
    倏地,山上又飘起了雪花。
    墨风晚的唇角微微勾起,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么大的雪花。”
    “喜欢吗?”
    墨风晚点点头:“喜欢。”
    石阶两旁的松柏上悬挂着油纸灯笼,明亮的烛火竟为这场雪景平添一抹暖意。
    两刻钟后,幕楚潇带着墨风晚走到一座小院前。
    小院里矗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小竹楼,窗边竹帘垂落却也能看见里面透出的淡淡光线。
    错综复杂的篱笆将整个竹楼围起来,在夜色下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隐逸感。
    墨风晚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出神:“帝师哥哥,这是?”
    “别苑。”
    幕楚潇带着墨风晚走进小院子,竹楼的屋檐边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墨风晚不明所以的看向幕楚潇:“帝师哥哥真的是带我来玩的?”
    “那你以为我带你做什么?”幕楚潇眉梢微挑看向墨风晚。
    墨风晚嗫嚅:“我以为你是有公事在身。”
    幕楚潇哂笑:“既然是公事,那我带你做什么?”
    他眉梢微挑,丹凤眼中透露着戏谑。
    墨风晚心虚不已:“帝师哥哥,我没有想过打听你的公事,只是觉得你带我出来玩,会影响你上朝的。”
    “无妨。”
    幕楚潇专程告假几日就是为了带墨风晚出来游玩。
    墨风晚闻声瞬间玩心大起。
    她在小院子里转了两圈,又在竹楼中转了一圈。
    竹楼里只有一张床榻,一个软塌看上去也是才搬来的,木桌上摆着一套玲珑瓷茶盏,如此简单,甚好。
    墨风晚提着裙摆跑出屋子:“帝师哥哥,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呀?”
    “你想住几天?”
    墨风晚踩着木阶梯走下来,她仰头看着幕楚潇:“我不想回去了。”
    她从前觉得住在枣庄甚是舒心,可现在倒是觉得寒影山更不错。
    幕楚潇宠溺的摸了下墨风晚的头:“你不回去,那墨家怎么办?”
    墨风晚唉声叹气的低下头,也是,墨府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幕楚潇哂笑:“日后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他说着话递给墨风晚一块令牌,令牌乃是上好的羊脂玉制成的,上面只单刻一个“潇”字。
    “这个令牌可以号令这里的暗卫,若是日后你一人前来也能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墨风晚拿着那块令牌紧张的看着幕楚潇:“帝师哥哥,你真的放心让我号令你的暗卫啊。”
    “本座可不能保证任何时候都能赶来。”
    墨风晚收好令牌嗫嚅:“帝师哥哥真讨厌。”
    幕楚潇眉梢微微挑起,薄唇自然的抿出一条上扬的弧线。
    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墨风晚和幕楚潇边说话边弯腰掬起一捧雪朝他撒去。
    ,
    晚安,小可爱,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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