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谷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手指发抖道:“把那个孽障给我带出来!”
李妈妈战战兢兢筛糠一样,“里面的......里面的不是大小姐。”
“什么!”夏锦毫无形象的尖声道。
容纤月震惊到连帕子都掉了,“怎么可能?李妈妈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妈妈嘴皮子哆嗦着,“没有看错......里面的人确实......是晚莺和烟桐。”
话音刚落,婆子们就押着衣衫凌乱的三人出来。
男杂役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磕头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是这两个丫鬟勾引我,跟小的无关啊!”
明明是晚莺故意勾搭他,引他在后厨里多喝了几杯酒,并让他在这屋子里等着寿宴后和她相会亲热,他也就起了点色心,怎么成了这个局面?
晚莺烟桐两人被撕得褴褛的衣裳里春光乍泄,依稀可见满身的青紫,跪在地上抬不起头来,只一个劲抹眼泪。
毫无疑问她们被一直不放在心上的大小姐算计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说出来势必会牵连出大夫人的诡计,只好哑巴吃黄连生生往下咽。
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夏锦气得肝肾都疼,环顾一圈也没看到容溪的影子,又不禁生出一丝侥幸的窃喜,明里暗里撺掇着,“老爷,溪娘呢?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她?这夜深客多的,她一个小姑娘能去哪?”
容怀谷本来深松一口气,听她这样不轻不重的一挑拨,又皱起脸,这个大女儿刚从庙里回来不久,性子又懦弱温存不知眼色,万一冲撞了哪个贵人可不得了,他虽然不待见她,可也不愿意看到她给侯府带来灾祸。
想到此面色不善的沉声吩咐:“来人,把大小姐给我找过来!”
“父亲,不知找女儿所为何事?”
这声音如芙蓉泣露,冰敲玉盘,清冷,疏离,肃杀,高贵。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皎白月光下,一位少女款款而来,冰肌玉骨,红衣如瀑,妖冶张狂如迎风怒放的暗夜花妖,然那少女的眉眼却是冷如霜雪,深似寒潭,唇角似勾未勾,两手交叠于胸前,行路姗姗,裙裾丝毫不颤,似从九天凡阙的高座上而来,一步步将众生万物踩入脚底。
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一时间众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明媚肆意,倾城绝艳的临仙郡主。
临仙郡主,闺名杜飞鸾,肃国公杜光之女,亦是她红颜薄命的亲娘,安平侯府早逝的主母。
本是瑶池花下仙,谪临凡尘若许年,冰雪为肌玉铸骨,百花羞煞颦笑间,这是当年广为流传的一首诗笺,用以赞扬临仙郡主的倾城美貌,高洁品性。
而容溪的容貌继承了临仙郡主的十之七八,若说临仙郡主是长在悬崖峭壁边的一枝凛凛红梅,对月自赏,宿雪眠霜,美成了一种不可攀摘不容亵渎的深艳风骨,那么容溪更像是开在繁华奢靡处,红尘紫陌间的一丛罂粟,从腐朽的大地深处长出枝蔓,世间至艳,亦是世间至毒。
同她这么一比,本来还在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容纤月立即被衬托的如同上不得台面的泥猪癞狗一般。
四周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声。
果然是临仙郡主的女儿,皎皎如月,不是随随便便的萤火小虫能比拟一二的!
这便是嫡女气度!
风华楚楚,举世无双!