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莞刚搞完卫生,看到傅亦铭发过来的消息,一瞧这措辞,就知道又是白川尧在捉弄她。
傅亦铭是什么样的人?冰冷绝情,原则性极强。他说要停职一周,那么这一周内就绝对不会联系她。
回完这条,她往下滑了滑,回复了徐朗,又翻到白川尧的消息。
【下午四点,这里见,我把钱还你。(附图一张)】
图片是一家跆拳道馆的场地图。
原来他说让她见识下真男人就是这个?封莞不以为意地抿唇一笑,还是决定去会会他。
*
傅亦铭盯着封莞的那条短信看了许久,忽而想起今天白川尧又没来上班......
昨天的屏保图令他不由想入非非,烦闷之意更重。
敢这么和他说话,是以为有人能替她撑腰?
笑话!他随时可以包机把白川尧送走。
一贯冷静自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搭在桌上的手攥成拳,清隽俊朗的脸上挂满怒容,目光盯着一处,似在发狠。
高子昂叩门而入的时候,眼前就是这般景象。
他笑着打趣:“呦,傅总这是怎么啦?”
傅亦铭正心烦,闻言不客气地拿眼刀横他,满眼写着你找死:“不知道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见。”高子昂四下一望,没看到封莞,“封秘书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傅亦铭漫不经心地说:“停职了。”
“为什么呀?封秘书做事滴水不漏,让您这种热衷鸡蛋里挑骨头的人都挑不到缺点。更何况我听说她还因为你受了伤。这究竟犯了什么错,才值得你停职?”高子昂问。
“原则性错误。”傅亦铭淡淡道:“我不开除她已经算网开一面。”
“啧。”高子昂撇嘴,“那么有原则的傅总,怎么领带都系歪了。”
傅亦铭闻言,干脆把领带扯下来。
不系了!
“你有事吗?”傅亦铭不耐烦地问他。
“有点小事。不过我更好奇你哪来这么大邪火?”高子昂凑过去,笑得十分欠揍,“是不是封秘书不在的这两天,你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浑身不自在?”
傅亦铭阴鸷的目光投向他。
“很正常嘛。我的秘书请个假,我工作起来也会有诸多不便,毕竟秘书算是咱们的左膀右臂。”高子昂宽慰他。
傅亦铭觉得他找补得尚算有道理,正欲收回目光——
“不过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我没有秘书,撑死算丢了左膀。你没有封秘书,应该算是丢了左膀右臂加一对腿。”
傅亦铭摔下笔,用眼神凌迟他。
“算我胡说行吧?”他忍不住小声嘟囔:“智商高有什么用,对感情反应这么迟钝。”
“你什么意思?”傅亦铭处于爆发的边缘。
“我说你爱而不自知!”高子昂朝他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爱?爱谁?封秘书?”傅亦铭轻嗤一声,“你觉得她配吗?”
高子昂点头:“难道不配吗?”
傅亦铭蔑然一笑,觉得荒唐。
高子昂问:“封秘书来之前,你的秘书时任最长的一个是多长时间?”
傅亦铭想了想:“一个月?”
“封秘书却能做五年,这说明什么?”
傅亦铭思考片刻:“说明我开得工资高。”
高子昂简直和他没话说:“说明她完全契合你的要求。”
傅亦铭笑了:“我承认封秘书尚算优秀,但契合我要求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沃鸣从不怕招不到优秀的人。”
“那你最近烦什么?”
“我烦......”他被问住了。
烦什么?烦领带系不好,烦咖啡温度不适中,烦文件找不到。
烦封莞不在身边..
傅亦铭微微蹙眉,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些许震惊。
恰时,徐朗叩响总裁办的门。
“傅总,周医生来了。”
周浪是他的私人医生,也是他和高子昂共同的朋友。
“周医生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往这儿跑了?”高子昂问。
“拿人钱财,□□。”周浪笑着走进来。
傅亦铭说最近容易心慌生躁。去医院做了个体检,他今天来给他送体检报告。
周浪把体检报告递给傅亦铭,问:“你都是什么时候会觉得心慌?”
“没有固定时间。”傅亦铭淡淡道。
周浪思索片刻,又问:“那是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人,特殊的事儿?”
傅亦铭斜斜的睇他一眼:“你是觉得有什么事能让我心慌吗?”
“不应该呀!”周浪“嘶”了一声,问:“你第一次感到心慌是什么时候?”
傅亦铭回忆了下,懒懒地说:“在我奶奶家。”
“为什么心慌?”
“知道为什么,我还找你?”傅亦铭呛他,“庸医!”
周浪耐着性子说:“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才能定夺是生理上的问题,还是心理上的问题。你那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傅亦铭的脑海里倏忽浮现起封莞一袭墨绿长裙,红唇耀眼的模样。
他矢口否认:“没看到什么!”
“那最近一次心慌又是什么时候?”
“刚刚。”
周浪:“那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封莞的消息。
傅亦铭突然顿住,一双清眸如若点漆,泛着熠熠的光。不知是什么情绪在他心头翻滚,卷起阵阵浪花,冲破堤防,豁然开朗。
周浪和高子昂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再说什么。
突然他侧目望向高子昂。
“子昂。”
叫得高子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封秘书漂亮吗?”
他问得突兀,高子昂茫然的与周浪对视片刻,回答:“漂亮啊。”
“性格好吗?”
“我还没见过比她更温柔的人。”
“工作能力优秀吗?”
“能伺候得住你,能不优秀吗?”
“漂亮,温柔,优秀。那我喜欢她,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神情无比自如淡定,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刚才一直反驳说不的人不是他。
高子昂顿觉无语,他朝周浪点了下巴,示意道:“根找着了,心病。浪儿,给他开药吧!”
周浪笑了笑,冲傅亦铭说:“有个好地方,估计真能给你解解闷。”
三人驱车来到一家跆拳道馆。
傅亦铭站在门口,冷声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周浪回答:“嗯。心理问题一般都是因为情绪压抑,可以通过生理进行调整。有研究表明,有效的体力运动对人类的情绪调解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哈哈哈,周浪,你不知道傅亦铭最讨厌这种地方?”高子昂笑着跳下车,“小时候咱们上跆拳道课,他正换牙期。和他对打的小女孩一拳把他快掉的牙齿打飞了,你不记得了吗?”
傅亦铭的脸色逐渐黑沉。
“从那以后他再不和我们一起上课了。”忆起旧事,高子昂笑到捧腹,他勾住傅亦铭的脖子,问:“你不会现在还怕吧?”
周浪笑着说:“人总得迈出第一步。”
傅亦铭甩开高子昂,杀给他一个眼刀:“别碰我,我嫌脏。”
跆拳道馆内——
封莞一身跆拳道服,素面朝天。黑色的腰带系住她的纤纤柳腰,马尾被盘成丸子扎在头顶。
她的长相天生温柔,此刻又多了几分英气。
白川尧站在她对面,叉着腰叹气:“姐姐,你让我和教练打吧,我怕弄伤你。”
封莞挑衅:“怎么?真男人怕输?”
“真男人不打女人,我这人有底线。”白川尧劝道:“况且打赢了你,我也没什么值得光彩。”
封莞懒得和他废话:“一局定胜负,我赢了,你把钱还我,以后不要再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