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了也入深秋了,夜里凉,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寒意。
今日嘴快了,她忽然想到月底的花月节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说北渊尘,就连她多数也不会选择在这一天出行。
花月节,九月三十,又名月老节。
自天凤皇朝刚建立最初,便有了这个节日,那是独属于天凤的。
在这一天,有心上人的少男少女便会拿着荷包亦或是贴身之物上街,若是与心上人相遇便互赠信物,定下终身,一直都是天凤的传统节日。
因此在这一天总是很热闹。
正是因为如此,后世对此便有了另一个称呼便是月老节。
这一天好似月老在牵线,大部分人总会在这一天表明心意,并且成功。
她被风一吹,忽然想起自己说了什么。
她无声叹了口气,“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吗?”
她心知肚明的知道来不及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不就是逛街吗?虽是月老节,那互赠心意却不是唯一的习俗礼节。
苏子衿这么安慰一下自己,终于起身回了房中,不一会便熄了灯。
……
花府,书房。
叩叩——
花慕芸敲响了书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这才踏入进去。
“女儿见过爹爹。”
刑部尚书花戌放下手中的事情抬头看去,对于这个女儿他总是多了一份耐心:“可有何事?”
花慕芸沉默些许缓缓开口将今日一事告知花戌。
殷缅来府中找了花慕芸一事早在他回来便有人告诉他,但因当时仅有他们两人在,具体的情况并没人听到。
“爹爹,女儿不知该如何?”
身为大漠的王,她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又岂敢得罪,但她却又不肯接受。
花戌沉默下来:“他今日当真如此说?”
“是。”
“你自己如何想?”
若说花戌,他的本意便是让她入宫。
而如今的情况似乎也是出了意料之外,但皇上应是不知。
闻言,花慕芸垂下眼眸:“女儿不想。”
“此事便由你自己处理。”
“是。”她抿了抿红唇:“爹爹早些歇息,女儿先回房了。”
“去吧。”
她推门走了出去,将门关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明月,想起明日桃林之约,她深吸一口气回了闺房。
屋里的花戌倒是沉默了下来,手中刑部之事更是处理不下去。
而屋外,两人都不知刚刚有人经过。
花资在阴影的地方站了许久。
她不知为何,爹爹总是待她跟花慕芸不一样,每次一对比,她心中的嫉妒不甘便成倍增长。
刚刚经过时意外听到两人谈话,她低下眸中没说话,身旁的贴身婢女忍不住唤了一声,看到那瞬间她的眼神又将嘴闭上。
花资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屋里的东西总是被她摔了个干净,贴身婢女亦是不敢吭声,生怕这些都落到她身上。
良久,花资恢复如常,直接朝着来时的路回去,贴身婢女见此连忙跟在身后。
翌日,花慕芸起早了些,带着婢女清芷便离开府里。
花资站在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眸色沉下,心下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花慕芸乘着马车直到南岩山下,两人徒步上山。
徒步才显得心诚,她想既然来了这寺院,也便一起去祈福。
这会,与她一同上山的三三两两也有些人。
将近一个时辰,她方才出现在寺院之外,看着敞开的寺门,少许的人们,她眉眼间带上许些笑意。
她并未直接去后山,而是先去了大殿。
南岩山寺院香火鼎盛,听说也很灵。她进入大殿时,兴许来得太早的缘故,殿内冷冷清清,仅有几个打扫的小师傅在。
她跪下虔诚祈福,心底却总是有几分迷惑。
她不知将这迷惑说出是否会得到解答,但总会让她多几分轻松,这也是她总是时不时到这里的习惯。
从殿内出来之后,她站在姻缘树下掂了掂脚将手中牌子挂上去,上面仅仅只有两个字——陆灏。
而后她让清芷在这等她,她则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到了桃林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一抹红色。
是陆灏习惯穿的红衣,单一个背影她便认出。
这会的桃花早已谢了,仅仅只是一片桃林,他的身影融着这并不刺眼的阳光之下,负手而立并不似平日里所有人见到的纨绔模样。
这后山很少有人来,在她来了之前,这里也只有陆灏一人。
还未等她出声,陆灏便转过身,阳光之下那一抹笑容尤为耀眼。
花慕芸愣了愣,随即跟着轻笑起来她走上前看着他:“怎的来得这么早?”
“我昨日便说过,不见亦不散,我在等你。”他声音放柔,正经起来的他,这张俊脸并不招人恨,反倒很是吸引人。
若是让那些姑娘瞧见了,只怕大有扑上来的可能。
正经起来的陆灏身上有几分似有若无的疏离,可君子亦可纨绔。
花慕芸美眸藏着那一抹笑更深了几分,她有些疑惑。这桃林她虽是会来,但甚少会见到其他人来,因此对他约在这里很是不解,他如何会想到?
“你怎会来此处?”
陆灏答非所问:“你可知我们*见面是何时?”
“四年前?”她记得两人*见面是在苏子衿邀请,与楚君亦等。
两人虽说都是官宦家,但仔细一想,似乎真的没见过。
她抬头却见陆灏摇了摇头:“其实我见到你还要更早,就在这片桃林!”
那会,娘亲刚辞世不久,他偶然间到了这桃林,便是那惊鸿一瞥,亦是让他再也无法忘怀。
花慕芸脸上明显有着诧异,她不记得有谁见过她来这里?
陆灏轻笑,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耳朵微红。
“惊鸿一瞥,一眼倾心!”
陆灏看着花慕芸:“你花慕芸就是那藏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的身影。”他指了指心口:“这里,早已被你住下了。”
他嘴里带着苦涩,笑起来带着一丝苦味,那双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再无其他,纯粹,没有半分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