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如何告知二殿下?”身后的侍卫轻声问道。
姬矩道:“慕世子说的很清楚。”
侍卫迟疑:“可属下觉得那几位公子就是再愚钝也不太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的说这么……”直白。
后面的话侍卫没说出来。
姬矩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下:“慕世子亲耳听到的,又如何能有假?”
侍卫点了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姬矩偏眸,看向小山下那个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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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舍内,西川侯二公子正和旁边左右几个少年大声喧嚣的说着哪家的娇娘更漂亮,身子更娇软,明明就是稚嫩的面庞,怎么看毛儿都没长齐,可说的话却已经是连慕子悦都难以入耳。
慕子悦走过去,教舍内的热闹都跟着安静下来。
当慕子悦走到西川侯董冒二公子旁边,教舍内针落可闻。
“换个地儿坐。”慕子悦对董冒二公子身后的学子道。
那名学子下意识的看向董冒,董冒点了下头,学子抱着自己的学具溜到了原本慕子悦的座位。
慕子悦与董冒二公子在演武场的那一场见过的人不少。
连董二公子都能打上这么久,他们还是别惹。
慕子悦坐下,先前那些个夸夸其谈的少年公子哥们也都知趣的避开。
显然人家慕世子是冲着二公子来的。
董冒也回头看向慕子悦:“有事?”
慕子悦点头:“我问你,闫文他们跟皇子殿下走的很近?”
“他们?”董冒微微提高了声音,左右瞧着四周的同窗们知趣的没有转头侧耳,董冒也压低了嗓音,“皇子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
也就是说其实闫文他们与两位殿下只是泛泛之交?
慕子悦点头。
董冒却是被慕子悦的问话挑起了好奇。
话说起来慕子悦可是刚被三皇子殿下唤走。
“刚才只有三皇子?”董冒问。
“不错。”慕子悦道。
“三皇子问你昨儿打闫文他们了?”董冒又问。
“对。”
“啧,两位皇子殿下还真这么好啊!”董冒叹道。
“何意?”
“说是三皇子,其实是二皇子啊!在咱们皓澜书院,二皇子就是一言九鼎,你倒是好,二皇子说了才几个时辰,你就把人给打了!!”
“知道我为很么要和你交朋友吗?就是因为你这不畏强权!”
董冒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慕子悦额角微微一跳。
果然和她猜测的相近,只是这位二公子说的话很有些讨打。
“你知道二皇子恶了我,你还与我相交?你就不怕二皇子也恶了你?”慕子悦问。
董冒嘿嘿的笑:“除了你,谁知道我们是朋友?”
“别忘了先前我们可是过了一场。”
当真奸诈!
就算现在在同窗眼里,她慕子悦与这位西川侯二公子恐怕也不是朋友。
慕子悦瞥他:“你早就想好的?”
“是我回来之后才想到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当初我兄长也得罪过大皇子,现在不也在大皇子麾下赫赫有名?”董冒不掩得意。
慕子悦当然不担心,她不是原主儿,有伯爵世子的名头在,她才不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差点儿身陨。
别说她只是愤恼之下的冲动,就算是真的惹了那位二皇子的逆鳞,皇权之下,除非那位二皇子能成为太子乃至皇帝,不然也没法对一位伯爵世子平白动手。
不过董冒提起他兄长的模样,完全不像是那位三皇子说的“恶意满满”啊!
慕子悦还没有想到什么,夫子就已经走进了教舍。
皓澜书院课程随意,考核却是严谨到连国子监都顾及不到的君子六艺都要达“优”堪可,由此在皓澜学院脱颖而出的学子无疑都非等闲。
书本经文没有标点符号,好在古文的字句意释和慕子悦所知道的相差无几,这些个经史子集当中的为人处世,道德典范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还有整个皓澜帝国最为优秀的教授夫子娓娓道来,引经据典,深入浅出。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几堂课下来,慕子悦听的津津有味。
慕子悦在兵策课上的初露锋芒,夫子们也略有所闻,现在再看她认真听讲的样子,心里头或多或少的都会像是那位镇国公一样冒出来某种“浪子回头金不换”“悬崖勒马”的想法,然后忍不住挑几个不难的问题抛过去。
原主儿和慕子悦在文章经文的浸淫都浮于表面,但并不碍于慕子悦用相对简单甚至有些白话的意思把字迹的理解讲述出来。
于是在慕子悦结合了她曾经身处的那个时代想法的答案说出来,夫子们不是赞许便是惊讶。
这孩子果然是内秀藏锋!
虽然讲述的并非全是正解,可却是内意锐新,别出心裁!
同窗们看慕子悦的眼神不可置信之余嫉妒,羡慕不绝。
远比兵策课要小的教舍内,慕子悦芒刺在背。
“慕世子,厉害!”
前面的董冒喊了声,高举着的两只大拇指赫赫然。
只是下了课,就拉着慕子悦直奔骑术校场。
宽阔的马场一眼看不到头,被马侍牵着的马儿站在边角,或大或小,却都是俊逸非凡,一看便是好马。
学子们一一的上前挑选自己中意的,自然免不了有争执,最后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马儿的临时主人。
随着学子们一个个翻身上马,但看尘土飞扬,骄傲驰骋。
西川侯二公子董冒找了一匹黑色高头大马。
即便董冒比慕子悦要高上多半头,也不过才到黑色骏马的腰身。
董冒在马背上拍拍,又摸摸马儿的脖子,熟稔的亲切之后就见董冒一拽马鞍,相对厚重的身形如同飘曳跃上了马背。
缰绳抖动,马儿的前蹄扬起来。
董冒与马恍若一体。
“慕世子,上来玩玩儿!”董冒在马上亲切的喊。
四周还没有离开的同窗们也瞧过来。
慕子悦额角轻轻一跳。
骑术课,原主儿最怵头的课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