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别人便没有了那么好的耐心。
他看着胡宜彩,只觉哪儿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小妹可爱。
一双眼睛有些稍冷地打量着这个女孩,“这位是昭阳长公主。”
胡宜彩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颈,脸都要深深地埋到衣领里去,根本不敢对上太子的眼睛。
自从五公主被骁皇下令,扔到天字乙班之后,便规定了五公主不能有伴读。
而五公主犯了错,她还被很是凶狠地教训了一顿,自那之后她便被遣回府去了。
不过能逃开五公主三天两头的虐待,她觉得很是欣喜。
只爹娘愁眉苦脸,因她再不能进皇宫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来做什么的。
太子殿下亲自为长公主挑选伴读,她爹娘知道挑中了她的时候不知有多开心。
昭阳长公主的伴读啊,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但成不成还要看长公主自己。
她爹娘与她再三关照,一定要让长公主喜欢自己。
胡宜彩不觉欣喜,做五公主的伴读便已经叫她吃足了苦头,听说长公主派头还要大,是宫里最被皇上宠着的人呢,岂不是要将她的皮肉都削下来。
上一次便是因为长公主抢了五公主的位置,让自己很是吃了一次教训呢。
长安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五皇姐的伴读,仰头对着太子道。
“太子皇兄,为什么要带长安见五皇姐的伴读,长安不喜欢五皇姐。”一番话很是爱憎分明。
骆长平笑了。
父皇发落五公主到天字乙班的事情始末他也知道,他觉得那是骆长淇自讨苦吃,并不觉得长安不喜皇姐就有什么不对。
胡宜彩闻言却畏惧更深了,她觉得长公主下一句话便是要说也不喜欢她了。
咦?是看错了么?
长安又看了两眼,她刚才好像看见胡宜彩抖了一下。
无论是否是好奇心驱使,长安频频投向胡宜彩的视线,也让太子不免高看这人几分。
尽管他对这人并不是那么满意。
骆长平怜惜地摸了摸长安的脑袋,“她现在不是五皇姐的伴读了,来做长安的伴读怎么样?”
五皇姐换伴读了吗?
小手困扰地挠了挠头,长安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
胡宜彩揪着衣袖,一颗心上上下下荡着,只等长安的一句话。
“唔……”
长安有点小犹豫,“长安可以要五哥那样的伴读吗?”
五哥?
骆长平诧异了,父皇还有流落在外的子嗣?
“长安说的是哪个五哥哥?”
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和太子皇兄说过自己的逃课小伙伴,长安小脸一下端起郑重来。
“就是三皇兄的伴读,他叫谈景州。”
这一句可以说是很掷地有声了。
骆长平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就是为了防着这人才给长安找的伴读,居然还在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长安的五哥?
骆长平想起来,好像这混小子在家排行老五来着,该不会是哄骗长安这么叫的吧。
宝贝妹妹自然是没有错的,错都是别人的。
“长安为什么要叫他五哥哥?”
“是五哥哥让我这么叫的。”
很好。
骆长平觉得父皇给谈景州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应当是不够这人长记性的,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自己出马才是。
太子殿下陷入了沉思,长安好奇地看看,皇兄的脸会变颜色呢,好神奇啊。
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动了一下,骆长平回过神来。
长安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太子皇兄,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被长安软萌萌的眼神迷惑得只想满足她,根本没有理智的太子殿下表示,怎么会不可以呢?
等等!
可以什么?!
眼见着太子的脸色迅速由晴转阴。
“不可以!”骆长平回答得斩钉截铁,并且毅然决定,一定要把长安和那个混小子隔得远一些。
“噢。”长安失望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还等待着宣判的胡宜彩,“那就太子皇兄定吧。”
骆长平被长安失望的眼神激得险些就要改口,幸而被理智拉住了。
“嗯嗯嗯,那就是她了吧。”
太子殿下未免自己再有什么不理智的时候,当机立断定下了人选。
长安瞅瞅看起来十分老实木讷的胡宜彩。
简直不能更失望。
太子殿下认真忽略了长安的那点小失落。
转头对着胡宜彩说道:“以后你就是昭阳公主的伴读了,明日起,每日卯时到太学西殿外等候公主,你出去吧。”
更多的,便不在长安面前说了。
太子殿下暗暗决定,要好生敲打敲打胡尚书,若是让长安受了什么委屈。
呵。
至于胡尚书收到太子殿下的敲打告诫后,是对自己的女儿攀上了长公主殿下的欣喜更多一点,还是担忧胡宜彩会得罪公主,遭致太子怒意针对更多一些。
谁说得清呢。
反正当长安第二日与太子皇兄兴高采烈地告别,迫不及待要去寻谈景州一起逃学时,看到的胡宜彩是笑着的。
胡宜彩是笑着的。
长安的笑立刻就凝固在脸上了。
长安小小的身子不觉退了几步,有些不安的样子。
见到她这明显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反应,胡宜彩误以为自己惹长公主扫兴了,脸色刷地白了。
两人隔着楚河汉界,尴尬地四目相对,颇有几分不知所措。
若不是恰好来晚了的骆长舟路过,长安怕是要被先生点迟到。
“长安?”
骆长舟略微诧异地扬眉,“停在这里赏景?”
听到熟悉的声音,长安情绪才又好些,她循着声音看过去。
三皇子今儿个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两个侍从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托着,也不知是怎的了,他走路时左脚高右脚低,长安看得想要扶上一把。
骆长舟赶紧阻止了。
“别着急忙,长安妹妹的心意三皇兄是领了,可是三皇兄不忍心啊,你这小身子骨,皇兄这么重给你磕着了,皇兄多心疼啊。”
长安艰难地仰头看看那两个侍从,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两位侍从像是粗使奴才,身形十分壮硕,左右两边扶着,便连骆长舟都像是要离地了。
长安站到旁边儿去还不到那侍从的腰眼儿高呢。
“三皇兄,你的腿怎么了呀,是磕到了吗?”
长安软软糯糯地问道。
提到这茬,骆长舟脸抽了抽,很是有几分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