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自己遇到的是坏人怎么办。
林桦知道是他唐突了,随即说到:“对了跟你聊了这么久,还没正式介绍呢,我叫林桦。
你放心,不会叫你白去的,该给的报酬,我一样不会少。
如果你对我身份有怀疑的话,这简单……”
掏出手机,故技重施,调出一段视频。
这视频是当初自家小叔,率人抓住辖区惯偷时记者采访留下的。
当初林桦还是个高中生,小叔得知自己要上电视,特意嘱咐他们一家观看,还非得让他拷贝一份,已作留念。
林桦一直保存在云盘上,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高中时期,自己班内有几人不学好,常常跟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
时不时霸凌其他同学,这些人也曾找过林桦麻烦,林桦就特意调出自家小叔的录影,同时拿出合照。
告诉对方自家老爸和小叔是警察,真要是以为没人敢治他们,尽管过来试试。
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但凡家里有点背景的他们都不敢惹,多是欺负些家境不好的学生。
有时候林桦真心觉得,这帮人脑子里装的是不是一坨屎,自己将来在这座城市的人脉,从一开始就往死里得罪,还各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到现在,那些货长什么样,叫什么都记不清了。
故计重施下,果然看到林桦和警察是家人,王钊对于林桦的身份多少放下戒心。
蹙眉思虑片刻,迟疑到:“这眼看天就快黑了,你一个人大半夜跑那去干嘛?”
林桦不可能实话实说,信口胡诌:“我也是受人之托,我有个朋友曾经就住在老姑庙附近。
现在人在外地,前段时间想起来,当初搬迁时走的太急,落了几样东西。
叫我过去帮忙找找,我没多想答应了。
这样我看今晚你没事,要不要陪我过去一趟。”
王钊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无妨,便点头答应到:“也好,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带点防身武器。”
未多时,二人起身离开大排档,来到林桦停在路边的汽车旁。
打开后备箱,防身武器林桦有,就是他为了防止意外,常带在工具箱里的扳手。
那东西关键时刻也能当做武器使,至于王钊林桦顺手给了他一把螺丝刀,反正够用就行。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两人领走前还特地在附近超市买了两把手电筒。
没多久二人坐上汽车,副驾驶位上王钊指引着方向,两人便朝着城东区域行进而去……
时间缓缓推移,滨海这座城市渐入夜幕,林桦开车快速行驶于公路上。
车窗外的都市夜晚,似背后蕴藏着巨大的神秘注视二人。
对于像林桦这种土生土长的人而言,根就驻扎于此,所以他选择留守自己成长的土地,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林桦更容易感受到每当滨海入夜,繁华落尽时的孤寂落寞。
夜幕下的滨海霓虹交错,看似喧闹热情,实则冷漠冰凉。
五湖四海,龙蛇混杂,全都在这座水泥囚笼中汇聚,带着各自卑微、宏大的追求,奋不顾身地涌向这斗兽场。
一个个从人畜无害,变得心如磐石,磨砺出尖锐的兽爪,冷酷的獠牙。
从人成为野兽,相互吞噬,倾轧,拼的遍体鳞伤,伤痕累累,舔舐伤口后继续厮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死亡!
最终,有的人留下,而有的人逃离。
行进在公路上的汽车,车窗外的一切是霓虹摇曳间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不息的车流与二人错身而过,车水马龙,缤纷多彩下,二人同一时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座城市像座荒漠。
越是繁闹喧嚣,夜生活越是缤纷多彩,越觉这一切表象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孤寂悲恸。
几个小时的兜兜转转,汽车行进,渐渐进入到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
这里的路灯早就不亮了,矮小的居民楼三三两两矗立,林桦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只一眼,就感觉此处凌乱、贫瘠、老旧。
这便是王钊口中既有原始荒庙、也有废弃民居的毫无生气之地。
此地的楼房不高,多是五层左右。
斑驳墙面上是水渍留下的腐朽痕迹,植被爬在墙壁上,只一眼看去像被人蒙上了阴影。
新旧交融,杂乱落寞,下意识就会让人感到那种复杂环境下深藏的静谧。
尤其是现在,夜幕下老姑庙附近的一切,像是一片深海,深不见底,叫人不由发凉。
林桦瞅着窗外这阴暗的周遭,下意识朝副驾驶位上的王钊问到:“你不觉得这地方也太冷清了点……”
“可不嘛,好多年没人住,不沾阳气,时间长了就会变得阴森。
一般人白天都不敢一个人跑这来,更别说晚上了。”
说完这王钊看向一旁的林桦,点了一根烟,示意林桦抽一根。
林桦摆手:“我不抽烟,咱们下车……”
二人随即下车,打开各自的手电,一个手拿扳手,一个手握螺丝刀。
两人就这般肩并肩朝老姑庙所在区域走去。
这里的建筑多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宛若旧时重现。
孤楼一座紧挨一座,楼与楼之间的空间狭窄。
若是从高处俯瞰这片密集的居民区,巷道就像暗河纵横,统一又略微参差交错。
二人先是右拐到夹在一排房子和一面斑驳墙壁之间的窄道上,墙壁如崖壁一般,给人生硬的压迫感。
朝尽头看去,像极了一条漆黑的隧道,抬头,只能见到一线夜空。
墙壁的单调和硬冷,让人觉得压抑,两人本能屏住呼吸,不敢回头,顺着手电照亮的前方,缓慢前行。
王钊压下心中的凉意,看向一旁的林桦:“你要去的地方在哪?”
“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地方在老姑庙附近,叫德兴诊所。”
“看来咱俩得先到老姑庙,再在附近一间间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