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四周鸦雀无声。
……缘分个鬼啊?!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
那一刻,周瑜感到难以置信,心里却豁然开朗。
不对,他早该想到的!除了诸葛孔明这个冥顽不灵的生活玩家,有谁现在还留在20级出头,不给印信连他们江都的大门都进不来?
然而,与此同时,孙策扭回头,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他。
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你怎么就……他一副仿佛被背叛的失望表情,痛心疾首,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瑜:“……”
草,生了出来!
气氛僵持不下,诸葛亮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从沉默的孙策手中抽出那把装模作样的纸扇,笑吟吟道:“天气这么冷,伯符还用扇子啊?”
“……啊。”
孙策这才回过神来,正要说什么,他已经若无其事地走上台阶,很熟稔地和周瑜问候。马车里又咕噜咕噜滚出一只小熊猫,呵欠连天,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爬上了台阶。
周瑜望着他,心情十分复杂,勉强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他状似反应很快地镇定下来,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浮现出“私奔”的字眼,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看向孙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再看诸葛亮,仍是一双桃花眼笑吟吟,纯然无辜的样子。
“你到底……你们……”他的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徘徊,惊疑不定。
“我还要问呢!”孙策猛然向前跨了一步,气势汹汹,义正辞严地,“你们居然背着我暗通款曲!”
暗通款曲不是这么用的!
周瑜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孙伯符你适可而止,明明是我先……”
啪一声,诸葛亮将扇子打开,横在两人之前。
这纸扇只是个白字道具,一点属性都没有,单纯一把扇子,自然拦不住他们。
周瑜看向他,他不动声色给他递了个眼神:白学剧场放在这里是会火上浇油的!你清醒一点,别跟着一起犯傻。
热闹看够了吗?周瑜目光谴责。
诸葛亮收回扇子,挡住半张脸,掩去笑意。
“巧合巧合,伯符别生气。”他随后看向孙策,诚恳地解释道,“我与公瑾一直在稷下邹衍门下学习,因此算是熟识,绝无刻意隐瞒戏弄之意。”
周瑜为之侧目,心说我当然没有隐瞒,但你……就不一定了。
“总而言之,我们还是看看王铁柱的线索吧。”诸葛亮正色道。
“王铁柱是谁?”周瑜愣了愣。
诸葛亮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村子里那位老铁匠的名字。”
“……”
没错,还是正事最重要。
孙策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端正了态度,对管家打了个手势,让他从后面将几个关键NPC领了上来,一字排开。
分别是,管饭的伙夫张大哥,同一间大通铺里睡在隔壁的小李,在公会驻地内部卖冰粉的谢大叔,另外还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丫头,是某位长史的女儿,小名阿雀。
老铁匠的儿子(存疑状态)叫王小竹,不管事实是否和诸葛亮猜测的一样,至少在他失踪前的这半个月时间里,伪装得无懈可击。
打工仔们住的大通铺一间能睡二十个人,澡堂是公用的,不过天气冷了,大家都去得少。伙夫老张也说,他打的饭分量与别人一致,每次也都吃得一干二净。
王小竹给和小李被分在一个小队,上山伐木,失踪的那几日正好是下山轮休日,和小李告别后,王小竹就自己出门去了。
出门前,王小竹在院子里遇到了踢毽子的阿雀,和她聊了会儿天。
在这之后,最后一次见到王小竹的谢大叔卖给他五个铜币一碗冰粉,他在其他食客惊异的目光下加了许多鱼腥草,从容地吃完,留下同伴,往西南的长街去,说是衣服破了找人去补一补,自此没了下落。
——西南街没有一家裁缝店接待过王小竹。
四个人把自己看到的都交代了一遍,金色的问号便消失了。任务提示却丝毫不变。
以身试险,是什么险呢?孙策管理的江东,井井有条,一路过来,从街上的氛围便可以察觉一二。在他势力范围下,应当是很安全的。
诸葛亮在旁边坐下,扇子抵着下颔,若有所思。
管家倒了茶,他没急着喝,递到小白面前,让它舔了几口。
周瑜目光一直往他身上转,看他优哉游哉地逗弄宠物,不由轻咳一声,低声问道:“这些NPC会骗人么?”
“很难说。得看有没有利益关系了。”
孙策闻言扭头,似不解:“利益关系?能有什么关系,是我给他们发钱,又不是别人?何况,王小竹是从你们村子里来的,按老铁匠的说法,长大以前从没出过门,不可能认识吴郡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过往,而他刚来就分了工作,大部分时间在山上……”
“这几个人,或许没说谎,但别人不一定。”诸葛亮轻声说,“谢大叔的铺子里还有别的客人,大家一起目睹小竹离开,那他应该所言不假。但是……那些制衣的裁缝铺子呢?”
周瑜缓缓道:“如果按你所猜,小竹是个女人……我们问裁缝们找一个年轻男子,自然是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