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塘报”主要是用来传递重要的军事情报的。
而“邸报”更类似于“政府”公报。其来源是可以公开发抄传报的章奏,这些章奏经过整理和编纂之后就成了“朝报”,“朝报”传抄于京城以外的地方则被称作“邸报”。
对于日后要做的事,进行了一个简单地整理和归纳之后,张幼双吐出一口气,放下了笔。
但一想到明天又要去九皋书院上班,就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和俞峻这算是办公室恋情吗?
但张幼双是什么人,第二天还是鼓足勇气,摆出战斗的姿态,故作镇定地上班去了!
一踏入春晖阁,张幼双没敢多看俞峻,目光扫了同事们一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要不就有说有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张幼双根本不敢多看,匆忙就移开了视线。
杨开元正站在门边倒水,一眼就看到了她,笑眯眯地捧着茶瓯道:“小张,来了啊。”
张幼双笑了一下,“诶杨老早啊。”
仔细留意了一下杨开元的神情,这位open的小老头儿明显不知道她和俞峻的事,这让张幼双松了口气,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工位”。
回“工位”的时候,她要路过俞峻的办公桌。
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声儿地打了个招呼,“先生,早。”
明明从前做出来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今天做出来竟然像是地下党接头。
男人来得很早,侧脸沐浴在晨光下,肌肤似雪,一把青丝拖于脑后,由于正执笔工作,愈发显得眼睫纤长。
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能看得清脸颊上那细细的金色的绒毛。
当真是身姿峻拔如云,气致如兰似松。
而这位高岭之花,闻言微微抬起眼,落在她脸上时,目色柔软了一瞬,快到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
“早。”
坐回工位的时候,对于俞峻成了她男朋友这事儿,张幼双还有点儿缓不过神来。
这一个上午,张幼双都有点儿不在状态。
“张先生?”她前面的孙士鲁转过身子,递给了她一叠公文,笑道,“这个麻烦你帮我给俞先生。”
张幼双猛然回神,眨眨眼,“哦哦好。”
趁着这个机会稍微观察了一下俞峻的反应。
倒是很沉静地接了她递过去的公文,整个流程都十分公事公办。
张幼双心里苦笑。倒是她提心吊胆的,生怕表现出了什么,叫别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其实不大愿意让别人发现她和俞峻之间的关系。
一是因为大环境如此,二是不想成为别人闲暇时的谈资。
这种感觉,说实在的,张幼双不合时宜地想,有点儿像偷|情。
中午时分,同事们都各自散去往食堂用餐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俞峻一直没有动,还是坐在桌前忙着自己的事。
“俞先生,”张幼双走上前,敲了敲对方的桌面,在俞峻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忐忑道,“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抬眼看到是她,俞峻身上那股冷峻之意稍稍散去了些,“什么事?”
“那个,说起来可能比较奇怪。”和俞峻走到隐蔽的角落里,张幼双硬着头皮说,“但是,在书院里,我不太想让大家发现我们的关系……”
“所以还请先生稍微体谅一下。”
这就是她刚刚纠结了一上午的事了。
好在俞峻听她说完,沉默了一阵之后答应了她,道,“你说得对。”
张幼双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明明提出这个意见的是她,这一早上表现得十分公事公办的却是俞峻。
这让张幼双尴尬得同时又有些挫败。
“不过在私下里,就不用了,就比如现在。”
俞峻微微一怔。
在他错愕的视线中,张幼双往前几步,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其实我刚刚就想这么做了。”
那就是……a上去!!!
唇瓣轻触,柔软得几乎不可思议。
张幼双清楚地看见了俞峻微缩的瞳孔。
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事。
可是,既然和喜欢的人确认了关系,当然会想要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了。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双臂稳稳地托住了她,接纳了她。
搭着的眼帘儿,眼睫太长,搔得她肌肤痒痒的。
其实张幼双也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就是在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俞峻这形状优美的,淡色的唇瓣,单纯地想要亲上去试试。
明明扯着他衣领的是她,主动a上去的也是她。
但母胎单身勇气耗尽之后,瞬间就怂了,没出息地心跳加速,脚也软了。
而作为被动服从的对象,俞峻却一直稳稳地抱着他。
她一个趔趄,带得俞峻都往后倒退了一步。
明明只是十分纯情的双唇相贴,什么都没有做,却亲得俞峻步步往后退。
他往后退,张幼双就追上。
这与往常冷峻的形象,不同的温驯的态度,令她几乎是色令智昏。
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句“上了他”!
俞峻被张幼双亲得步步后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微微畸形的手扶住了墙,指尖顿了顿,又松开。
就这样一路退到了门后。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隐约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哪个同事回来了。
!!
张幼双做贼心虚,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弹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从刚刚一直表现得很温驯的俞峻,却主动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微冷的唇瓣不依不饶地追逐了上去。
张幼双睁大了眼。
俞峻微微睁开眼,那双黝黑到泛青的眸子,看得张幼双心里一突。
唇瓣间像含入了一缕霜风。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幼双急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可是俞峻却又闭上了眼,像是全然没有发觉,或者说不在乎这一门之隔的危险。他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含住了她的上唇。很轻柔的动作,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门后窄窄的一寸天地,她被他锁在了怀里,同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俞先生?”对方出声。
竟然喊的就是俞峻!
“俞先生?”脚步声在春晖阁内响起,又停下。
“奇怪,明明刚刚还在这儿的。”同事叹了口气。
俞峻垂眸含住了她的下唇。
不论是上下唇,都是浅尝辄止即分开。
浅尝辄止,即分开。
如蜻蜓点水,偏又重复了数遍。
张幼双僵硬着,大气都不敢喘,浑身汗毛直竖。
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反而肌肤的敏感程度更胜于以往。
同事似乎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影,又走开了。
绝对想不到素来冷肃疏淡的俞先生,此刻正藏身在门板后面……
亲得格外执拗和认真。
她甚至以为这是在报复了。
难道说刚刚她表示要保持距离,他还是生气了吗?
是故意在同事面前做这种事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同事一走,那禁锢住她的力量就松开了她。
俞峻放开了她。
张幼双窘得脸上发烧,根本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
动了动被亲得滚烫的唇瓣,磕磕绊绊地问,“刚刚,我说要保持距离,生气了吗……”
男人顿了顿,嗓音冷冽如霜雪。
“嗯。”
张幼双:“……”
得到这个答案,就在她手足无措的瞬间,俞峻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依然冷澈平静,除了微微急促的吐息,听不出什么异样。
“但现在已讨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